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到礼部侍郎家的时候,大门也是紧紧锁着的。
她依旧命人撞开大门。
门里没有人,婉宁带着侍卫一路走过去,不得不说礼部侍郎家的环境比国公府差远了,但是完全符合对读书人的印象,清雅充满书香世家的感觉,可惜了如此的宅院,居住的确是个收受贿赂的贪官。
婉宁带人一路过去没找到人,该不会全家畏罪潜逃了吧。那这个消息可真的有些灵通过头了。
这么想着命令侍卫们开始搜查。
没想到最后是在祠堂找到的。
祠堂烛火在破门瞬间齐齐跳动,十二道玄衣侍卫的身影将乌木供桌团团围住。
婉宁踩着满地碎瓷踏进门槛时,正听见供桌下传来苍老的诵经声。
\"《礼记·内则》有云:男不言内,女不言外...\"
死到临头还在抱着礼记!
一听到这个内容,婉宁差不多猜测就知道这绝对是个迂腐封建的老头。
她命人掀开乌木供桌,里面果然藏着个老头。
藏在下方的老太爷抱着祖宗牌位直起身来,伸出枯瘦手指直指婉宁\"你身为女子擅闯宗祠,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婉宁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为什么都要被抄家了,这些人都还关注这个!
婉宁没理这个老头的狗屎发言,她环顾一圈,发现二十多个男丁蜷缩在供桌后的幔帐里,女眷竟是一个不见。
呵,她不由冷笑,这种人家果然不出所料。
老头见婉宁理都不理他,气得肺管子都要炸了,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要憋口大的。
婉宁才不会给他机会。
\"老太爷熟读经书,可记得《大燕律》第三百二十四条?收受贿赂应该……\"她指尖抚过供桌上新刻的祥云纹,突然发力掀翻整张桌子
牌位哗啦啦滚落在地,突然下方弹出一个暗格!
哇哦!居然有意外之喜!
幔帐后原本躲着瑟瑟发抖的男眷们也不再躲藏,瞬间冲了过来。
“护驾!护驾”身旁的一个侍卫立刻挡在婉宁身前,另几个也纷纷围绕在婉宁四周,婉宁手疾眼快地抓了其中一本书册,剩下的由侍卫和扑上来的礼部侍郎家男子争抢。
刚刚还气得大喘的老太爷此时脸色苍白,他吓得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他完全没想到婉宁会过去掀翻他家的祖宗牌位,那可是祖宗牌位!
正常人谁会这么不给脸面,直接挥手就掀翻牌位的,她不怕被祖宗怪罪,得罪他家老祖宗!得罪他整个家族!
也真是有着这样的想法,老太爷才把一堆田契地契卖身契藏在牌位下暗格里。但是此刻……
祠堂里瞬间大乱。
婉宁被护着退出祠堂,其余原本等在祠堂外的侍卫蜂拥而上,他们发挥自己的武力值,把里面的一群文弱书生打得鼻青脸肿抱头鼠窜。
老太爷也不知道是被哪个不孝子孙带累摔倒在地,被人踩了好几脚。
婉宁站在门外,用染着丹蔻的指尖挑起一缕发丝玩着,悠闲地看着门里的一切,她咯咯地笑起来。
多有趣呀!她真爱看这些丧家之犬的狼狈样。
等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浸软,动弹不得,婉宁心情舒畅了,才命人将那些男眷捆绑起来。
一切归于平静后,玄衣侍卫立刻呈上誊抄的账册,泛黄褶皱的纸页间夹着几缕女子青丝。
这是,这是被变卖丫鬟们的账目!
哇哦!还以为和自己刚才抢到手里的田契一样,最多都是隐田的账本,没想到还有私自贩卖人口的账本!
\"您教导学生们遵守法律,怎么自己倒是第一个违法的呢?”婉宁冷笑着见老头要回答,“您这会怎么不继续您的礼记周记了,话说私自贩卖人口,这罪名,我不熟悉,不如您老来告诉我大燕律是怎么写的? ”
“还是说在您眼里,奴婢不算人,所以不违法?\"
“或者……”婉宁一顿输出,根本不给老太爷的回答机会,她也不需要人家的回答,气得老头嘴唇颤抖,一句话憋在胸口,脸都开始发青了。
祠堂外突然传来细碎脚步声,七八个粗布衣衫的妇人跪在月洞门外。
最前头的少妇额头带血,怀里还抱着个襁褓:\"公主明鉴!他们今晨要把我们卖到暗窑,是春桃姐姐撞柱而亡才引起注意,我们才逃出来的...\"
老太爷一听,原本被踩的有些发软的身子骨瞬间弹跳起来,他抓起香炉就要砸向说话妇人。
婉宁反手抽出侍卫佩刀,刀背重重磕在老头腕骨上。
噶嚓一声脆响,老头的腕骨骨折,香炉坠地裂成三瓣,香灰扑在描金族谱上,模糊了\"张家\"二字。
\"本公主办案,见尚方宝剑如见君。\"她挥了挥手,侍卫捧上尚方宝剑,\"来人!请族中女眷入祠堂——就从跪着的诸位开始。\"
当第一个妇人战战兢兢跨过门槛时,摔在地上的某块牌位突然裂开细纹。
晨光刺破云层时,礼部侍郎家男眷的哭嚎惊飞檐角铜铃。婉宁站在染血的白玉阶上,看侍卫将一箱箱罪证搬上囚车。
这时有一个侍卫过来附耳禀报:\"李尚书在狱中咬舌了。\"
\"接上。\"婉宁冷笑,她还没审问,就想这么轻松死了,做梦!她扯下袖口染血的纱布扔过去,\"走,去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