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校园里。
周宇三人还是为之前动手打人买了单,被罚清扫校园。
深秋时节,树上的叶子开始变得枯黄,随着瑟瑟的秋风吹过,枯叶不断落下,在地面上铺满了厚厚一层。
“这落叶,没完没了!”
周宇叹了口气,他已经扫了有半个多小时了,好不容易把身后路面上的落叶扫成一堆,结果转身一看,新的落叶又已经把扫净的路面铺满。
周宇撑了撑腰,朝颜星的方向看去。
不知何时,颜星已经扔开扫把,叼着颗棒棒糖,盘腿坐在她负责清扫的道路旁边的座椅上,端着本言情小说,看得正入神。
周宇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刘阳。
只见刘阳站在路中央,目光无神地盯着前方,头顶的黄毛也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刘阳双手紧握着扫帚,机械地挥动着手臂,试图将这些落叶聚拢起来,可他漫不经心的动作,反而让落叶四散飘开。
看出刘阳的心不在焉,周宇朝着刘阳走了过去。
“刘阳,被罚扫地,不开心了?”
周宇问道。
“啊?”
刘阳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呆滞地看了周宇一眼,接着缓缓回过神来,挤出一抹笑容。
“哪有?宇哥,我没不开心。”
周宇把手搭在刘阳的肩膀上,说道:
“刘阳,你的性格我还不清楚?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对不对?”
刘阳叹了口气,低下头来,他推开周宇的手臂,转身看向铺满落叶的道路,手上的扫把再次挥舞起来,似乎要把全部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落叶上。
周宇盯着刘阳的身影,眼底中印出一串金色的文字。
【姓名:刘阳】
【描述:发愤图强的高二学生】
【状态:情绪低落】
【数值:体质4.6 速度4.7 精神4 反应速度4.5】
【评价:他似乎有一些烦恼】
【提示:他的烦恼,似乎与他的父母有关】
周宇眉头挑了起来,刘阳异常的情绪,竟然是因为他的父母。
可是周宇清晰的记得,刘阳一直跟自己说,他没有爸妈,一直跟着姑妈生活。
周宇加快脚步,追到刘阳身边,说道:
“刘阳,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有烦恼,可以跟我说说。”
刘阳抬起头,对着周宇摇了摇头,说道:
“宇哥,我没什么可烦恼的,你不用担心我。”
说着,他重新低下头,拎着扫把朝另一边走去。
周宇看着刘阳的背影,大声说道: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猜一猜。”
刘阳没有回应,脚下的步伐却快了几分。
“我猜,你的烦恼,与你家人有关!”
周宇的声音传入刘阳耳中,让刘阳不禁停下了脚步。
周宇继续说道:
“看来我猜对了,那我继续往下猜猜。”
说着,周宇装出一副思索的样子,然后用猜测的语气说道:
“是不是与你爸妈有关?”
刘阳一下子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宇,一副吃惊的样子。
“宇哥,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这你都猜的到?”
周宇啐了一口,说道:
“我才不是蛔虫,我是有读心术,能读出你的心事!”
刘阳露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说道:
“你要是会读心术,我还说我会穿墙术呢!”
两人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刘阳叹了口气,抬头看向空中飘落的枯叶,喃喃说道:
“宇哥,知道没有父母的感觉吗?”
周宇微微一怔,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在他小学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夺走了他父母的生命,从此他便被送入了孤儿院。
在孤儿院的日子里,每当夜幕降临,周宇总会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对父母的深深思念之中。
他会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未曾实现的美好画面,这些幻想给他带来了短暂的慰藉,但在慰藉之后,却是深深地孤独与失落。
没有父母的感觉,他怎会不清楚?
“我知道。”周宇低沉着声音说道。
刘阳不禁转头诧异地看向周宇,他从这三个字中,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情感,这股情感,让自己感到无比熟悉。
“宇哥,你不是从小就在爸妈身边长大,怎么会知道这种感觉?”
刘阳忍不住问道。
周宇眯起了眼睛,淡淡说道:
“我上辈子是个孤儿。”
“上辈子?”
刘阳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说道:
“宇哥,别闹,我在说严肃的事呢!”
周宇转头看向刘阳,一脸认真地说道:
“刘阳,我没开玩笑,我上辈子真的是个孤儿,所以,我知道没有爸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看着周宇认真的表情,刘阳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说道:
“好吧,算我信了!”
接着,刘阳又叹了口气,说了起来:
“我从小就没有见过我爸妈,我姑妈说他们在我出生之后,就把我抛弃了,从小就不准我想他们。”
“可是,我怎么能不想?”
刘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倔强。
“尤其是从我幼儿园开始,我的同学们都有父母,只有我,是他们眼中的异类。”
“从那时起,我就多么希望我的父母可以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样我就可以跟其他孩子们说,我跟你们一样,我也有爸妈!”
“可每次幻想,都只会带来更大的失落。”
“渐渐地,我不再幻想,我开始接受我是个孤儿的事实,接受了我是一个异类的事实。”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在其他孩子认真学习的时候,我就嬉笑玩耍,其他孩子嬉笑玩耍的时候,我就打架闹事。”
刘阳说着,声音中透出一丝自嘲。
“总之,我就是个异类,自然要跟别人做不一样的事。”
“所以,我从初中开始,就给自己染了这撮黄毛,每当我照镜子的时候,这撮黄毛都在提醒我,我跟其他人不一样,我没有爸妈!”
刘阳摸了摸那撮显眼的黄毛,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标志。
“可是——”
说到这里,刘阳突然低下头来,声音变得微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