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下子多了上百个订单?”听到国际长途电话那头的汇报,陈浪不知道是喜是忧。
喜的是,订单暴增,赔钱的厂子没想到这么快挣钱了。
忧的是,订单暴增,产能和运力跟不上啊!
关键是,客户一个个都催得很着急。
权衡一番后,陈浪直接拍板:“你们那边按照正常流程生产,过几天我亲自回去一趟。”
“眼下我先把手头的工程机器人全给客人送过去。”
这一决定,让原本热火朝天的工地瞬间停摆了大半。
陈浪思来想去,觉得干脆带大伙去城里玩两天,顺便放松一下。
于是,他找来魅魔露茜菲尔。
“主人需要我做什么?“露茜菲尔歪着头,金色眼眸半眯成月牙状,嘴角挂着猫科动物般的慵懒笑意。
她故意让黑色紧身衣的拉链滑落半分,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暗纹。
陈浪忽然觉得太空舱里热得像蒸笼,喉结艰难滚动道:
“这几天放假,我带大家去城里玩几天,所有开销我包了!”
露茜菲尔故意向前倾身,让胸前的深渊吸引自家主人堕落:
“主人要全包式团建呀……您是想和妾身好好交流吗?也是,您最近可是非常冷落妾身。”
她拖长尾音,尾椎骨在皮质座椅上划出慵懒的弧度,“需不需要我安排些特别节目?比如午夜温泉混浴,或者……“红唇突然贴近陈浪耳垂,“情趣主题套房?“
她舌尖轻舔唇瓣,陈浪感觉到鼻尖萦绕着她特有的麝香。
忽然,陈浪猛地抓住露茜菲尔手腕,将对方拉到自己腿上。
露茜菲尔发出一声轻笑,非常乖巧的坐在陈浪腿上,指尖缠绕起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
“您的心跳好快,是订单压力太大,还是……“她突然吹了口气,空气中浮现出淡淡的硫磺香,“期待我的服务呢?“
……
消息一传开,工地瞬间像炸开的锅,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陈浪拉来的“廉价”劳动力,都是学校里塞进来的同学和师兄师姐们,大家漂洋过海过来后,基本都在工地里待着,早就腻歪了。
现在可以去城里玩,怎么可能不兴奋。
团建听起来花费不少,可工地里多数是陈浪领地里的Npc,真人满打满算也才五六百号人。
这点钱,对于现在的陈浪来说,不过是毛毛雨。
陈浪雷厉风行,直接包下大半栋度假酒店,又租了几辆大巴车。
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着城里出发。
作为为数不多的指导老师,丁源香也在队伍之中。
可一路上,她眉头紧锁,和周围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同行的人察觉到异样,可丁源香总是强挤出一丝微笑,敷衍过去。
其实,她心里藏着一个解不开的疙瘩,这事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
丁源香的签证快到期了,不得不回国办理相关手续。
拖着行李箱,丁源香回到阔别已久的宿舍。
刚打开门,一股熟悉又刺鼻的烟味扑面而来,一个身影从烟雾中钻了出来。
对方身形消瘦,像根竹竿,脑袋上稀稀拉拉几根头发,像霜打的枯草。
满脸褶子,眼神里透着一股子无赖劲儿。
他穿着一件旧得发白的衬衫,领口还敞开着几颗扣子,露出里面皱巴巴的皮肤。
手里紧紧攥着个掉漆的保温杯。
此人正是丁源香最不想见到的人——她的父亲丁大强。
一见到丁源香,丁大强原本浑浊的眼睛瞬间亮得像饿狼,脸上挤出一道道褶子:
“闺女啊,爹可算盼到你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像一阵风似的冲到丁源香面前,“跟你说件正事,家里就差20万,就能给你弟弟在老家买房子娶媳妇用!这钱你一定要出。”
丁源香心咯噔一下,20万!
她的确有这么多钱,但这些钱都是她兼职好几份工作,省吃俭用存下来的。
怎么能因为父亲一句话,就“贡献”出来?
丁源香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说:“没钱!”
丁大强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扭曲狰狞的脸。
“你个赔钱货!白养你这么大了!”他跳脚大骂,唾沫星子像雨点般飞溅,“你弟弟才是咱家的顶梁柱,你不帮他,留着钱发霉啊?”
“早知道生下来就该把你扔了,还能省口饭钱!嫁出去也是泼出去的水,还不如早点换彩礼!”
丁源香对此并不意外。
她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父亲和爷爷奶奶在这方面的观念根深蒂固。
在他们眼里,女孩子就是赔钱货,是累赘。
丁源香清楚地记得,母亲躲躲藏藏生二胎,终于生了个弟弟时,父亲和爷爷奶奶那眉开眼笑的模样。
交生二胎罚款时,父亲还得意洋洋地跟街坊邻居炫耀:“能续上香火,值了!”
从那时起,丁源香意识到,自己是家里的赔钱货,是可有可无的外人。
父亲嗜赌成性,赌输了就要喝酒。
酒喝多了脾气就上来了,便要打人。
她和母亲都被打过,唯有弟弟是例外。
小时候,丁源香蜷缩在角落,看着弟弟在一旁安然无恙,心里充满了不解。
长大后,见识多了,她才明白,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虽说成长在这样的家庭,丁源香对弟弟却没有太多厌恶。
弟弟本性不坏,小时候还喜欢缠着她,她挨打时,弟弟甚至会勇敢地挡在她身前。
如果弟弟真的是为了娶媳妇,丁源香愿意出这笔钱。
可弟弟今年才高一,距离结婚还早得很,而她已经24岁了。
别看她还很年轻,但丁源香知道,女人到了30岁,就是被人嫌弃的年龄了。
35岁以后更是是高龄产妇。
满打满算,她只有最多6年的时间。
否则以她的家庭条件,许多男人都会避而远之。
这几年,丁源香的生活稍微好过了一些。
她兼职做过模特、dJ。
更重要的是,她在帝都的大学里任职。
对于一个小地方的人来说,这是非常体面的事情。
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无意间听到父亲和爷爷奶奶在外面夸她,说她能嫁给一个有钱人,能要来多少彩礼。
那一刻,丁源香感觉自己就像待价而沽的牲口,心像被刀狠狠刺了一下。
从那时起,她就下定决心,一定要逃离老家,远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原生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