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吐出嘴里的茶叶渣子,笑道:“杆子哥,你们这是干啥呢?我在台球厅都没见到你。”
杆子晃着二郎腿,乐呵呵的说道:“形势所迫。”
徐游愣住了,刚想发问,里面忽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呼喊:“老娘饿了!”
徐游听着这个声音一时间想不起是谁,但就是感觉很熟悉,转头看向了被门帘挡住的里屋:“杆子哥,里面的那个女人是?”
“哦,她呀,你认识,郎洋的妈妈,石美婷。”
“她来这干嘛?你们啥时候认识的。”
“我不认识啊!是石头绑来的,石头说话你也晓得,我也就大致知道些,具体的东西他说不清楚,就连我和几个兄弟,都是他带来的。”
一直稳如泰山的石头开口:“是老板让我绑的,说会有大用处。带你们来也是他的意思。”
“徐牠?他为什么要绑石美婷,又为啥让你带我们来这?”
“因为你们的处境很危险,有人要杀你们。”
“谁?”
“石美婷的父亲。”
“他又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好像和他没仇吧?”徐游皱着眉问道。
“有!血海深仇,但具体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老板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妈的,你们听到我说话没?老娘饿了!给我弄点吃的来!”石美婷尖锐的咆哮再次从里屋传来。
石头依旧不为所动,杆子坐不住了:“石头师傅,要不拿个布给她嘴堵上?不然一直这么叫唤把条子引来了就不好了。”
“可以。”
得到了石头的同意,杆子随便找了个抹布巾就走了进去,随着一阵呜咽声,石美婷的喊声终于听不见了。
徐游是圈外人,也不懂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可常年的正义感加上对徐牠呀的厌恶导致他心里也有些扭曲:“石头哥杆子哥,虽然我不知道徐牠这么做是为什么,但绑架可是重罪啊!”
“人是我绑的,老板让我绑我就绑了,有什么问题么?”难得听见石头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两人既惊讶,也冒汗。
徐游还想说些什么,杆子打断了他的话:“小游,你对牠哥和雷子哥有误解。”
“这又是从何说来?”
“唉,都怪石头,这么多年了话都说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他叽里呱啦的说些啥,反正意思差不多就是徐牠在下一盘很大的棋,雷子哥你我都是棋局里的一个棋子,并且他不打算抛弃我们。”
徐游陷入了沉默,他不是没有想过,徐牠是不是苦肉计,不然他从前那个对他疼爱有加如同父亲一般的哥哥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全是因为钱么?恐怕不是。
可事已至此,他们都要被判刑了,难不成事情还有转机?
电话铃莫名响起,杆子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小游,你的电话响了。”
徐游的意识从思索中剥离出来,接听电话后发现是颜依打来的:“徐游你在哪呢……”
“老家,怎么了嘛?”
“我……我肚子痛……你能来一趟京都么?”
如果只是简单的肚子疼颜依肯定不会让徐游去京都,那么肯定就是肚子里孩子的事儿了!
“怎么回事?检查了么。”
“医生说我的体质太差,给胎儿输送的营养不足,很有可能是个死胎……呜呜,徐游,你现在就来京都吧……我好想你能在我身边,我好想你……呜呜呜……”
徐游再也坐不住,他焦急万分的打开门就要离开。
石头猛的冲了上去,将门关死:“不能出去,老板说你的危险是最大的!要我保护好你。”
徐游手掌丝丝捏着手机,双目充血的怒道:“我管你狗屁老板!我的孩子生死未卜,老婆身体又不好,我现在不去她们身边我还算是个男人么?你给我滚开!”
杆子急忙打起圆场:“别啊,都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石头不让分毫:“老板说了,让我保护好你,你今天肯定走不了。”
“你要阻挡我?”
“你打不过我。”
“那我要和你拼命呢?”
“我们是友非敌,你没必要这么和我说话。”石头平淡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丝丝愤怒的神色。
他从没谈过恋爱,也没有父母的陪伴,从小的经历也让他不懂什么是感情,他只懂感恩,他只知道老板徐牠救过他的命!对于徐牠的命令他一定会严格遵从,其他人就必须要配合!否则他不介意动用暴力手段,这也是为什么徐牠放心交给他任务的原因。
一直在厨房做饭的杆子女友走了出来,她很普通,但话语却有不可抗的魔力般让争执中的两人停下了动作:“先吃饭吧,吃完了再打也不迟。”
徐游还是想走,石头可不管那么多,以一个极其高难度的动作一手刀打在他脖子上,徐游终于安静下来了。
杆子见到这种场景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一边畏惧石头的力量,一边吞了吞口水:“那个……他安静了,咱先去吃饭吧?”
“嗯。”
徐游被石头放在了沙发上休息,其余的人就这么吃起了饭,吃饭间大家都很沉默,除了杆子女朋友时常给杆子夹菜。
吃完饭,沙莎(杆子女朋友)搞了点剩饭剩菜给石美婷。
石美婷哪吃过这种糠咽菜,瞬间不悦了,嘴里的抹布巾剧烈颤动着。
“你要说什么?”沙莎摘下了抹布巾。
“这是给人吃的么?你们这是虐待!”
“是么?有本事你去报警啊,反正又不是我把你绑来的,警察同志也不至于怪罪我吧?更何况他把你绑来了也不管,这么多天都是我伺候你,我不仅没过还有功!弄不好还会得到一个警民合作的勋章呢。”
“我不吃这个,我要吃海鲜牛排!”
“你吃屁去吧,有的吃就不错了,再跟我逼逼,信不信我把杆子的臭袜子塞你嘴里?刚好我还没洗。”
石美婷原本保养的很好的皮肤因为近几个月的“风餐露宿”显得老化不少。
沙莎也颇有意见,因为在场的就只有她一个女人,对于石美婷的吃喝拉撒基本都是她来做的,还要给一帮子糙男人做饭,如果不是因为爱着杆子,她早就甩手走了。
石美婷竟然还说这是糠咽菜,顿时就让沙莎怒了。
“别别……我吃,我吃……”
“你吃啥?”
“我吃这个糠咽菜……就行。”
“吃屁去吧你,糠咽菜都没了,这是给你的惩罚!”说完沙莎把餐盘端到外面去,戴上耳机听着歌。顺便还从便利袋里掏出一包零食自顾自的吃着。
杆子也知道这些天辛苦了她,于是宠溺的摸了摸沙莎脑袋,坐在一边休息。
其他兄弟们逆来顺受惯了,吃完饭上楼打游戏,只有石头坐在徐游身边,也不说话,就那么呆坐着。
……
等徐游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三点,他这一觉睡得是够香的,甚至打起了呼。
朦朦胧胧睁开眼,徐游摸了摸有些头疼的脑袋,挣扎起身。
徐游一睁眼就看到了石头不动如山的坐在他身边,杆子则是躺在沙莎腿上睡着了。
大家都很默契,没有说话。
“几点了……”徐游沙哑地说出了第一句话。
“我不是故意陷你于不仁不义,只是这件事关系的人和事太多了,你不能走。”
徐游顿时不淡定了,瞬间就想到了颜依痛苦的模样,他又动了想要离开的念头:“那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等老板消息。”
“他什么时候给你消息?他不是收押了么?怎么给你消息。”
“他判刑的第二天你就能走。”
“我靠!他都判刑了,你还帮他做事!别的不说,你知道他犯得都是什么罪么?几乎都是重罪中的重罪!”
“老板也说了他这次在劫难逃,所以才要保护好你。”
“保护我?”
“最多一个星期,你一切都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