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杨波道别后,一进入到电梯,我便拿出手机给陈忘打电话,我想凭我的推荐,陈忘可能会被杨波看上并招为处员,但陈忘的手机还是处于停机状态。不能直接联系上陈忘,我又让原小岩站几乎所有的员工帮我联系和寻找陈忘。
晚上,与爱人一起坐在客厅里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时,我不断的接到了一些同事的回话,都无一例外的说联系不上陈忘。陈忘与小岩站的所有人断了联系,似乎在人间消失了一样,这让我想到这一定是我的原因,以陈忘要强的性格就算联系上了她,她也不会来,我本想放弃,但又觉得过去陈忘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就算是她不来,也要联系上她,征询过她的意见再决定是否向杨波推荐她,这才能让我安心,这让我决定要抽空到陈忘家里去一趟。
过去我与陈忘的事爱人是有所耳闻的,并为这事跟我闹过几次别扭,后因“文明的泪”的发生,特别是陈忘离开了小岩站,才逐渐消停下来。在我与几个同事通话时,难免提到了陈忘,敏感的爱人便大体听出是怎么回事,在我又一次刚接完一个电话时,她抢过电话,看过通话记录,不容我解释便跟我吵闹了起来。“……你才报了个名,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就又想到了她,又想把她弄到身边……你就是粘不得热气,你不要脸,我还要……。不管你调不调进交通局,你敢把她弄进去,那我们就离婚,你要跟她过就跟她过去,我成全你,……”
我知道爱人是能说到做到的,我不怕离婚,只是真叫我和陈忘在一起,我还真没那个有勇气。在矛盾和无奈中,我放弃了到陈忘家去找她的想法,也没有向杨波推荐陈忘。
接下来我竞选的事,比我预想的还顺利得多,在预定的时间内,我顺利地通过了民主测评、演讲、组织考察、宣布试用期的任命等组织程序,且是从二十多名竞选人中胜出的。我记得在局里召开的全局干部任免职大会上,陈林雁在宣布完我的任命后,还特意为我讲了几句话,说我在国家利益面前一身正气,哪怕是受伤流血也不退缩,听了这样的话,在掌声中,我热泪盈眶,多年的流血、辛苦终于得到了组织和群众的认可和肯定,虽然面上是这样,但我心里清楚,这完全是杨波帮我的结果,我除了对杨波心存无尽的感激之外,就是想着将来再苦再累,也要帮着他把工作做好,不辜负他的一片好心。
那天,在干部任免职大会结束后,杨波是第一个来到我身边向我道贺的人,接着在他的要求下,我随他上了楼,来到收费指导处办公室。
“来,来,坐。我们已是同事了,我想以后我们俩就在这个办公室办公,你也别等到后天再来报到了,从现在就开始上班了……”杨波热情的招呼我坐下后,转身关起了办公室的门。
还沉浸在无比喜悦的我,有点无所适从,又木讷地说着感谢杨波的话,而此时显得比我还高兴的杨波接过我的话题,对我谦虚的说道:“你的胜出全得于你自身的能力,你对我就不要再客气了,我真没为你做了什么。好啦!好啦!真是好事多磨啊!你现在可以说一步到位了,既解决了科级领导,也解决了公务员的身份。虽说接下来有一年的试用期,但我们这也算是机关,没什么工作风险,我们只要严格落实好领导交办的各项工作,一年后自然是办转正手续。”
听了杨波的话,我心里更是热乎乎的,想着今后将唯他是从,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干。
“你看看这个,局里从全局遴选的处员,局人事科已发文到各相关部门,按文件要求,后天就要到局里来报到,你看看这几个人,你都熟悉吗?结合他们各自的特点,我们先议一议,给他们初步定定岗。”杨波说着话,拉开办公桌的一个抽屉,拿出一份红头文件,递到了我手里。
我接过文件,认真的看了看,这是一份局里选调指导处处员的调令文件,让我震惊的是调令上的七八个人没有一个是我向杨波推荐的人,而陈忘的名字却赫然在列。
“这是局党委经过慎重研究定下的人选,硬性条件是要求遴选的人学历必须是全日制本科,所以别说你给我推荐的那几个没选上,我推荐的那几个也一个没选上。不管了,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处员的文化水平都高,这更有利于我们以开展工作。”杨波见我写在脸上的疑惑,在我盯着陈忘的名字看时,即笑着向我解释道。接着,不待我开口说话,又向我说道:“怎么样,都熟悉吗?别的不说,小岩站的陈忘你应该是了解的吧?”
我抬起头,见杨波随意中又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面部表情看,等着我回答,即不得不低声道:“其他几个我只是听说过,不太了解。陈忘在小岩站时,是我们站上的内勤,我是了解她的。”
“那说说她的情况,我看她是这几个人中唯一从基层站上选的,如果她内勤有经验,那就定她为处里的内勤?”
“可以吧!她内勤做得是好的。”我说话显得有点支支吾吾的,此时我想的是陈忘怎么会选上呢?我更远远地想到了陈忘曾经有过的“关系”,难道她一时负气而走,尔后又通过关系调到局里,是为了给我难堪,她来了我们又怎么面对呢?我又将如何面对接下来爱人的暴风骤雨呢?
“可以就行,那就先定她为内勤,其他几个等他们报到后,了解一下再定岗。”杨波干脆的说完,接着又道:“你现在就打电话通知陈忘,叫她后天来找你报到,就不等她们管理处通知了。”
“杨处,你先前让我给你推荐人时,我就想到她了,我本想先问问她愿不愿来,但我想了所有能想的办法也没联系上她,就没向你推荐她。还是公事公办,让管理处通知她吧!莫处有办法,当初她到站上时,就是莫处办的。”
“意思是早前她是莫处介绍到你们站的?”
“也不是,我曾听莫处说,她是我们益宁县当年为了解决大学生的就业问题,县里跟局领导协调的。莫处能通过我们县里,再通过乡上通知到她家,也就通知到她了。”
“那好吧!下来后,我让莫处想办法通知她,这么大的事,不能因通知不到她,误了人家一生。”
“是的。”我哑然一笑。
“我还是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好了。”杨波说完,拿出手机拨通了莫诚忠的电话。
“莫大哥,你刚来参加局里的干部任免职大会了吗?”电话通后杨波客气的问道。
“来了,老乡有什么指示?你说。”正为杨波不把自己要到指导处当副处长,且事先一点消息也不透露给他,而生着杨波闷气的莫诚忠隐去心中的不满,和气且谦虚的回答着杨波的话。
“莫大哥,客气了。你还在局里吗?”
“我走了,已快到管理处了,有什么事你吩咐就行,哈、哈!”
“我现在也是交通局的人了,你来开会也不来找我坐坐,啊!”
“我本是要来坐坐的,又怕你还没理顺,影响你,再加上管理处又有事等着我回来处理,下次,下次一定来。”
“我是想你还在局里,来我办公室一下,给你说个事。”
“那要不要我返回来?”
“不用,不用。电话里我给你说说就行。有这么一个事,局里刚下的文,你们管理处原先小岩站一个叫陈忘的女孩子,被局里选调到我们处里来工作。我现在和包副处长在一起,我本想让他通知到她本人,但她电话停机了,通知不到她,包副处长说,你有办法,你就以管理处的名义通知她,通知她后天到局里来报到,如通知不到她本人,那通知到她家里也行,啊!”
“好,好,我来通知。”莫诚忠一时纳闷起来,也被弄糊涂了,心里想着“包刚怎么会通知不到陈忘呢?陈忘怎么会被选调到指导处呢?”但这些不容他多想,顺从的答应了杨波。
……
与莫诚忠通完电话,杨波收起手机,看了看还凌乱的堆满了办公桌椅的办公室,对我说:“走,你跟我一起去‘佳人’,我有几个朋友在那里等着我,他们中午要为我到交通局工作庆贺一下,你去,同庆一下。下午我们到几个收费站转转,看看接下来从哪些地方入手把工作开展起来。”
我虽因陈忘而使心情变得矛盾复杂,想回家静静,但却感觉在杨波面前已身不由己,说不出一个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