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未无央是在凤溪院吃的。
一家子坐在一起吃过了晚饭后,又坐在一起闲聊了起来,场面温馨而美好。
未承恩因白天在学堂上学,错过了白天的大戏,未无央就时不时的跟他讨论白天发生的事。
未父在旁听到姐弟俩议论府中姐妹的不是,就开口说了他们几句。
不过姐弟俩听到时就点头应答知错了,等转过头,俩人又聊了起来。
讲多了,孩子不听,未父也无奈,朝未母看去时,未母也不拦,他也没法,只能由着他们了。
就在一家人闲聊了大概一刻多钟时,下人来报,说是管家过来了。
今早未母去了未无央的院子,中午又陪兄妹俩聊了好久,下午,她又去了前院跟着处理未芷宁的事,整整一个白天,她手头上府中的事都没来得及处理。
现在管家过来,未母就让人把他请了进来。
管家姓宋,算是未老爷的远房表叔,他年轻时家乡遭了灾,就前来泰京投奔亲戚,在路途中,他们一家老小遇上了山匪,两儿子儿媳死在了山匪的刀下,就剩下了他,他的夫人及一个小孙子,然而祸不单行,在他们还没赶到泰京时,他的夫人和小孙子也相继染病,去了,自此就独留了他一人。
等他到达泰京时,他所投奔的那家亲戚嫌他晦气,说他克死了他的亲人,不愿接济他。
就在他饥寒交迫差点死了时,巧遇上了未老爷的生母,未老爷的生母接济了他。
也是从那时起,他就留在了府里帮忙。
自从未母接管未府的中馈后,就把他提拔了上来,自此他就兢兢业业的管理着府中的琐事。
“宋叔,府里是有什么急事要处理吗?”
“夫人,的确是有事情跟你商量。”
“你说。”
“夫人,上次你安排采买的纸钱及金银纸这些祭祀品,今儿个已经送来了,白天,夫人忙,我也不好拿这事来叨扰你,想着等你忙完了,再过来跟你说。”
“唉哟,你老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过几天就是中元节了,趁着他们都在这,把该安排的都安排下去。”
“我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这个时候过来。夫人,今年祭祀和往年还一样吗?”
“今年的金银纸买了多少?”
“嗯,我按照往年差不多的采买量,采购了差不多一百来斤的量。”
“行,那就等会给他们几房送过去,金纸银纸每房分派二十斤,让他们折。”
“是。”
“承柏,今年写祭祀用的祀包就由你来负责,那几房的弟弟们,你看着自行安排。”
“母亲,今年的祭祀包要写多少?”
“宋叔,今年和往年一样吗?”
“族中年前有两个族老没等上过年,就仙去了,这新茔前三年祭拜,怕是要给多烧点纸钱过去,免得他们在那边没钱花,至于其他的,还是照旧。”
“行,那祭祀包就多写一些,按往年的三千个祭祀包写,自家用不完的,等去祭拜英灵的时侯用,写的时候,你们按名单写,多出来的先不写名字,就记各方先烈,将士,英烈及无家可归,无家可去的各方阴士即可。”
“行,知道了。”
“那就这样,宋叔,你明早派人把那些祭祀包送到前院大少爷的书房。”
“好的,夫人。”
“宋叔还有其他事是需要我定夺的吗?”
“没了。”
“那就辛苦宋叔了。”
“唉,这本是我份内的事,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夫人太客气了。”
宋管家说着话,就下去安排事情去了。
一家人继续再聊了会话后。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未无央想着,明天她还要去糖水铺子看看,昨天乞巧节店里那么忙,她都没能到店里坐镇,今天又因琐事给耽搁了没去成。
她这店铺才开业没几天,这个时候还不是她做那甩手掌柜享清闲的时候,明天还是有必要去看看的。
见未无央起身告辞,兄弟俩也起身告辞,一起出了凤溪院。
出了凤溪院,兄妹三人院里的丫鬟小厮手里分别提了五斤的金银纸。
这些金银子是用来折祭拜折金银元宝用的。
这也是派发给他们各院的任务。
未府现在住了五房人,每房分二十斤的量,各房自行分配到各院里去折。
其实一通分下来,也没多少的量,手上动作快点,折个三四天,也就能全部折完了。
等祭拜的前一天,把成品上交到管家处就成。
中元节,是每一年中很重要的节日,是祭祀仙逝祖宗的大日子。
至于府中分派下去的任务,哪个院子都不会敷衍了事,毕竟告慰祖宗的事是一件神圣而庄重的事情,若是想要敷衍,只要你不怕老祖宗半夜飘进你的院子里骂你就成。
反正大家心里想的都是给老祖宗们多烧点纸钱元宝过去,有事需要他们时,他们才会保佑自己。
所以对于折金银元宝这事,各院都还挺积极的。
说到折金银元宝这事,还真有不少忌讳。
这折元宝前,得先净了手后才能折,以示恭敬。
晚上不能折,说的是晚上折的元宝,烧过去时,祖宗们是收不到的。
还有,来葵水的时候不能折,说的是来葵水时,人体虚弱阳气也弱,在折元宝时,金银纸上会沾染上人体的生之气,若在来葵水时折,怕是烧过去时会惹来邪灵沾覆,夺取生之气,使所折之人的体质变得阴弱易病。
为此才有了这个说法。
回到依兰院,未无央跟蒋嬷嬷询问了这两天店铺的情况。
时间差不多后,在丫鬟的伺候下,她洗漱完,才上床睡觉了。
睡着后,未无央突然就进入了一个屋子里。
这是一个很空旷的屋子,四面高墙很平滑,未无央站在屋子中央,四处打量,发现了这间屋子的奇怪之处,这间屋子竟然没有门。
她就好似凭空进入到这屋子里似的。
瞬时未无央有些害怕,老天,请别搞我,你既然让我重生了,起码也得让我把仇报了吧!
把我搞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又是哪?
没门的四方屋子,那不就像个盒子一样?或者是棺材?未无央有些不敢往下想。
既然像盒子,那出口是否就在上方,这么一想,未无央抬起头朝上看。
而屋顶上方并没有她所想的出口,屋顶的材质和四面墙及地面是一样的,很是光滑,并没有其它的奇特之处。
太奇怪了,我这是在哪?
我又是怎么来到这的?
未无央很是疑惑。
她寻着墙面四周摸索过去,手感,质感很真实,尤其那冰凉的感觉透过指尖肌肤传来,真实得让她怀疑,这并不是在做梦。
若不是在做梦,她又是怎么来的?
她记得她在睡觉啊!
还有,既然四周及上下都是密闭的,那为什么她能看得清眼前的一切,四周的空旷,四周的清晰,这些光亮又是从哪而来?
书里都说,人在密闭空间里时间待久了,就会呼吸困难喘不上气,甚至是死亡。
可为什么她仍能自由呼吸?
这真的是梦吗?
未无央有些发懵。
她伸手在自己大腿上狠捏了一把。
大腿传来疼痛,未无央疼得眼泪差点没落出来。
要是这是做梦,这感觉也太真实了吧!
未无央还是不太信,她又在胳膊上狠掐了一把。
这一次,她是直接被疼哭了。
疼,这是真的疼。
她掀起袖子查看,被她掐捏的地方,红了一块。
这是真的,真不是她在做梦。
可她为什么来到这里?
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这里又是哪?
她记得自己回了依兰院,跟蒋嬷嬷聊了聊这两天店铺的情况。
聊完后,在丫鬟秋蝉和稚和的伺候下洗漱完,她就上了床,今晚是秋蝉守的夜。
睡前,她和秋蝉还聊了一会天。
后面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怎么就来到了这里?
若这是梦,那么她的身体应该仍然还躺在床上,难道她又成灵魂体了,就像她上一世变成灵魂体跟在夜的身边四处飘荡一样。
会吗?
会是那样吗?
此时的自己真的是灵魂出窍了?
可为什么她掐自己能感觉到痛呢!肌肤上还有红印。
明明做为灵魂体时,她掐自己是没感觉到疼的啊!
可此时疼痛是那么的真实存在,自己这就是活生生的**啊!
可若不是梦,自己又为什么来到了这莫名其妙的地方。
要不喊一喊,试试?
这么想,未无央张开嘴巴,大喊了一声。
喊出的声音被墙壁阻挡形成了回声,回荡在了四方屋子里。
差点没把未无央耳膜给震穿孔了。
若一直被困在这里,自己重活一世,还有什么意义啊!
自己的大仇还没得报啊!
还有自己的糖水生意,才刚开业,若自己不在,还能赚钱吗?
还有,爹爹,娘亲,哥哥,弟弟,还有双胞胎,还有竹幽她们……
她好不容易重活了,这么离开她们,她好舍不得啊!
老天爷,你在干嘛啊?
这给了我希望,我还来不及回顾,就剥夺走了,我怎么这么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