出于谨慎考虑,联络点的人还不能立即转移,并且需要留下至少两人在此守候,避免山上来人发现问题。
范希文思索不已,老道最是洒脱,自然不愿意在此,向乾经验不足,有为与莽子急智堪忧,而小伙儿更不适合。
叶峰主动表示留下看守,他的相关经验丰富,并且武功极有水平,自保无虞。
如此安排,最为周全。
几人趁夜回到了客栈,七爷将床上的钱袋还给老道。
“道士,自己的钱自己收好!”
老道随意将钱袋往床角的背篓里一丢了事,嘴里很不爽地嘀咕:“真是怪哉,钱买不到粑粑吃。”
次日
刘耀文带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来到客栈。
“七爷,你清点一下。”
接过袋子,里面零零总总装了许多银钱,有些分量。
范希文也没数,叫过莽子,塞到他腰内。
“朋友之间,大可不必。纵然数目有错也无妨,但多给了就是你自己吃亏。”
刘耀文干笑道:“却是没有付利息。”
向乾搭住他的肩膀,“你不知范兄的气度。”
这货又开始一阵海吹,真不怕把他的范兄给吹到汴京去。
刘耀文犹豫一阵,又道:“七爷只管放心,钱是干净的。”
看他有些发黑的双眼,只怕昨晚去赌了一夜。
倒也无所谓,这个年代赌钱可是不犯法的。
范希文自然理解文兄,这种人看似油腔滑调,但只要认真做一件事情定然不会耍滑。
吆喝一声,几人一同下楼去吃早饭。
莽子见刘耀文有些拘谨,不由得询问他是否生病,为何这般恭敬。
被问到这个话题,任谁也会不爽,于是二人当即言语交流了一番。
不多久,莽子便被刘耀文那尖酸刻薄的言语刺激到自闭。
范希文也不忘落井下石,说莽子何等段位,竟然敢与文曲老爷对嘴。
“你们还是别去惹那开山帮为好。”刘耀文语重心长。
范希文一边吹着面汤一边回到:“晚啦!”
刘耀文神情一滞,复杂地看了一眼范希文,自怀中掏出一把铜钱放到桌上,然后起身行礼,快步而去。
“他这是要请客?”有为不解。
老杂毛用小拇指剔着牙,不时吐出一些残渣。
“能请这一顿已经不错了,熙熙攘攘,利来利往。”
在泸州的这些天是范希文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最为轻松的时光,有一群妙人为伴,又不受那些繁文缛节束缚,这自由的味道令人沉醉。
眼下无事可做,带着有为三人陪老道士上班去。
说起来小伙儿开口一唱,周边就有人渐渐围拢过来,有些好像还与老道有些熟悉。
算命也有隔夜的回头客吗?
四人在街边蹲了半个时辰才看懂,原来老道不仅算命测字,还附带给人瞧病,也不开药抓药,只告诉来人是个什么病由,比如肺热、胃火,让其自去药店抓相应的药回家即可。
算命赠送全身体检,老道可真是个挣钱的天才!能把迷信和科学玩成这样,当代营销界欠他一个最佳创意奖。
那边还有几个更过分,纷纷掏钱算命,但却不听老道说话,反而是央求小伙儿再唱几次。
范希文仿佛看见了自己的钱刷刷向别处飘去。
“那歌儿是你的?”破锣嗓子在七爷身后响起。
回头看去,一锦衣公子正痴痴地望着小伙儿,展现出对新式音乐的高度共鸣。
“哟,赵老弟,不是说你要过两天才到吗?”
“原本是这么想的,但忍不住想来看看你,于是赶了点时间。看来还是晚到了,错失佳作一曲。”
他抬了抬脚,云纹绸靴上全是污渍,膝盖处有个明显的磕印。
范希文手撑膝盖,起身时摇摆不已,被身后的赵伟扶住。
另外三人刚要起身,却被赵伟身后的护卫按住。
有为颇有经验,赶紧示意向乾与莽子蹲下。
赵伟瞄了一眼蹲地的三人,“这才一月不到的光景,范兄身边居然已经有了这么多奇人异士,实在叫人佩服。”
“哪里哪里~”
王博士酒楼上
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将有为围在中间,吓得他双腿颤颤。
“喂,之前在成都见过的。”其中一人与有为套起了近乎。
有为瞧了半晌,“哦~原来是你,幸会,有空请你吃酒啊。”
“好说,以后你发达了可别忘记昔日同在屋檐下的情谊喔~”
有为脖子一缩,发达?发福或许更有可能,嘴上也不敢反驳,还了两声“好说”。
叫了两坛最好的白酒,又添了几个菜,王博士见是出手阔绰的小相公,屁颠颠地送了一碟蚕豆。
赵伟只用一碗酒,哄了七爷连喝三碗,这才与之对碰。
“我自遂宁返回,打听到你来了泸州便一路跟了过来,顺道也能办点小事。却听说你要在这边剿匪?”
“此事说来有些曲折。”七爷自将南下这些天的经历一一讲述,言语风趣,听得赵伟哈哈大笑。
“说来你运气也是真的差,还有那个道士,出门在外能险些饿死,还有那个刘老幺,确实如野猫一般,处处透着古怪。”
他自己经历的事情显然就简单了许多,光是身边一大群护卫就能解决掉多少麻烦。
不过赵伟也认同七爷的做法,似那等毒蛇一般的腌臜,最好早些斩草除根,而开山帮这等藏污纳垢之所,唯有灭之才能后快。
“今夜我会去见一见本地要员,范兄不如一同前去?”
邀请参加这种正式场合,并且还要与一州紧要官员见面,对范希文而言算得上是天大的面子,不过他却是兴致缺缺。
“范兄为何不快?”
范希文直言道:“没兴趣,不过是些尸位素餐的饭袋而已。”
赵伟略感不忿,“能为一州之父母,如何能是泛泛之辈,兄长此言有些过了。”
范希文自知失言,提酒灌了两口。
“此地之事我已知大概,你说得不无道理,一州之地滋生数量如此庞大的匪寇,州府全无作为,想必其中必有大文章。虽然我能力有限,此番亦可助兄长灭此祸患,如需帮助只管开口。”赵伟也提酒猛灌,言语中虽有无奈,但豪气斐然。
忽然楼口声音嘈杂,莽子一人顶着十来个护卫冲这边喊:“七爷,成都有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