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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驿行纪 第152章 长安风起,故人邀约

作者:无声睡眠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4-19 21:54:18 来源:小说旗

(鼎卦:木上有火,鼎)

自鄂尔多斯高原边缘那座行将倾颓的古村落离开,林昭焕怀里揣着一小袋沉甸甸的黄土。那土是萨日娜亲手装的,带着高原特有的粗粝和执拗,也带着一个年轻姑娘对故土最后的眷恋与不甘。林昭焕知道,他能做的,不过是稍稍延缓那地脉被“剥”蚀的速度,如同给一位沉疴老者开了几剂固本培元的方子,却终究挡不住岁月的镰刀。大势如此,非一人之力可逆。

他坐在南下的高铁上,窗外是飞速倒退的风景。从苍茫的黄土高坡,渐渐过渡到关中平原的沃野千里。秋意渐浓,田野染上了成熟的金黄,远山如黛,勾勒出沉稳的轮廓。这片土地,承载了太多的历史,也埋藏了太多的龙气。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只布袋,触感粗糙,却仿佛能感受到萨日娜送别时眼中的光。他轻轻叹了口气,将布袋小心地放入随身的旧帆布包里,挨着那方冰凉坚硬的“玄龙”陨铁罗盘。

“啧,真是劳碌命。”他自嘲地撇撇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右肩。那道旧伤,总是在长途跋涉或是天气变化剧烈时跳出来刷存在感,像个不请自来的老朋友,提醒他过去的某些片段,模糊,却又带着刺痛的棱角。

高铁的速度极快,几个小时便跨越了千山万水。当广播里传来“西安北站”的提示音时,林昭焕伸了个懒腰,站起身。他不喜欢大城市,人多,气杂,各种**和情绪交织成的“信息场”能把人的脑袋搅成一锅粥。但这次,他不得不来。

手机在进入市区信号稳定后,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消息。

发信人:苏晴。

内容:林老师,落地了吗?我在北广场西边的星巴克等你,窗边卡座,穿米色风衣。别让我等成望夫石哈。

林昭焕看着最后那句玩笑话,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笑意。苏晴,这个名字在他记忆里,总是和明快、知性、还有那么一点点若有似无的暧昧联系在一起。他们确实是旧识,几年前在一个关于古建筑保护的研讨会上认识的。当时苏晴还是个初出茅庐的策展人,对风水玄学抱着一种“敬鬼神而远之”的好奇,而林昭焕则对她身上那种将传统文化与现代审美巧妙结合的才气颇为欣赏。两人聊得很投机,甚至在会议结束后,还在西安的古城墙下一起散步,谈天说地,直到月上柳梢。

可惜,他终究是“驿马”星动,注定四方漂泊。那点刚刚萌芽的情愫,也就在他踏上下一段旅程时,无声无息地被风吹散了。没想到,时隔几年,她会主动联系他。

电话是在他刚离开鄂尔多斯时打来的,语气还是一贯的爽利,带着几分老友的熟稔:“林大高人,江湖救急!我这边接了个烫手山芋,十万火急,除了你,我想不出谁能搞定。有没有空来趟西安?包吃包住包机票,外加让你‘指点江山’的丰厚润笔费!”

林昭焕本想拒绝,他刚处理完一桩事,只想找个清静地方休整几天,顺便琢磨一下下一站的方向。但苏晴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讲了个大概——一个紧邻着某座汉代帝陵(具体哪座她没细说,只强调了级别很高)的大型文化创意园项目,最近施工现场怪事频出,人心惶惶,工程都快停摆了。开发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请了好几拨“大师”来看,有的说是冲撞了太岁,有的说是底下有“脏东西”,还有的干脆装神弄鬼骗了一笔钱就跑路了。苏晴作为这个项目的文化顾问,焦头烂额,偶然间听说了开发商还在病急乱投医,便想到了林昭焕。

“林老师,我知道你不轻易出手,但这次事关重大,不仅是商业项目,更牵扯到帝陵的安危。那帮开发商虽然逐利,但也怕真捅出什么篓子担不起责任。你就当帮我个忙,来看看,行吗?”苏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林昭焕沉吟片刻。帝陵,龙脉汇聚之地,气场非同小可。现代工程若是不懂规矩,冲撞了气口,后果可大可小。更何况,听苏晴的描述,似乎还不止是简单的风水问题。他左眼深处的八卦纹路似乎微微一动,仿佛感应到了某种遥远的、不谐的波动。

“好吧,我过来看看。”他最终还是答应了。不完全是为了苏晴,也因为“帝陵”这两个字,触动了他心中的某根弦。

……

走出西安北站,一股夹杂着尘土与桂花香气的秋风迎面扑来。古都的厚重感,即使在如此现代化的交通枢纽,也无处不在。林昭焕一眼就看到了星巴克窗边那个米色身影。

苏晴正低头看着手机,侧脸的线条柔和而专注。几年不见,她褪去了几分青涩,更显成熟干练,但眉宇间那股灵动的书卷气依旧。她似乎感应到了目光,抬起头,正好对上林昭焕的视线。

她眼睛一亮,笑容瞬间绽放开来,明媚得像秋日暖阳:“林老师!这儿!”

林昭焕走过去,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苏大策展人,别来无恙?”

“托福,还没被这‘古都新梦’给折腾疯。”苏晴笑着给他递过一杯早已点好的美式咖啡,“知道你不喜欢太甜腻的。”

“有心了。”林昭焕接过咖啡,抿了一口,滚烫微苦的液体滑入喉咙,驱散了些许旅途的疲惫。“电话里说得语焉不详,到底怎么回事?能把见多识广的苏顾问都难住,想必不是一般的麻烦。”

苏晴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秀眉微蹙,压低了声音:“麻烦大了去了。项目名叫‘长乐未央’文化创意园,名字倒是取得大气,位置就在汉长安城遗址保护区边缘,离一座尚未完全发掘的汉代王侯陵墓非常近,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

“汉长安城?王侯陵?”林昭焕心中一动。汉承秦制,帝王陵寝选址极为讲究,必是龙脉结穴之处。在这样的地方动土,本就是惊扰地气的大忌。

“是啊,”苏晴叹了口气,“规划的时候,请的风水顾问信誓旦旦说没问题,距离足够远,而且做了什么‘化解’。结果,从打地基开始就不太平。”

“怎么个不太平法?”

“一开始是小事故不断,工人莫名其妙受伤,机器无缘无故出故障。后来,晚上守夜的保安说听到工地上有奇怪的声音,像是很多人在哭,又像是金戈铁马的厮杀声。再后来,有工人在半夜看到过穿着古代盔甲的影子在工地里晃悠……”苏晴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这些都还可以用心理作用或者谣言来解释。但最邪门的是上个月,挖掘机挖到一块东西。”

“什么东西?”林昭焕追问。

“一块……怎么说呢,像是一块破损的玉璧,但材质又不是普通的玉,颜色是那种死沉沉的墨黑色,上面刻着些看不懂的符文。那东西挖出来的时候,天本来好好的,突然就阴风大作,工地上所有的灯都灭了,连带着附近几个村子的电都跳闸了。那块‘玉璧’本身也冰冷刺骨,几个胆大的工人想去捡,手刚碰到就像被火烧了一样,起了燎泡。”

“后来呢?那东西现在在哪?”林昭焕眼神凝重起来。这种情况,绝非偶然。

“后来还是项目经理找了个胆子大的退伍军人,用工地的绝缘手套把它捡起来,暂时锁在工地的保险柜里了。从那之后,工地上的怪事就更多了。人心惶惶,没人敢开工,项目基本停滞。开发商老板都快愁白了头。”苏晴苦笑一声,“我作为文化顾问,本来只负责把关历史文化元素的应用,现在倒好,快成‘捉鬼顾问’了。他们请来的那些‘大师’,要么故弄玄虚,要么就是纯粹的骗子。我实在没办法,才想到找你这位真正的行家。”

林昭焕沉默着,手指轻轻敲击着咖啡杯。靠近帝陵,打地基,挖出带煞气的古物,阴风,怪影,哭声……种种迹象都指向一个严峻的现实:这个项目,恐怕是真的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东西,而且,那块墨黑色的“玉璧”,很可能就是问题的关键。

“你觉得,是单纯的风水问题,还是……”苏晴试探着问。

“不好说。”林昭焕摇摇头,“得去现场看了才知道。帝陵气场宏大,辐射范围远超地表可见的封土。距离不到一公里,看似安全,实则可能正好位于某个关键的‘气口’或者‘通道’上。现代建筑的钢筋水泥结构,如同在地脉上打入楔子,极易引发反噬。至于那块东西……”他顿了顿,“如果真是陵墓里的陪葬品,尤其是带有某种巫术或镇压性质的物件,被贸然挖出,其蕴含的煞气一旦释放,足以搅乱一方磁场,影响生人。”

苏晴听得有些脊背发凉:“那……有办法解决吗?”

“凡事皆有法可解,关键在于找对症结,用对方法。”林昭焕放下咖啡杯,“走吧,带我去现场看看。”

“好!”苏晴立刻起身,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车就在外面。”

……

车子驶出市区,一路向西。秋日的关中平原,天高云淡。但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林昭焕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起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有一双巨大的、沉睡的眼睛,在漠然注视着这片土地上的一切生息。

“长乐未央”文化创意园的工地位于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背后不远处,隐约可见一座巨大的覆斗状土丘,那就是苏晴所说的汉代王侯陵。虽然隔着距离,但那陵墓散发出的沉凝、肃杀之气,即使是普通人也能感受到几分压抑。

工地大门紧闭,只有几个保安无精打采地守着。看到苏晴的车,保安队长连忙跑过来打开了门。

“苏顾问,您来了。这位是?”保安队长是个面色黝黑的中年汉子,眼窝深陷,精神萎靡,显然也被折腾得不轻。

“这位是林老师,我请来的专家。”苏晴介绍道。

保安队长上下打量了林昭焕几眼,见他年轻,穿着也普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还是客气地说:“林老师好。里面……不太平,您多加小心。”

林昭焕点点头,目光已经投向了工地内部。

整个工地占地面积不小,规划中的建筑群已经初具雏形,钢筋水泥的骨架突兀地矗立在黄土地上。然而,此刻却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脚手架发出的呜呜声,平添了几分萧索诡异。

林昭焕没有急着去看那个惹祸的“玉璧”,而是缓步在工地上走动起来。他拿出那方“玄龙”罗盘,托在掌心。

古朴的陨铁罗盘入手冰凉,中央的磁针没有像往常一样稳定地指向南北,而是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微微颤抖着,时而急速旋转,时而又猛地停滞,指向一个毫无规律的方向。盘面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刻度,在林昭焕眼中仿佛活了过来,构成了一幅动态的气场流转图。

他左眼瞳孔深处的八卦纹路悄然浮现,视野中的景象瞬间变得不同。原本空无一物的空气中,此刻却充斥着各种驳杂混乱的气流。一股宏大、沉郁、带着铁锈般冰冷气息的能量,如同无形的潮水,正从西北方向(陵墓所在方位)汹涌而来,与工地自身因破土动工而产生的躁动、污浊之气猛烈撞击,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

在这个漩涡的中心,也就是那块“玉璧”被挖出的地方附近,林昭焕看到了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墨色煞气,如同毒蛇般盘踞,丝丝缕缕地向四周扩散。更令他心惊的是,这股煞气并非完全静止,而是呈现出一种……有意识般的蠕动。

“果然冲了气口。”林昭焕低声道,“而且,是正对着陵墓的‘阴煞’出口。这地方在古代堪舆图上,恐怕是标明了‘大凶’或者‘不可动土’的区域。”

“那……那怎么办?”苏晴紧张地问。

“地气冲撞是根源,那块东西是引爆点,也是煞气凝聚的核心。”林昭焕走到挖掘机挖出“玉璧”的那个大坑边,坑底的泥土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暗黑色,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必须先处理掉那个煞源,然后才能设法调和这里的地气。”

“那东西锁在项目部的保险柜里,我们现在就去?”

“不急。”林昭焕摆摆手,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工地的四周,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不对劲……”

“怎么了?林老师?”苏晴看他神色有异,心也提了起来。

“这里的气场混乱,除了地气冲撞和那件东西之外,似乎……还有人为干预的痕迹。”林昭焕缓缓道,“你看那边,”他指向工地角落里几堆随意堆放的建筑垃圾,“还有那边,那几棵刚移栽过来就莫名枯死的树……它们的摆放和枯死的位置,看似杂乱无章,却隐隐构成了一个简单的‘五鬼运财’的反向局。”

“五鬼运财?反向局?”苏晴听得一头雾水。

“‘五鬼运财’本是风水上一种催财的偏门布局,但用反了,或者布设不当,就容易招阴引邪,损人破财。这里的布局手法很粗糙,甚至可以说是……恶毒。它不是为了催财,而是像在故意放大这里的阴煞之气,火上浇油。”林昭焕语气冰冷,“有人想让这个项目彻底黄掉,甚至……闹出更大的乱子。”

苏晴倒吸一口凉气:“人为破坏?会是谁?”

开发商之间的恶性竞争?被拆迁户的报复?还是……有更深的图谋?

林昭焕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那片被扰乱的土地,眼神深邃。他感觉自己似乎踏入了一个比预想中更复杂的局。不仅仅是天时地利的问题,还掺杂了叵测的人心。

就在这时,工地深处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从高处坠落!

紧接着,是一个男人惊恐到变调的尖叫声:“啊——!救命!有鬼啊!”

声音是从一栋尚未完工的建筑框架里传来的。

“不好!”苏晴脸色一变,“快过去看看!”

两人立刻朝着声音来源跑去。保安队长和其他几个保安也闻声赶来,脸上都带着惊惧。

跑到近前,只见一个带着安全帽的工人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面无人色,指着上方颤声道:“掉……掉下来了!刚才有个黑影……就在上面看着我!然后……然后钢筋就掉下来了!就差一点点!砸到我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几层楼高的脚手架上空空如也,只有几根散落的钢管兀自晃动着。而工人身边不远处,一捆沉重的钢筋深深地砸进了泥地里,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坑。如果刚才再偏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林昭焕的目光却越过那捆钢筋,落在了工人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

他的左眼清晰地看到,一缕比周围环境更加浓郁的黑气,如同水墨滴入清水般,正缓缓地融入墙角的阴影中,消失不见。

那不是幻觉,也不是简单的煞气凝聚。

那东西……似乎真的“活”了。

林昭焕的心猛地一沉。看来,麻烦比他预想的还要棘手。这不仅仅是地气、煞气和人为破坏的问题了。那块从地下挖出来的东西,或者说,依附在那东西上的某种存在,正在变得越来越活跃,越来越危险。

鼎卦,木上有火。新生的力量(木,项目)试图在旧有的根基(地,陵墓)上燃烧(火,发展),本可成鼎食养人之象。但如今,地火过旺(陵墓煞气被激发),木助火势(项目本身及人为破坏),眼看就要烧穿鼎足,倾覆全局了。

当务之急,是必须立刻见到那块墨色的“玉璧”,摸清它的底细。

但就在林昭焕准备开口,让保安队长带路去项目部时,他的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

这次不是微信,而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林昭焕皱了皱眉,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沙哑,却带着一种奇特威严感的声音:

“是癸丑年的林先生吗?”

林昭焕瞳孔微缩:“你是?”

“呵呵……老朽不过是个守陵人罢了。”那声音顿了顿,仿佛透过电话线,都能感受到一股来自亘古的沧桑,“年轻人,那工地里的东西,不是你能碰的。立刻离开西安,否则……后果自负。”

电话,啪嗒一声挂断了。

林昭焕握着手机,站在一片狼藉、人心惶惶的工地上,秋风卷起尘土,迷了他的眼。

一个神秘的守陵人?

一个直接点破他生辰年份(癸丑)的警告?

这潭水,远比他想象的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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