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几个混混中为首的那个秃头、龅牙男起身悄悄走上前来。
“兄弟,我看你这项链不错,是象牙做的吗?”
李维微微抬头,扫视了他一眼,心中开始警惕,“不是,是狼骨做的。”
秃头男眼睛一亮,伸手拉过旁边的凳子一屁股坐下,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李维的肩膀上,咧着嘴说道。
“兄弟,我对这玩意儿还挺感兴趣的,你开个价,卖给哥哥我咋样?”那股子邪气和无赖,毫不掩饰地写在了他脸上。
李维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拨开了那只脏手,淡淡地说道:“不卖,朋友送的,对我有着特殊意义。”说罢,继续低头吃东西,摆明了不想再搭理对方。
秃头男却不打算就此罢休,他身后那几个小弟也跟着一窝蜂上前,将李维的桌子团团围住。其中一个长相丑陋的瘦高个阴阳怪气说道:“嘿,别给脸不要脸啊,我们黑哥看上了你这件东西,那是你的福气。”
李维缓缓放下手中的食物,抬起头,眯起眼,目光注视着这几个东西,冷冷说道:“我说了不卖,识相的赶紧走开。”
秃头男脸上的尬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凶相,“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在这片地界上,还没有我黑皮得不到的东西。”
李维心中暗忖,这些人明显是想强取豪夺,看来今天这事儿是躲不过去了,立马怒火上升,“就凭你们?也不惦量惦量自己几斤几两?”
秃头男被对方那毫不掩饰的轻蔑态度,彻底气的原形毕露,他脖颈上青筋暴起,猛地撸起袖子,骨节捏得咔咔作响,一副要把李维生吞活剥的架势。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之际,柜台后方一直冷眼旁观的老板娘,迅速跑上前来。她一把扯住黑皮粗壮的胳膊,脸上堆起甜美的笑容,“黑皮哥,在我这儿可千万别动手,这店小经不起折腾。这位小哥初来乍到,还不懂咱们这儿的规矩,你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黑皮如同一头发狂的公牛,猛地甩开苏西的手,扯着嗓子怒吼:“老板娘,今天这事儿你最好别插手!这小子要是不把项链交出来,我今天就把他揍得连他亲妈都认不出来!”
苏西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但转瞬之间似乎又有了好主意,只见她在黑皮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黑皮听完,神色阴晴不定,眼神如鹰隼一般,在李维脸上和身上来回移动,显然有些不太相信!
片刻之后,黑皮冷哼一声,双手抱胸,准备离开,“哼!算你小子今天运气好,暂且放你一马,但你给我记清楚了,这笔账咱们没完!”说罢,便带着他那帮小弟,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动作猖狂的走出了旅店。
“这位小哥,你还是赶紧吃完快点离开吧,黑皮这人睚眦必报,我刚才只是暂时稳住了他,只怕他一会又跑回来找你麻烦。”苏西轻声说道。
李维心中一凛,知道她所言非虚!三两口吃完了剩下的食物,站起身走到柜台前面,“多谢老板娘提醒,不知道刚才你跟他说了几句什么话,他竟然畏惧的退缩了?”
苏西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媚色:“我说你很像潘老大手底下的人,我上次看见你跟在他身后来着!
黑皮虽然蛮横,但他充其量就是个混混,哪敢惹兰兴堂啊?这不就灰溜溜的逃跑了!
潘老大是兰岗地区少数民族组织兰兴堂的堂主,雄才大略,为人仗义,成为了众多百姓们的拥趸。
李维心中感激地说道:“多谢老板娘出手相助,这份恩情,我记下了!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倾力回报。”说完,他迅速转身出了这家旅店,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苏西望着小哥离去的方向,眼神中若有所思!
夜幕深沉,李维寻得一处废弃房屋卧室的角落,一天奔波下来,疲惫不堪的他,便打算在此将就一宿,四周静谧得有些渗人,仅有偶尔传来的呼呼风声。
他的战争后遗症又犯了,一直都处于半梦半醒之中,到了后半夜时分,一阵隐隐约约、窸窸窣窣的声音,钻进了李维的耳朵里,他瞬间从恶梦中惊醒,全身紧绷,双眼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瞧见几个模糊的身影,手中皆握着棍棒,正小心翼翼却又迅速地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呈扇形靠近,李维深知此刻情况危急,容不得自己有丝毫犹豫。
只见他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猛地从黑暗中一跃而出,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闪电带火花的紧张气氛,紧接着,便是一阵“噼里啪啦!叮里咣当的打斗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没多大一会功夫,李维便凭借着自身凌厉的拳脚,将那几个毛贼打得人仰马翻,东倒西歪,他眼见大局已定,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打算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而,小人的手段就是卑鄙,防不胜防,就在李维转身欲走之时,伴随着一阵冷风,他的后脑勺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记重重的闷棍,刹那间,一阵剧痛如电击般传遍全身,他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径直朝前栽去,“噗通”一声,随后便完全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李维终于从昏迷中缓缓苏醒,后脑勺炸裂般的剧痛瞬间袭来,他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只一眼,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衣物被翻得一片狼藉,口袋都被扯了出来,原本放置行李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脖子上戴着的项链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维的心猛地一沉,颤抖的手忙不迭探入怀中,刹那间,两个瞳孔收缩,脸上血色尽失——手枪被人拿走了!他整个人如坠冰窖。脑海中疯狂闪过各种可怕的画面,若是这把枪落入有心之人手中,伤及了无辜性命,自己怎么担得起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