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陈忘写的,这我一点都不怀疑,陈忘也一定不会认错张洁明。从目前来看,陈忘是在张洁明到小岩收费站宣布撤除小岩收费站那天,认出的张洁明,才躲着没去泡茶,晚上才邀我处外出,给我看她残缺的身体。她一定是因为我那天晚上,在见到她的“独.奶”后,表现出来的无知、恐惧,更是为了我的前途才给张洁明写信的。
我想,如果承认是我写的会怎样呢?如承认,那理由是什么?不承认又会怎样呢?如果承认是我写的,虽然陈忘及她的家人有可能不会再受到伤害、牵连,但陈忘被张洁明撞的事就永远不能大白于天下,虽然陈忘的本意是为我好,不想着为自己争取什么,但难道就这样过了?她为了我的前途而放弃了自己的权益,过去为了我更付出了她的情感、青春、**等她能付出的一切,难道这些就这样过了吗?
可这时我又想到,陈忘真是张洁明撞的吗?他这级干部是有专职驾驶员的,按理他不可能亲自驾车,不可能撞了人还逃逸,那时,他可已是县长了啊!他的那些事迹,那可件件都是为人民做好事的,都是有血有肉的,不可能是假的,是假不了的,难道是陈忘认错人了?难道是他因处理“陈娇娇事件”不力,让陈忘忌恨在心,但如真是这样,这只不过是政府行为,张洁明也完全可以对陈忘的这信置之不理,我对张洁明是撞陈忘的人又不得不怀疑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摇了摇头,觉得眼前似有一团迷雾,还是什么都先不说的好。……张洁明人都死了,市纪委为什么会如此重视这件事呢?我还是又坚信陈忘就是张洁明撞的,且不再有半点怀疑。
我接着想该如何回答阮清传的问题。如果说信不是我写的,也不知道是谁写的会是个什么结果呢?阮清传他们会不会坚持一查到底呢?会不会找到陈忘呢?还是他们已经找到她了,就在我的隔壁的某个房间里待着都是有可能的;为什么刘美会参与这事的调查呢?
如我如实说出信是陈忘写的,那又会怎样呢?好的结果是,他们找到陈忘,陈忘说出张洁明撞她的事,阮清传他们查清了真相,陈忘得到了应有的赔偿,张洁明虽死但也会受到追究,至少不会再活在人民的心目中,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可这个结果的证据呢?现在的官场如此,就算我的“破格”是张洁明打的招呼,他的目的是稳住我,这可作为他撞陈忘的间接证据,但现张洁明已死,有没有人会主动站出来或在阮清传去调查了解时证实这事呢?在没有其它的有力证据证明下,纪委的能不能就认定陈忘就是张洁明撞的呢?这还真是一个未知数,且现在张洁明还是一个学习宣传的典型,要是市委、市政府以所谓的大局为重,以本地区的稳定、形象压倒一切为由,就算查清了事实真相,也把真相压下,要是这样的话,陈忘不但不能洗去冤屈,还会受到更大的伤害,这种伤害会比当年对她的伤害更大,因为那时是找不到肇事者,而现在是找到了却还是不能怎么样。
看着刘美的那个样子,那种眼神,我真不敢相信和指望他们能客观地来对待我和陈忘。我又想到陈林雁对我在招录处员的问题上的含糊答复,招录处员的事,那既有可能是张洁明给我设的一个陷阱,目的是引出陈忘,那引出陈忘,又怎么办呢?与陈忘单独谈?还是?张洁明是曾有过想杀人灭口的举动的……我不敢接着想下去了。而在招录的事上,杨波又是那样的卖力,他只是被张洁明利用,还是他早已知道张洁明撞陈忘的事了,他说走就走了,关键的时候,对于招录的事,他可以说有,也可以否认有这回事,而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张洁明、陈林雁、杨波,也许还有面前坐着的这两人,他们难说就是一个相互抱死的利益集团,我与陈忘拿什么与他们抗争呢?还有杨波走后对我的态度的突然转变,我又大胆的想,张洁明真是累死的吗?我看他也不像是为了工作而累死的人,他会不会是自杀,还是他杀?我还想到,陈忘还在这个人世吗?
我越想越怕,越怕越不敢轻易开口说话,索性就什么也不说了,阮清传问我什么我都装没听见,一只接一只的抽着烟。
一晃两个多小时过去了,阮清传见我还是抵着不说一句话,拿我没办法,就停止了问话,拿起桌上的烟,站起身,开开门,走出了门外。
“包站长,我觉得这信不是你写的,你不是这样的人。不是你写的,你就说不是就行了。我看你也不知道这信是谁写的,不知道,那你就说不知道就行了,你为什么不说呢?我想你说出不是你写的,也不知道是谁写的,那你就会没事,你就能很快回局里上班。”在阮清传出了门后,刘美突然向低着头装睡的我说道。
此时我怎么睡得着呢,刘美会在阮清传不在场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这使我感到相当的意外,我立即抬起头,正视着她,还想再听听她会说什么,但她却不再说什么,接着起身,拿起我面前还一口没有喝过的茶杯,给我加了点水。
我不说话,目光跟随着刘美黑胖的身体移动,可,她把水放到我面前后,也走出了门,站在门外。
刘美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看在过去我和她在一起工作过的份上,善意的提醒我,善意的帮我,还是,这又是她和阮清传给我挖的坑,目的是让我说话。看着四周墙壁上的监控探头,我还是相信了后一种。
十多分钟后,阮清传走了进来,他坐下后,似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再一次向我问道:“包刚同志,说吧!信是不是你写的?”
我还是不说话。
我想我急,阮清传他们更急,那我就硬着头皮等,等着他们对那个“指导处是不是张洁明为了稳住我,为了引出陈忘而设的。”、“我副处长的‘破格’是不是张洁明打招呼的结果。”等其它情况调查了,再根据情况说。
我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就算他们对我用刑,我也要保持沉默。
“我们就慢慢熬吧!但你要明白,你不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是不走的。”阮清传再一次点上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后,淡淡的说道。
在这严峻的现实面前,我不得不为我,特别是要为陈忘着想,以后我还当不当处长,我可以不在乎,但陈忘,还有她的家人,他们是经历过了太多的委屈和苦难,她也为了我付出的她所有的一切,包括这不为自己而为了我的信,这使我不得不慎重再慎重。
接着我又和阮清传及刘美陷入到长时间的对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