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竹混过职场,也在顶级酒店任职过,她当即保持怀疑:“不我不是怀疑你的话,我只是发表自己的观点……”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在商言商,有没有可能其实你的父母存在一些恃强凌弱的……毕竟能把房地产行业做到你家这么大的,全国都没几个!如果没有一点污点也不太可能,毕竟这个社会是个大染缸,谁身处其中都身不由己……”
对于凌竹毫不客气的语气,郎洋也不生气,毕竟他也不傻,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利益关系,如果说他父母在生意场十分光明磊落,也是不可能做到处处逢迎。
郎洋点了点头:“你说的也不是没可能,但我确实不知道,我父母也不让我接触公司的产业,反而是我舅舅他们接触的很频繁,好像我不是郎家的人,他们也不打算把家产传给我。”
程曦安慰道:“有好有坏吧,如果你真的继承了家业,我还有压力呢!毕竟谁都不希望落得个傍大款的名声。反正我也对金钱名利没有追求,咱就这么平平淡淡也挺好,现在重中之重是你的父母有没有惹到一些生意场的人,他们又会不会对阿姨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郎洋本就紧张的心再次提起,当即想给父亲郎敬打电话询问。
一直听着的张言终于不沉默了,他按住了郎洋的手,看向凌竹问道:“凌竹你曾经是星皇酒店的副总裁,你应该知道星皇的法人是谁吧?”
对于他的提问,凌竹想了想回道:“石磊。”
张言点了点头,又看向了郎洋:“郎洋,石磊你认识么?”
郎洋皱着眉,摇头道:“不认识,可能凑巧和我母家姓氏一样吧。”
张言点上一支烟,手指在木质桌子上敲了敲,沉思片刻后说道:“我当时经过徐游的介绍认识了明雷,和他有过一些生意上的往来,因为合同需要在官方的见证下进行,所以我公司的一个经理和石磊见过一面。”
“当时我也没多想,可后面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因为我好像在哪见过他,想起来了,就是在星皇酒店!”
“他是星皇的法人,在星皇见过他不是很正常的事么?”徐游这个门外汉提出了质疑。
“不,重点不是这个,他当时身边还跟着很多黑社会,听他们的称呼来看,好像还是他们的老大!”
“他外号叫什么?”
“好像叫什么刀子还是棒槌。”
“刀子!?”徐游下意识的张大了嘴。
凌竹接过了话题:“石磊我见过几面,但我还真不知道他的外号是刀子,因为我和他见面的时候基本都是在会议上,他旁听,我上班也基本都是直接到顶楼的办公室。星皇因为是徐牠的产业,来的顾客也有很多黑社会,我就没把刀子太放在心上。再说好像他在十年前是王胖子手下的一个打手,后面不知道怎么就跟着徐牠了,只是听过这两个名字,但没有联合起来过。”
“这也正常,换谁也想不到一个黑社会的小弟会和顶级酒店的法人会是同一个人。”
郎洋有些懵圈,打断了众人的七嘴八舌,疑惑道:“我不是很明白你们说这些想表达什么意思。”
张言松了松衣领:“我就不卖关子了,直白点说——据我所知石磊和你们众强集团(郎洋外公公司名字)有生意往来。”
“那也不能说明我母亲的失踪和石磊有关系吧?”
“这怎么没关系了,这也是一个突破点呀,你细想,既然她和石磊这种黑社会都有生意往来,那会不会和别的黑社会有联系?而他们又是不讲道义只看钱的主,谁知道会不会头脑一热绑架了你母亲要赎金。不然你怎么解释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莫名其妙消失了?我可不信什么鬼神一说!”
“省城有名有姓的不少,姓石的不多,除了我外公的房地产集团,也就星皇酒店能排的上名号了,而他们又刚好同姓,你这么一说我真的好想感受到了一点点寒意……石磊有没有可能是我的亲戚?”
“这点应该不太可能吧,既然是亲戚,那绑架你母亲干嘛?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况且如果是亲戚,也没听外界传闻说这两家公司的亲密程度有多高,也只是有普通的生意往来而已。”
郎洋痛苦的撕扯着头发:“我现在很乱,头脑真的很乱!”
程曦心疼的抱住了他:“好了,这件事先搁置,既然已经报了警,那等警方的消息吧,我们也是做新闻相关行业的,多多少少能打听下消息,看能不能通过渠道知道些什么。”
……
省城看守所。
一个年近八十的老者在管家的搀扶下走了进去。
虽然已经高龄,可他的步伐一点不飘,直着腰杆的身姿反而显得精气神很足。
徐牠戴着手铐脚镣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旁边各自站着一名狱警。
隔着厚重的玻璃,他们打起了电话。
“徐老板,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徐牠脸上的笑意不减当年,哪怕他已经身处险境。
“您是?”
“别说那些废话了,我女儿呢?”他语气很平淡,多年身居高位的他语气中带着不屑,更没有丝毫“求人”的态度。
“我连你都不认识,你女儿是谁我又怎么知道呢?”徐牠很是不解。
“石美婷。”
“哦……您是说您是老板的老丈人?真是不好意思,我现在没办法给你鞠躬了。”说完还展示了自己被绑着的身体和手脚。
“谈条件吧,你也算半个商人,只要我能答应的,我都能答应你。”
“我真不知道你女儿在哪啊!你女儿不见了为什么不去问你的女婿反而问我呢?”
“徐牠,你是个聪明人,我不想和你绕弯子,我只希望我女儿能安全回来,在省城敢动我女儿的,除了你,还没第二个。”
徐牠笑得更开心,笑够了,他在说道:“呵呵,老东西,你也有今天?你也有怕的人?你也有怕的事?”
“我不是怕,只是不想闹得那么难堪,趁着现在还有机会挽回一切,也希望你不要一错再错!”
徐牠忽然就暴怒了,剧烈的挣扎。
他身旁的狱警猛的按住了他,怒声道:“徐牠!你想干什么!”
徐牠似乎还有话要和面前的老人说,于是很快转变了一个嘴脸,强装笑意:“对不起,狱警大哥,我身上痒痒,挠不到。”
“挠不到就憋着!你要再继续这样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狱警的警告很是管用,徐牠真不挣扎了,深吸口气,他挤出一个笑容:“挽回?挽不回了,这是你石家欠我徐家的,我顶多算以暴制暴,何来的一错再错?”
“哦?这么说,你对我石家有很深的冤屈了?”
“呵呵……老东西,你还记得徐灿和徐荣么?”
老者皱眉思索,最后摇了摇头:“不记得。”
“你他妈当然不记得,因为他们只是小人物,可我告诉你!他们是因为你公司涉黑的事情被波及!所以全都死了!他们一个是我爸一个是我叔!我爸上班的时候被你的仇家冲进公司砍死!最后竟然连个安慰都没有!还有我叔和我婶婶!他们开车回家见我弟弟的途中……被他们开着大货车撞成了肉泥……呜呜……”徐牠这么多年的心酸终于吐露,他终于哭了,哭的撕心裂肺,也痛到窒息。这么多年来,这些秘密只有他一个人承担,他总是习惯性的隐藏自己,不让别人看到悲伤的情绪,转换成了愤怒和玩世不恭,这样才不会让别人警觉,今天,这个世仇终于报了一半!这些年他的努力也没有白费!
他终于停止了哭泣,话锋一转咬牙切齿道:“本来我也不想波及无辜的!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你全家抵命么?”
老者内心惊涛骇浪,但外表还是装作平淡,轻咳两声:“咳咳……不知道,你说吧。”
他徐牠表情阴鸷无比,带着阵阵寒气怒道:“当初我想报仇,但势均力敌,所以只好委曲求全,但……哪怕是这样,你这个老不死的还是有所警觉,让刀子去我家放火!给我阿嬷下毒!还有!你的外孙喜欢我弟弟的发小,可她不喜欢你外孙,你那个该死的女儿竟然派我去杀了她!多么歹毒的心啊!所以你们全家都该死!死无葬身之地!死无全尸!去死啊!”他最后一句终究还是忍不住!暴怒的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