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在回营帐的路上,想通了乾元帝为何针对戚家的原因。
父亲想到的事情,她也想到了。
“是我们大意了。”宜妃回到营帐之后,自省道,“可皇上怎么会突然之间注意到这件事呢?”
凤明珩回忆道:“母妃还记得上次接风宴时,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当时沐昕与常毓秀闹成那样,昭懿在那边,她怎么可能不告诉父皇?”
宜妃又想起什么:“宝觉寺也是如此,而且这两次孟为桢都在场,今天也是孟为桢将真正的戚桐带回来……”
说到这里,宜妃猛然站起身,“看来戚家想要拉拢平昌侯府,已经不可能了。”
“世代平昌侯忠于皇上,从不站队,我们想借两家姻亲拉拢平昌侯本就是一步险棋,现在平昌侯府恐怕已经恨上戚家了,很有可能会成为我们以后的阻力。”
凤明珩说道,“戚桐对舅舅和外祖也满是怨恨,她要拿回薛家的产业和薛氏的嫁妆,对戚家来说是很大的打击,若是带着这些东西嫁去了平昌侯府,后果不堪设想。”
宜妃自然听得懂凤明珩的意思,除掉戚桐,势在必行。
“现在动手,只怕会引得皇上怀疑。”
凤明珩问道:“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只要戚桐死了,皇上都会怀疑是戚家动的手,所以我们要做的,是不留下证据,父皇纵然怀疑,也做不了什么。”
宜妃觑了一眼凤明珩:“你现在倒是有主意了。”
“母妃,儿臣也只是想挽回戚家的损失。”
宜妃笑了一下:“不过你说的没错,戚桐不能活着。当年,我们就是怕手里染了她的血,没有亲自动手,兜兜转转,她还是自找死路。”
戚桐原本是应该跟薛泠一起死在那场灭门惨祸中的,她命大,活了下来。
为了不惹人怀疑,戚家人才会将她交给云游道人,就是想让她死在外面。
没想到戚桐这样都能活着回来。
早知如此,当年就不应该有所顾忌,反正时间会抹平一切。
现在杀戚桐,也不晚。
凤明珩从宜妃的话语中听出了什么,他微微挑眉,但脸色很快恢复平静……
——
凤鸢几人陪着乾元帝回到营帐,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拓跋兄妹走了过来。
“陛下,还望您为我们做主。”
拓跋舍璃上来就是这么一句话,乾元帝问道:“发生何事了?”
“陛下,我们西戎此次随行漠山的护卫,全部死在了山里。”
闻言,乾元帝皱了皱眉,看向林玄观:“这是怎么回事?”
林玄观拱手回道:“皇上,微臣目前没有听到护卫死亡的消息。”
拓跋昊冷哼一声:“你当然没有听到,因为死的是我们西戎的将士,你们丰岚的将士都活得好好的。”
凤鸢反问:“所有人都在深山,丰岚的将士们好好的,你们西戎的将士都死了,你就没有想过是他们武力不行?”
拓跋昊被噎了一下,拓跋舍璃反驳道:“武力值再高,也挡不住人为的算计。”
江遇开口:“要不先让仵作查验尸体?”
闻言,拓跋兄妹有些为难,乾元帝问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乾元帝这么问了,拓跋兄妹也没有再阻拦,就带着众人一起去看了尸首。
揭开蒙着尸首的白布之后,凤鸢先一步背过身去,乾元帝让人赶紧将白布重新盖上。
尸首已经被啃食的面目全非,都快没有人形了。
江遇看向拓跋兄妹二人:“舍璃公主,他们显然是死于野兽之口,你来兴师问罪,是什么意思?”
“你们丰岚的野兽还会识人吗,只攻击西戎人,不攻击丰岚人?”拓跋舍璃问道,“我看,是有人故意用蚀魂虫引发骚乱,借机引来野兽攻击我们的将士。”
“公主可有证据?”江遇问道。
拓跋舍璃面色一僵:“我们就是来请皇上彻查此事。”
凤明弈冷哼道:“舍璃公主不觉得应该先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今日众人在深山遇袭,蚀魂虫可是你们西戎的产物,为何会出现在漠山?
本王还看到你们明明已经冲出了蚀魂虫的包围圈,却又重新返回,你们想做什么?
恐怕你们是贼喊捉贼,想要用将士们的死,来陷害我们。”
拓跋昊气的上前一步,想要对凤明弈动手,被拓跋舍璃一把拉住。
“那可是西戎的将士,我们怎么可能对他们动手?”拓跋昊眼睛都红了,“至于我们为何返回,还不是担心有人用蚀魂虫来陷害我们,才想着回去查清楚。”
“那你们查清楚了吗?”
面对凤明弈的质问,拓跋昊更为愤怒,拓跋舍璃盯着凤明弈,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返回之后,不仅没有找到真凶,反而发现了将士们的尸首。”
凤明弈冷笑一声:“你们是怕掩藏不住自己的罪行,回头杀了这些将士混淆视听,还倒打一耙!”
“就算我们出手,怎么可能会用蚀魂虫,谁都知道蚀魂虫是我们西戎才有的东西。”
“灯下黑,你们就是有这种侥幸心理,才会故意用蚀魂虫反其道而行之。”
拓跋舍璃是凤明珩未来的王妃,凤明弈肯定不会放过打压她的机会。
拓跋舍璃不想跟凤明弈继续辩驳下去,看向了乾元帝:“陛下,我们不会看着将士们白白死在漠山的。”
乾元帝回道:“他们死于野兽之口,公主想为他们报仇,可以去杀山间野兽。”
“陛下……”
凤鸢好似是从刚刚血腥的画面中反应过来,开口打断了拓跋舍璃的话:“舍璃公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是不敌野兽而死,无可争议,你让父皇查什么呢?
公主不相信,大可以自己去查,只要能查到证据,父皇定然会为你们做主。
只是蚀魂虫一事,公主是不是也要给我们一个交待?”
“蚀魂虫虽然是我们西戎之物,可有心人未必无法从西戎带回来,恐怕是你们丰岚内部有叛徒。”
“蚀魂虫一事公主推给我们,西戎将士的死也推给我们。”凤鸢的声音冷了下来,“舍璃公主是觉得我们丰岚好欺负吗?”
拓跋舍璃死死地盯着凤鸢,江遇走到凤鸢面前,挡住了拓跋舍璃看向她的视线:“舍璃公主,蚀魂虫这种伤人之物在你们西戎受到禁制,想查出蚀魂虫是如何流入丰岚,你应该更方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