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对进出县政府大门的车辆的管理,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书记、县长的专车进出大门是不做停车登记的,门卫在远远看到这两辆车时,都会早早地抬起门禁杆。
他冲进大门,停下车,拿起车上的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后,下了车,心虚地围着车看了看,见左后车门至车的尾部向内凹进了一些,脱落了一点点漆,还有少量的血迹,便用水冲了冲,抺了抺,再一看,已看不出车体有明显的刮痕,他松了一口气,想到要尽快把车修好,还是开回越州市里交给堂弟张小萌处理,即打电话给自己的驾驶员,以有事要连夜赶回市里为由,让驾驶员赶快到停车场来开车。
出县政府大门时,他看到通往一中的小巷口已有警灯闪烁,由远而近的急救车发出的鸣笛声也传进了他的耳朵,他虽有些不安和紧张,但还装作若无其事的自问自答的对驾驶员说,出什么事了?好像是发生什么案子了。
车辆上了高速路,他才想起给方小莹打电话,电话中,他说有市领导有事急着要见他,他已在赶回市里的路上,见过领导后不回益宁了,回家睡,明天市里还有会。叫方小莹不要等他了,在招待所休息,明早再慢慢回市里。
接到他的电话,方小莹感到了蹊跷,以为他是带着雷雪妮回市里去风流,挂了电话便下了楼,驾车追着他回市里。
到了市里,他让驾驶员把车开到他家的停车库里,盯着驾驶员把车停好后,收了车钥匙,驾驶员把他扶回到家后,他交待驾驶员明天他要在市里开会,等他电话就行,然后让驾驶员自己打车回家。
驾驶员走后,他即强打起精神,打电话给张小萌,说自己的车被刮了一下,明早要用,让其到家里来把车开去连夜修好,然后又给方小莹打了个电话,告诉方小莹,他已见过领导,回到家睡下了,然后便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等着张小萌的到来。
张小萌赶到家里,拿走车钥匙后,他心里踏实了些,本想在沙发上睡一睡,但一闭上眼,被撞的小女孩血肉模糊的样子和凄惨的呻吟声又在他脑海里出现,加上酒精的作用,使得他不停地呕吐起来。
方小莹回到家已是凌晨两点多了,见方小莹进到客厅,一直无法入睡他,坐起身,摇了摇沉重的头,向方小莹埋怨道:“我没事,这么晚了,叫你不要回来了,还回来。”
“我还不是不放心你,本来也早回来了,只因在你们县政府门口被堵了一下,耽搁了。你们县政府大门口出了起事故……”见他在家里好好的,方小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说着话,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收拾起了他的呕吐物。
“什么事故?”他急忙向方小莹问道。
“听围观的人说,好像是一个学生被车撞了……”
“学生被撞了,伤得重吗?”
“不清楚,我是最怕见到这种事,没下车看。我见人被抬上急救车送医院了,听说是不行了。” 看着一脸疲惫的他,方小莹心疼不已,说着话,把他搀扶进了卧室。
“喔!应该没事,我没接到报呀!县里有规定,如县里发生亡人事故,第一时间都会给我报的。”在方小莹给他脱着衣服时,他不放心的说道。
“事不大就好,来,躺下,我给你按按头。”和方小莹结婚以来,睡前他都叫方小莹给他按摩按摩,特别是这一个月来,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他都是在她的按摩中入睡的。
他很顺从的躺上床,配合着方小莹,闭上眼,他看似很享受,心里却焦躁不安,他多么希望他的电话响起,接到县里的报告,那样就一了百了,方小莹是如此的温柔贤良,他真想平平安安的和方小莹过平淡的日子,可好像一切都是已身不由己了。
那一夜,方小莹一直给他按摩着,几次见他已入睡,想停下手,但半睡半醒的他都让她再接着按,直至天快亮了才睡着。
第二天醒来,见方小莹已去上课,他起了床,接连抽了几根烟后,给县里打了个电话,说市里有事,他回市里了,接着给参加聚会的一个同学打电话,说自己有事回到市里,让他们散了,改天再聚。对于雷雪妮,他给她发了一条内容为“昨晚酒喝多了。因县里有事,十点多就离开了你们,县里的事处理好后,十一点多我又赶回市里,明天要在市里开一天的会。真不好意思,我是真的忙。给你说一声,我们只有改天再聚了。”
雷雪妮接到他短信,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短信的意思,其实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这是他为了预防万一,万一交警查到他,短信能证明他没有作案的时间,因为零点不到他已回到市里,而事故时间是在零点后发生的。
采取了一些防范措施,他又全方位的想了想,觉得已没什么问题了,才安下心,晚上和和驾驶员回到益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