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没错了,是个雷雨天。
他叫谭杰,有工作,没家庭,今天是他二十九岁生日,撞上清明节这天。
爹妈早年去世,上头只剩姥姥姥爷,两老不愁他没工作,不愁他没饭吃,就愁他不结婚。
乌云滚滚,瓢泼大雨,他在墓园进口停了车,转头去看坐副驾驶的女人,又好气又好笑。
是哪个没长眼的,清明节扫墓都要把女人往他这儿送?
“你在车里,我上去,ok?”
谭杰社牛+直男,跟了他二十九年,举止行为多多少少让女人受不了,可抚平这些受不了,只需要有点钱就够了。
坐在副驾驶女人年纪二十五左右,鹅蛋脸,黑长直,但也是个没长眼的,来墓园穿着包臀裙和高跟鞋。
女生瘪嘴往车窗外看,被拖到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多少有点后背发虚。
刚想倒过去说怕怕,开名牌车的相亲对象抓伞下车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就这么走了!
‘砰!’
最后用力的关车厢盖过女人所有的欲言又止。
女生见相亲对象提东西走了,立马拨通婶儿电话,语气尖酸极了。
“三婶,你介绍都是些什么人啊?哪有人相亲约在墓园啊!真是有病.....”
高档墓园规划好,风景好,谭杰吸上一口烟,将烟蒂丢了踩上两脚,上去将爹妈墓前打扫干净。
谭父是富一代,死前给谭杰留了大笔的钱,让谭杰成为富二代,总之二十九年来,他没受什么苦。
谭母是书香世家,端庄贤淑,生前为他和父亲操劳了半生,没想到临近中年,老公劈了腿,劈的还是自个闺蜜,气急了找老公对峙,两个人在车里吵架,遇车祸一起上了天。
这是他第十九次扫墓,但他马上要出国了。
就着雨水将墓碑扫干净了,给谭母摆上苹果,香蕉,车厘子,烧鸡,八宝糕,香烛,带了天地银行三百万一一烧了。
接下来是谭父,摆上两个苹果,两炷香完事。
别说他不孝,这是谭老头应得的。
“今天是我二十九的生日,你们还在世的话,应该是五十岁,这么多年,我过得好,姥姥姥爷也好,你们在下面别吵架了,做人不和气,做鬼再不和气就没地儿待了。”
“我就要出国了,姥爷非让我结了婚再出国,我没同意,结婚一个人走,婚后两个人走,哪个舒服我还是分得清的,以后我不来了,下辈子我也不来了,爹妈,你们在下面好好的。”
轰隆隆!
乌云翻转,天上闷过一声响雷,雷声震耳欲聋,吓谭杰一大跳。
“别不同意啊,你们想想,你们都过得这样,我还怎么找人,我没信心,世人真真假假,我是一点都分不清,这是...”
‘轰隆隆!’
一道紫色闪电照亮了整个天际,闪电一次接一次,利剑般的,没头没尾往下劈。
轰!
谭杰刚要回头就觉背脊一直,全身不受控制地震颤,眼下一黑,什么知觉都没了。
倒下前,他还没说完话。
倒下后,他说不出话,连舌头都僵住了,记忆中忽然出现儿时到现在所有,像幻灯片一样闪过,全部在此刻挤入脑海。
他恐惧了,恐死,但好像晚了,他被雷给劈了。
......
“谭杰!”
“谭杰你醒醒!绝命老王快来上课了!”
被雷劈得头发丝都板直焦香了,还上个什么课啊!
谭杰只觉得身体燥热,胸闷气短。
他抬起头缓缓睁开眼,光线照了进来,刺得他眼角酸胀流出眼泪,尝试几次,视线也逐渐清晰了。
这不是教室吗?
他惊得嘴巴呈0型,一个人影近了他身,直接塞了半个吃过的奶包到他嘴里。
“谭杰,你傻了啊?傻了可不行,晚上还得陪我打篮球啊!”
说话的是谁?他不认识啊!
谭杰拿出嘴里的奶包,动手拍拍自己的脸,用力托上合不上的下巴。
他巡视一周,发现右边桌上有面小镜子,伸手拿起一照。
傻了...
“这这这?”
惊涛骇浪也不为过,他他他,魂穿了!
天雷给他一下,让他回到青春年纪,给他机会从新来过。
那为什么不是重生,为什么会魂穿进一个眼镜男身体里?
镜中的男生发型自然卷,五官还行但脸圆,皮肤黝黑,鼻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估计是个高度近视眼。
这具身体,还不如他原身呢!
“叮!”
在这时,他裤兜里的手机亮了,他掏出一个比较老旧的果果6,没有指纹,一滑就开。
是一个叫王雨然发来的信息。
「谭杰,快来爱琴海KtV,这里好多人,我好怕,求你,快来找我」
原身的记忆在这时全部涌入脑中,谭杰关了手机摸后脑勺,痛到失语,“滚啊!”
班上人数不少,所有视线都往谭杰那看,都被吼得说不出话来了,一时间安静到掉根针地上都能听见。
“谭杰,你没事吧?”
说话的人是刚给他塞面包的,记忆里他叫时夏,是原身最好的哥们。
时夏还以为他这么搞谭杰生气了,吓得不知道怎么办。
谭杰是班上出了名的脾气好,谁上去逗都不会生气还能跟着笑几声那种人,没想到他今天突然生气了!
这都是些什么鬼啊?
原身穷+丑+社恐+恋爱脑+依赖型人格
穷点丑点社恐都好治,恋爱脑毛病可不好治啊!
“你说谁?”旁边突然炸出一个高调女声。
谭杰成绩非常好,同桌陈依若成绩也不差,平时习惯谭杰对她百依百顺,被那句‘滚啊’吓得浑身一抖。
陈依若小脸涨得通红,在所有人注视下,抢过谭杰手里镜子直骂,“当初是你要跟我坐在一起,现在让我滚吗?”
他什么时候让她滚了?空口乱咬啊?
显然旁边女同桌比他魂穿还要激动,作势上手来锤他了。
谭杰下意识往后躲开,挥开她没挥着,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触电似的往后倒下,瘫坐在地,不敢置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就在被女同桌触碰到那瞬,他竟然听到女同桌刻薄的心里话,“要不是你成绩好,能带我过考,还能帮我抄笔记,谁愿意自降身价坐在你这种丑男身边,我不嫌你你还敢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