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也得知了内务府贪墨的消息,她以为水至清则无鱼,贪墨一点点她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没想到,自己还成了冤大头?
那自己卖官鬻爵算什么?
华妃气得连夜写信给自己的兄长,年大将军收到信倒是让她别管这个事情,他们身为汉军旗,本身就对内务府的事情不清楚,而且这么多年来宫里一直是这种情况,没有人挑明,说明这里面的水很深。
要知道自家妹妹可是还在皇宫中居住,衣食住行都有这些内务府经手 ,要是……
华妃还是挺听自家哥哥劝的,她没有大张旗鼓,但是让她老实咽下这口气她确是不能的,于是她让周宁海配合皇帝的人手,将之前中饱私囊的那些家伙全都打入牢狱!
一场大清洗开启!。
随着抄出来的真金白银越来越多,皇帝和皇后太后华妃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要知道他们可是最终的冤大头!
随着顶上的大佬们进行清洗,整个后宫一下子沉寂下来,安陵容更是趁机提出,让四阿哥回到皇宫里,大人们都这样对人底下奴才愚弄,更不要说远在圆明园的四阿哥,他没有母妃在身边照顾,只有一个老嬷嬷在身边 ,估计更是被手底下的奴才欺负。
养心殿的鎏金铜漏滴到戌时三刻,檐角铁马突然叮当乱响。
皇帝看着跪坐在自己身前,给自己捶腿的安陵容,眼眸深沉,所有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四阿哥,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对四阿哥极为厌恶,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提起了。
“皇上,臣妾想起当初在圆明园莲花池偶遇四阿哥时,他的袖口都磨破了”
“此话当真”
“陛下怕是还没看到针工局的账册,四阿哥的冬衣至今还未有着落”皇帝的脸色瞬间黑沉下来,自己贵为天子,自己的儿子自己再怎么厌恶,也是自己的儿子,作为皇子,居然被人如此苛刻怠慢,让底下的那些奴才作贱,这是以下犯上,打他的脸面!
而且他相信这还只是安陵容发现的冰山一角,那没发现其他地方呢?
“苏培盛,传朕口谕,立即接四阿哥弘历回宫!”
听到皇帝松口让四阿哥回宫,安陵容总算放下了心,她心里琢磨这件事很久了,之前让四阿哥耐心等待,今天总算实现了自己的承他回宫。
现在安陵容协理六宫,四阿哥弘历要回宫,她自然把阿哥所打理的井井有条,让这个孩子能够安心入住。
等到弘历回宫后,他在拜见了皇上太后以及闭宫不见客的皇后后,一个拜见的妃嫔就是开口提议让他回宫的安陵容。
“安嫔娘娘金安”弘历躬身行礼。
“四阿哥,快快请起,多日不见,四阿哥,似乎清减了不少,是那些宫女太监不尽心照顾你吗?”安陵容说着,递给四阿哥一盘糕点。
“儿臣多谢安嫔娘娘关心,您之前打点了那些奴才,他们并没有再明目张胆苛待儿臣”四阿哥此话一出,安陵容便明白那些人表面上虽然对四阿哥挺好,背地里还是老模样。
“没事,本宫到时候另行安排一些奴才照顾您”安陵容宽慰四阿哥。
“儿臣多谢安嫔娘娘,儿臣感激不尽……”四阿哥让身旁跟着的嬷嬷拿出他抄好药经,这是专门抄来祈愿父母身体健康的。
安陵容顺手接过打开一看,果然,未来,乾隆帝的字,一笔一划确实写的不咋样,但是抄写的很工整没有一个错字,算是用心了。
安陵容很满意四阿哥的礼物,她自然也是希望自己的付出能够收到回报的。
后宫妃嫔与阿哥并不能时常接触,为了避免人口舌,安陵容只是简单招待了四阿哥,就让他带着装满糕点的饭盒离开了。
弘历的回归打破了皇宫的沉寂,皇后娘娘的目光聚集到了弘历身上。
随着弘历在尚书房学习,三阿哥的蠢笨更是被凸显出来!
弘历趁此机会收获来自皇上的关注,他感觉自己人生已经渐渐步上正轨。
这日,皇后娘娘邀请四阿哥去景仁宫赴宴。
景仁宫正殿灯火通明,八仙桌上摆着描金寿桃,皇后坐主位,鬓边金累丝点翠凤簪在烛火中流光溢彩。
\"弘历给皇额娘请安。\"他跪得端正, 难得皇后娘娘召见他,他眼角余光瞥见三阿哥也在一盘。
皇额娘果然如他想的和蔼可亲,考察他的功课,夸他背的很好,最后还亲手递杏仁酪给他。
而一旁的三阿哥唯唯诺诺的,背书都背不利索,弘历感到骄傲极了。
看着手里的杏仁酪,弘历开心的吃下,他觉得,自他回宫后,一切都很顺利。
子时的梆子响到第三声时,弘历在皇子所榻上蜷成一团,冷汗浸透中衣,喉间火烧火燎,他盯着帐顶团蝠纹,回想起刚才宴席上,三阿哥案前的杏仁酪分明一滴未动。
“来人”弘历竭力大声呼救,不知道自己此时是有多么的虚弱,他的声音太小了,他伸手去够茶盏,却碰翻了案头香炉。
\"咳咳...\"灰烬飞扬,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素未谋面的的母妃。
\"安嫔娘娘到!\"
珠帘哗啦作响,安陵容裹着斗篷踏进内室,发间银簪缀着的珍珠随步摇晃,在满地狼藉中投下细碎光斑。
她身后跟着的太医院首座章弥捧着药箱,苍老手指按在弘历腕间时,袖口隐约露出半截紫癜。
\"四阿哥这是染了时疫。\"章弥声音发颤,\"老臣这就去配祛瘟散。\"
安陵容却按住药箱,葱白指尖掠过弘历汗湿的额发:\"祛瘟散药性太猛,不如先用本宫调的沉水香镇一镇邪气。\"她从荷包取出个鎏金香球,镂空处透出淡紫烟雾。
弘历混沌的脑中突然清明。此刻香雾缭绕间,喉间血腥竟真的淡去几分。
\"安娘娘...\"他哑声开口,瞥见那小太监正往门外挪动。安陵容忽然转身,\"这祛瘟香需用晨露调和,劳烦公公去御花园接些荷叶上的露水。\"
支走眼线后,她迅速从袖中抖出个素锦香囊。弘历凑近细闻,竟是混着艾草与雄黄的沉香气味。
\"皇后要你死。\"安陵容压低声音,指尖在香囊上划出暗纹,\"四阿哥,要不是我还安排了粗使的小太监随时给你守夜,你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这章弥是皇后之人,你且将这香囊贴身戴着,之后我自有安排。\"
因为弘历得了时疫,后宫一时人心惶惶,安陵容吩咐各宫封门不出。
安陵容召集人手,先是让人将裁剪好的纱布浸入陈醋以及消毒的一些药材里,制作成可以更换的滤毒面巾,然后召集大量人手,将染上时疫的不同症状的患者,按轻症,重症隔离开来,送到平时没什么人居住的殿宇。
命令各宫人每日喷洒陈醋,烧艾绒艾草消毒。
然后召集整个太医院的人,共同研究时疫,尤其是太医温实初,原剧里好像就是他研究出了解决时疫的药方。
因为古代没有小白鼠可以作为实验对象,所以只能用染病的患者直接试药。
北风卷着纸钱掠过宫墙,浸透药汁的棉被裹着尸首,泼过烧酒的艾草堆成小山。
\"点火!\"素荷的哭腔里,烈焰吞噬了两百具青紫尸身。
终于在安陵容的督促下,解决时疫的药方子比原剧更早的研究出来。
养心殿的烛火在琉璃罩中摇曳,将安陵容单薄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她跪在青石砖上,膝下垫着皇帝赐的锦缎软垫,可脊梁仍被地缝渗出的寒气刺得发僵。
案几上堆着时疫药方的誊抄本,墨迹未干,每一页都密密麻麻盖着太医院朱印,仿佛她熬红的眼底渗出的血丝。
皇帝搁下折子,目光扫过她低垂的脖颈,那里悬着串白玉菩提,是去年他随手赏的,“安嫔此次做得非常好,朕心甚慰,不知你想要什么嘉奖”
安陵容起身将新煎的枇杷露推至御前,氤氲热气模糊了眉眼:“上次赐予臣妾协理六宫之权,宫中发生时疫也有臣妾不察之责,幸好没有扩散,陛下不怪罪就好了,哪敢要什么嘉奖?”
皇帝深深的看了一眼安陵容,继续道“朕听闻四阿哥之前感染时疫,是你派人日夜小心守护,甚至以身试药,你很关心四阿哥”
“臣妾惶恐,臣妾只是觉得四阿哥小小孩童染了时疫,身边又没有母妃陪伴照顾……”
“难为你惦记。”皇帝牢牢着安陵容的神色,“弘历自打抱给嬷嬷养着,倒是头回见人这般上心。”
安陵容指尖在袖中掐住帕子上的绣纹,她适时抬眸,让烛火在眼中蓄起薄薄水光:“臣妾幼时多病,总见娘亲彻夜捧着药罐。如今见四阿哥孤零零一个...”尾音化作一声哽咽,恰到好处。
更漏滴到戌时三刻,苏培盛领着弘历来请安。孩子裹在杏黄云纹斗篷里,小脸绯红,见到安陵容却眼睛一亮,从荷包摸出块松子糖:“安嫔娘娘吃!”
皇帝挑眉:“朕倒不知,你们这般亲厚。”
“上月臣妾路过御花园,见四阿哥追纸鸢跌进泥潭。”安陵容掏出帕子给弘历擦手,“到底是龙裔,臣妾岂敢让嬷嬷们近身?亲自背回景阳宫时,这孩子迷糊间还攥着臣妾衣袖喊娘亲。”
最后一字轻如柳絮,却惊得满室烛火齐齐一跳。弘历忽然扑进她怀里,奶音带着哭腔:“安嫔娘娘身上有娘亲的味道!”
皇帝手中的和田玉扳指转得愈急。
“你想要弘历。”不是疑问。
安陵容“咚”地跪地,额头触在冷硬的砖面:“臣妾不敢!只是...只是前日梦见观音大士手持柳枝,说臣妾与四阿哥有段母子尘缘。”
“苏培盛!带四阿哥下去!”
殿内只剩更漏声声,安陵容仍跪着,却挺直了脊背。
“皇上,臣妾别无所求,四阿哥生病那段时间,臣妾在宝华殿供了盏长明灯。方丈大师说,此灯需至亲血脉日夜添油...”尾音化作一声苦笑,“臣妾愚钝,竟妄想以残躯替灯芯续命。”
皇帝猛地起身,袍角扫翻茶盏,碎瓷飞溅中,他掐住安陵容下颌:“你可知抚养皇子,须得出身高门?”
安陵容被迫仰头,“臣妾父亲是松阳县丞,自然不配,可,臣妾还是妄想……。”
碎瓷飞溅到奏折堆里,正好击中年羹尧请安的朱批,皇帝瞳孔骤缩,想起之前暗卫密报:年氏旧部在四阿哥书房塞了弹弓。
“前朝要制衡年家,后宫何尝不是?”安陵容语速突然加快,每个字都像淬毒的针。
寅时的梆子响了第三遍。皇帝背光而立,影子将安陵容整个吞没。
“你像极了当年的端妃。”他摩挲着案头白玉镇纸,那是年世兰去年寿礼,“可惜太聪明。”
安陵容以额触地,指甲抠进砖缝:“臣妾愿饮下终身不孕的汤药,以证绝无僭越之心。”
晨光刺破窗纸时,皇帝将年羹尧请安的折子扔进香炉,火焰蹿起的瞬间,他淡淡道:“弘历该有个娘亲教他写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