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谋风月 第146章 要试试吗？

周济伏身在窗边，易容后的脸庞十分普通，可他气度不凡，不看脸，只看身姿便引起不少关注。

他非舞文弄墨的人，来此也不过是见人，为的是联姻送嫁队伍人选。

此间事了，还未离开就瞧见沈清臣身影，还进了隔壁房间。

周济支着下巴，适才有一姑娘同他前后脚上的楼，进的似乎就是隔壁。

想到钟离雪说的那些话，生出几分怀疑来，沈清臣该不会真的是来相亲吧？

“爷，新上的春山谷，您尝尝？”

周济漫不经心接过，就听隔壁那姑娘道：“我，父亲管我甚严，我想，想沈大人同意……”

“嗯？”

王佳玥脸红含泪：“同意两家结亲，等到父亲戒备心小了，或是成婚那日出嫁路上，我，我逃婚，”

沈清臣蹙眉，十分抵触：“王姑娘，婚嫁乃人生大事，且……姑娘名誉为重，沈某不能答应。”

话还未落，王家姑娘就抽泣起来，

周济捏着茶盏，联想到有一女子在沈清臣跟前哭泣，不由心烦。

“沈大人，我也是没办法了，父亲不同意我跟方郎的事，如今我出门，若非是约大人……怕是根本出不来门。”

王佳玥跪在沈清臣脚边，脸涨红：“去年，我帮着大人游说父亲，大人答应了我，如今沈大人可是不愿兑诺——”

沈清臣微微侧身，衣袖拢在一处：“非在下不帮，是王姑娘要求过分，沈某已有心仪——”

砰！

哗啦，碎片炸裂声响起，

“有刺客。”

沈清臣一把将王佳玥推到墙边，身后那扇墙轰然倒塌，木屑乱飞，他抬袖挡在王佳玥身前。

“主子。”

“督公！”

外面尖叫声混乱，可沈清臣在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慌忙垂下衣袖，隔着破败墙壁，看到背对他站立的人。

二月的剑压在店小二身上，视线却不由自主看向自家公子，心虚和愧疚在此时，达到顶峰。

沈清臣长腿跨过半截木墙，虽然半张脸陌生，可这个人的气息和身形，他却熟悉到骨子里。

“周——”

“抬起头。”周济声音很轻，他并未理会身后的沈清臣，只是望着地上的刺客，眼逐渐发冷。

二月抓着人脖颈，强迫的刺客仰头，可这人有骨气的很，只咬着牙死死低头不肯仰一下。

突然，周济蹲下身，他扇柄抵在刺客下巴上，一点点将人脸露出来。

“周济，你这个狗贼，我要杀了你为我爹娘，祖父报仇。”

声音嫩稚，与他身高倒不配。

沈清臣遍体生寒，他抬脚靠近周济，可周济猛的后退一步，扇柄握的发颤，一串血痕自他腕间流淌，

沈清臣声音发颤，呼吸都在抖：“你受伤了……”

周济对他视若无睹，声音近乎冷酷无情。

“将人带回去，彻查。”

二月还未有动作，屋檐上翻下几个身影，从他手里将刺客抢走。

跟着门打开，楼上楼下已经被厂卫控制，周济在簇拥下离开，就连二月欲要靠近，都被厂卫截下。

“督公令，莫怪。”

二月回头看着自家公子：……

楼里人群消散，茗茶坊掌柜连同所有小二被抓，一时人心惶惶。

王佳玥扶着窗，声音有些轻飘：“为爱所困者，大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沈清臣回首，王佳玥苦笑的指了指眼睛：“喜恶一个人，眼睛是藏不住的。”

“今日是我唐突，不知沈大人心有所爱，还望见谅。”

东厂动作十分迅速，在周济遇刺消息送到皇帝跟前时，刑部何其善就已经被拿下。

王纯却奇了怪，周济外出公干，怎么不声不响就回上都呢？

可是因为听到联姻消息？

联姻的事，同刑部何其善又有何关系，何其善不是投靠了周济吗？

这人怎么发起疯来，连自己人都无差别对待呢。

王纯摸不清，想不明，实在想不明。

霞光由暗渐无，周府才恢复寂静。

左管家满脸忧愁，苦口婆心，自家督公却是一句也不听。

“督公。”厂卫捧着消息送来，还未见自家督公有反应，倒是左管家迎上来一顿挤眉弄眼。

厂卫不明，周济的声音在后面：“拿来。”

左管家哀叹一声：“督公，许是有什么误会呢。”

周济没说话，只翻着手里薄薄几张纸。

许久，在左管家和厂卫注视下，他闭上眼：“都退下。”

左管家嘴唇蠕动，视线在他手臂上游走，想到还未包扎的伤口，他忍不住咬牙。

夜影疏漏，沈清臣来的迟了，廊下人提壶醉酒，惊风乱雨湿了满身。

他小心翼翼捧着周济脸颊，手心很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济在他掌心蹭了蹭，声音又轻又软：“什么？”

沈清臣再也控制不住，将他抱进怀里，不住的说：“对不起，我当初，郑家出事时，我答应郑老爷子，给郑家留个后。”

“我一直看那小子很严，我不知道他怎么会…都是我的错，是我大意，怪我，你打我吧……”

沈清臣握着他手，低垂着眼：“我该打的——”

啪！

他抬手狠狠打自己，一下接着一下，第三下时被周济握住手腕，沈清臣不敢动，周济手臂受伤了。

“我疼～”

沈清臣俯身抱起他，额头抵着额头，两人鬓角都带着湿痕。

左管家留下药箱，又将熬好的药放到门口，悄无声息的消失。

半边衣衫褪下，周济歪着头躺在软榻上，手臂垂下，沈清臣提着一口气，小心翼翼清理伤口。

他怕弄疼了周济，抬眼，周济已双眼紧闭，呼吸绵长。

想到刚才滚烫的温度，沈清臣手下加快动作，而后摸了摸周济脸颊，虽不忍唤醒，可想到他身体，还是低声道：“阿济，”

“周济。”

他字咬的缠绵，一字一啄在周济唇边，看人睫羽微颤，倾唇过去将人亲的呼吸发颤。

“乖，把药喝了。”

周济似点了下头，沈清臣俊美的脸上绽开一抹笑，还未起身，脖颈就被拉下来。

周济张嘴，说话时呼气又热又烫：“要试试吗？”

沈清臣一怔，“什么？”

周济手臂发力，一个翻身将人压在下面，沈清臣下意识跟上动作，他怕周济伤口崩裂，不敢挣扎丝毫。

“沈大人，”周济露出勾人的笑：“本督在邀请你～”

他声音好听，尾音上扬，让沈清臣丝毫没有招架。

沈清臣扶上他腰：“你手臂有伤，还发热症——”

周济有些不耐烦，沉下身直接堵住沈清臣的嘴，含糊不清的说：“可我想试试。”

沈清臣手臂逐渐收紧，虽在下位，可主动权却被他牢牢握住。

别有体验的温度，让二人严丝合缝，难舍难离。

周济今夜似乎真的醉了，他勾着沈清臣赶赴一场又一场旖旎，连那些叮叮当当都悬挂出来，他似在今夜，将余生欢情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