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济满心乱糟糟,他被按在围栏上,沈清臣满是侵略的撬开他唇,轻而易举的将他击垮。
秋风拂过情人脸颊,交织垂落的乌发相融,如同白首之约。
“我甘之如饴。”
“可是——”
周济刚张口,沈清臣就用嘴堵住他嘴。
分开,周济蹙眉:“你让我——”
反复几次,周济闭上眼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白无双正在身上扎针玩,就见沈清臣抱着周济进来,挑眉轻笑了下,周济脸红起来,坐下若无其事的伸出手:“探吧。”
“欸,兜兜转转,还是到了我手里。”白无双一边把脉,一边感叹:“想当初鬼市初见你时,我就提醒过,可你不理我。后来江宁府又提醒你,还是不理,如今——哼。”
这话周济听了并无丝毫反应,倒是沈清臣脸色暗了。
这两次,他都在。
可他都没当回事,硬生生拖着周济到现在。
一想就心如针扎,他恨自己要死。
周济另一手自桌面捏起一根银针,针尖虚虚对着白无双,眼睛弯了弯:“白大夫胸有成竹,何论时间早晚呢。”
白无双很识时务的点了点头。
“听沈大人说,此前都是久宿给督公诊断,不知他在何处?在下要与他合议,看看木芙蓉早期变化情况。”
厂卫带白无双前去药庐,果真如周济所料。
这师兄弟两个一见面就吵架,吵不过两人就动手,硬生生把药庐给拆个稀巴碎。
沈清臣知晓后,当天夜里就把两人丢进了山林别院。
别院四周布满暗卫,两人又怂又爱玩,硬是跟暗卫打了十来个回合,才认命的安生下来。
白无双使劲捶打药材:“好你个沈清臣,看我回去不告诉你大哥,竟然敢囚禁我。”
“呵,”久宿擦擦鼻子,小心把手帕折起来放袖里:“你算什么,我可是跟督公好多年的关系了,现在还不是被关在这。”
“认命吧,谁让人家夫夫一心呢。”
白无双没好气的瞥他一眼:“别跟我说话,不男不女。”
“呦,白姑娘你说谁呢。”久宿不甘居后的上下打量他一番:“你,就是靠这姿色勾搭沈将军的?”
砰,
“久宿,你找死。”
“来啊,谁怕谁啊。”
暗卫熟练的拔剑登场,冷目紧盯两人,直到两人骂骂咧咧回房才收剑。
近日朝堂不算稳,上官仪接二连三当朝上奏。
所参者大部分是外戚势力,就福兴粮行哄抬米价一事,他就将崔季乃至崔予执,甚至崔家所有旁系都参了个遍。
紧跟,去詹州治理旱灾的官员突然暴毙,消息传到上都震惊朝野。
自古蝗灾过后便是旱灾,如今恰逢秋收百姓颗粒无收,方圆百里米粮金贵,能购者少之又少。
苏白玉再次被沈清臣派出去,而严冬则是代表周济,同苏白玉共赴詹州处理事务。
临行前,严冬见了周济。
“督公,是否太过冒险?”
严冬不放心,锦衣卫如今已全然倒戈,崔家如日升天,就连皇帝都不再似从前那般信任督公,若是有个万一……
“不如将秋霜调回来,让春和把政务交接一下,他们两个跟着督公我还能——”
周济抬手,视线在大燕舆图上扫过,他点了点嘉州,兖州的位置万分笃定。
“放心,绝不会有事。”
若不以利诱之,豺狼虎豹怎会现身。
以前被沈清臣派出去公务,苏白玉总免不了埋怨,这次却高高兴兴的收拾东西,这让老苏有些意外。
“……开窍了,懂得为国为民了。”
老苏不免欣慰,跟着子谦还是有点好处的。
转头哼着小曲,琢磨着什么时候苏白玉能成亲,也好让他彻底放下心来。
白无双和久宿虽说不对付,可在研究木芙蓉上,两人倒是很默契,一直认为药引是关键。
周济在内宫时间久,可要说起药引来,他却不知宫里到底有什么算得上药引。
皇帝课业如今全交王纯,沈清臣只管着内阁,朝堂百官一贯会拜高踩低,眼看崔家起了,就开始献花样。
说是崔太后下月圣寿,提议要修缮慈安宫,以表天子孝心。
沈清臣只沉思片刻,允了赞同。
他正愁如何光明正大找寻药引,如此机会就来了。
“他竟然同意了。”
崔太后有些意外,往年也有提议修缮慈安宫的,可都被内阁给挡了回去。
说是修缮,倒不如说是给她地位的象征,也是给崔家脸面和荣光。
崔太后百思不得其解:“以往,他们防崔家如狼,怎的现在同意了呢。”
翠浓思及宫内传言,犹豫再三开口。
“听下面人说,周督公似乎在宫里寻药。”
“药?”崔太后脑子绷紧:“什么药?”
翠浓摇摇头:“没人提,就只是说在找药,若有线索提供可得百金。”
崔太后指甲死死扣着软枕,她一颗心提起来。
不,那件事无人...她又否认,她自认为天衣无缝,可乌行珠还是知晓了,如今周济也知晓了?
那沈清臣呢,他是与周济保持默契调查此事,还是顺水推舟给她一个面。
崔太后摸不清,可她不敢冒险。
“去,请小崔大人过来一趟,就说哀家有要事。”
宫里风吹草动都在周济眼皮下,他原本只是诈一诈,却不想另有收获。
修缮慈安宫,崔太后就得移居别宫,她嫌麻烦就回拒了。
朝臣再三请奏被拒,也不好再多言。
对此,沈清臣倒是意外,可也因此他生了怀疑。
幽静竹林,风声飒飒。
沈清臣拐进小道,阴暗假山里露出一抹靛蓝色衣摆。
“大人。”
沈清臣望着红墙上斑驳竹影,声音极冷:“何事?”
那人低垂头靠近,声音压的低,说完退后几步:“事关重大,奴才不敢欺瞒,请大人见谅。”
沈清臣转眸瞧着他,问:“你在陛下跟前这么久,可曾听他提过皇室秘药。”
那人回想片刻,答:“没有。”
人自暗处离开,似从未出现过一样。
风吹,竹叶掉落。
沈清臣接住一片,翻手覆云里竹叶零落成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