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四小姐 第97章 都摸摸底

主仆的话刚刚说完，外头三丫通报说是王爷回来了。

元月连忙去掀开门帘，恭敬地向宋承泽问安。宋承泽嗯了一声，瞧见站在面前行礼的孟绮，温柔地问，“歇息的可好？”

孟绮点了点头，“还是家里好，哪都让人舒服。王爷可用过晚膳了？”

宋承泽点了点头，“你呢？”

“下晌睡醒的时候进了些小食，现在不饿。”

宋承泽坐在炕上，“你在寒苑这一个月，着实瘦了不少，总要好好调养一下，除了一日三餐，平日的零嘴和小食还是不要吃得太多，每日瞧着王妃多添些水果是真。”后面这句是冲着元月说的。

元月听宋承泽关心孟绮，心底高兴，脆声应是。为两位主子倒上了茶，轻轻走出屋子关上了门。

刘妈妈正从外头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单子想要往里去，见元月出来，高兴地问，“王爷回来了？”

“嗯，在里面呢，我瞧着好似有话与王妃说。”

刘妈妈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从上次两人吵架王爷在新婚头月里去了碧波堂后，再也没有这样晚的时候进静安园，现在天已黑了，怕是今天晚上不会再走了吧。

“这下好了，王妃去了一趟寒苑，王爷倒知道心疼王妃了。”

元月小声地道，“谁说不是，元冬回来时与我说，那寒苑真是寒苑呀，夜里听得到老鼠打架的声音。”

刘妈妈带上心疼的表情，“可怜咱们王妃，何时受过这样的罪，还不是为着维护二少爷，维护二少爷就是维护王爷的体面，这一个月的禁足可是为着瑞王府禁的。”

元月还想说什么，听得西屋有动静，便闭了口，冲着西屋对着刘妈妈摇头，这二少爷搬进来住实在太不方便了，以前在正房想说什么都不必想那么多，现在还要单独安排三丫关注着赵妈妈的情况。

屋里，孟绮把墙角的宫灯点燃，又把炕桌上的蜡烛点上后吹灭了火折子。

宋承泽轻轻刮着茶杯，只那样刮着却不喝，屋子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孟绮坐在他对面，想了想率先张口道，“王爷把二少爷移到静安园，是长久的打算还是临时的安排。”

宋承泽放下茶杯瞧了一眼孟绮问，“与你有什么区别？”

“若是长久，我明天就让人把东厢收拾出来，专门给二少爷居住，再把褚玉苑原侍候二少爷的丫头婆子调过来几个。若是暂时那就先不动，毕竟在正房，外头的丫头婆子出入的多也不方便。”

宋承泽点了点头，知道她说的不方便是什么意思。想了想道，“若是我想让染哥在你这里长住，你可顾得过来。”

孟绮看着宋承泽认真的表情，她实是不明白宋承泽为何要把宋柏染弄到她院子里来。其实满瑞王府最适合带宋柏染的就是李氏，自己没有孩子，还是侧妃，且平日里不争不抢，无论是人缘还是口碑都是很好的。

但宋承泽不说，她也不会多问为什么。

“这有什么顾得不来不顾得来一说，二少爷又不用抱着背着，且身边还有惯用的婆子丫头，王爷若是放心，我明天就让刘妈妈去收拾二少爷的东西。”

宋承泽听着孟绮一句一个二少爷，想起她与自己说的那个约定，她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和她两人的关系呀。

但宋承泽必须承认，孟绮嫁进来这三个多月，的确给了他太多的惊喜和意外，尤其是在寒苑里的收获。

今天回来后，他就召集了心腹再次细细分析了孟绮找到的那些东西，还有小匣子里的，尤其是那个玉扳指，张德成瞧了好长时间，他恍然记得见谁带过，但又不敢确定，毕竟这种东西对于世大家族的男子来说，不过是一件饰品，包括宋承泽自己都有好几个，只是嫌那东西太大，硌手，不喜欢戴而已。

但能确定的是那是禁中的物件，那女子的耳坠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戴得起的，最起码不会是宫女和女宫甚至是品级低的嫔妃都是戴不得的。

宋禄与陆劲洲都觉得这些东西应该是端王一直在寻找的，如果他们的猜测没错，能让端王急的自己都去了寒苑那种地方寻这些东西，那就证明，端王应该会知道这些东西的一二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墨哥一是年纪大了，就算小林氏对他的照顾这几年不如最开始那样细心，但毕竟是他的亲姨母，那个孩子是个念旧情的。昨儿得了通知叫他自己选个日子搬到前院去时，还巴巴地去寻我，说了小林氏一堆的好话。”

宋承泽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孟绮也知道他的无奈，毕竟已经八岁了，且皇家的更加早熟，小林氏又惯是利用他，让他小小的年纪极会看眉眼高低。想必林家是他的依仗，林家要靠着他，林家不能失去王爷的信任这样的话，小林氏没少在他耳边说，就如宋承泽说的，那毕竟是宋柏墨的母家，是断不了的。

“玉姐儿是女孩的，且吴氏把她教养的还不错。平日里借着玉儿的手争些宠爱我也是知道，只要别太过，我都不去计较。但为着不让她们时时拿孩子做筏子，我进内院的时间也不多。”

孟绮惊讶地抬头瞧他，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宋承泽主动与她说起内宅这些女人的事。

宋承泽微微一笑，“我是怎么娶的林氏与龚氏，又是怎么纳的其他人，想必你已经打听的明白。这些事与你打探的几乎没有太多出入，娘家都不显赫，且我又不是皇上重视的皇子，年纪也不大，还没到让他们争夺王位的时候。因此，这些人的你争我夺在我眼里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孟绮了然，原来并不是宋承泽一无所知，而是他没去计较，在他看来都是女人间的争风吃醋。其实小小的内宅也与前朝一般，皇上永远不喜欢看到自己重视的两位大臣好的跟一个人似的，那是大忌。

“但我却疏忽了对孩子们的管教，孩子都没满十岁，我也没着急。想着有吃有喝人有关爱，找好的夫子给启蒙，学习皇家子孙的基本技能与礼仪，待到去了外院，再由陆叔和楚勇他们一文一武好好教着，自然就可以了。这个，还要多谢你，若不是你提醒我，再过三年，墨哥不知道在小林氏手里会成为什么样子，毕竟这个王府将来是要交给他的。作为将来的世子，一个忠厚，仁慈的名声是万万不够的。”

孟绮轻声道，“王爷也不必自责，咱们以前说过这些，王府内宅这么多年就没消停过，而宫里近几年又是风云突变，您就是三头六臂也不可能事事周全。只瞧着那天在坤宁宫几人的表现，尤其是大少爷与大小姐，那么多的人他们都能勇敢地站出来说出实情，维护二少爷，足可见他们的纯良与平日里教导是对的。”

宋承泽点了点头，“对，我也是看到这一点，回来才把染哥移到你院子里来。就像我前头说的，墨哥去了外院，玉儿有吴氏亲自带着，染哥跟在你身边是最好不过的了。”

孟绮先是不懂，与宋承泽四目相对一会才明白，他这是想要让自己与宋柏染培养感情？

可是为什么呢？自己明明已与他说清楚了，达到他的要求后，两人就按那个约定开始，待到计划得成，一纸休书拿到手里，她就会拍拍衣裙转身就走，根本犯不上与任何一个他的孩子培养感情。

难不成宋承泽改变主意了？孟绮心里这样想，面上却不显，笑道，“谢王爷信任，只要您放心，我自会尽力的。”

宋承泽端起茶喝了一口，“你说有重要的东西给我，是什么？”

孟绮听得这话，站了起来向着衣柜走去，拿出换下来的那件小衣，随手拿出针线盒子坐了回来。

宋承泽看着她把一件藕荷色的小衣放在炕桌上，拿起剪刀轻轻挑着那底边的线，一边挑着一边道，“王爷，我怀疑张女史应该是景王府的人。”

宋承泽正看得认真，听得孟绮这话，猛地抬起头，“你说谁？”

“张女史。”孟绮放下剪刀，借着刚刚挑出的口子，双手一个用力“撕拉”一声，小衣下摆处被撕开，“啪嗒”掉出来手掌大小的一张纸来。

“何以见得？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又是何时怀疑的？”宋承泽拧眉。

“王爷就没怀疑这府里有其他府的耳目？”

“当然有，谁的府里也不是铜墙铁壁，咱们府里有别家府里的，别家也有咱们的。我只是没想到她是景王那边的人，我一直以为她是太子派来的人，所以，很多情况下，我并没有太过注意她。”

孟绮拾起纸张的手一顿，“太子的人？张女史是太子给您的？”

宋承泽点了点头，“我初开府时，除去张德成，海嬷嬷还有李氏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其他的都是由宗人府和礼部按规制设置的。”

宋承泽想了想接着道，“张女史是太子妃送过来的，李女史和李满仓是皇后娘娘送过来的。所以，我一直以为张女史是太子的人，你是怎么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