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和窜猴儿见秦大山进去好一会儿都没动静,也小心翼翼地摸索过去。
他们地脚步很轻,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来观察一下四周。
到了帐篷边,老吴和窜猴儿开始翻看着那伙人留下的背包,仔细检查里面的物品。
我见四周依旧没有其他人出现,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也悄悄地跟在后面溜了过去。
刚走到他们身边,就听见秦大山正对着老吴低声说道:“很奇怪,这些人明显不是普通的驴友,你看这包里全是罗盘、朱砂、黄符之类的东西,倒像是同行。”
老吴听后,也仔细的翻找起来,不一会儿便翻出几本书,书上的封面清楚地印着和道教相关的图案与文字。
“看来是帮道士。”老吴语气笃定地说道,接着又补充:“看样子他们来的比我们早。”
秦大山手里攥着一个略显破旧的笔记本,随手翻开了两下,而后压低声音说:“你们说,会不会是那帮黑袍组织的人留下的?我看了一下,这笔记本里记载的内容,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统道法。”
我心里一紧,快步走过去,从秦大山手中接过笔记本。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晦涩难懂的随笔,乍一看,像是某种功法记录,让我心里发毛。
我在心底默默的呼唤胡德青,很快,他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他细细解读笔记上扭曲的字迹后告诉我,这上面记载的大多都是道教方面的科仪法事,同时胡德青告诉我,上面很多的科仪流程都是不对的。
我连忙向胡德青虚心求问,胡德青说:“就拿其中一段关于请神驱邪的科仪记载来说,正常的请神流程,需要按照严格的时辰,配合特定的心咒和手印,一步步引导神灵降临,可这上面记载的,不仅将不同神灵降临仪式混为一谈,心咒也是胡乱拼凑的,手印的顺序更是错得离谱,按照上面的做法,不仅不知道请来的是哪位神仙,搞不好还会冲撞邪祟,引发灾祸。”
“会不会真的是黑袍组织?”我转头看向老吴,心里满是不安。
稍作思索,我又接着说:“道哥让我们来长白山找雪灵芝,说不定他两边的生意都做,而黑袍人很有可能也是冲着雪灵芝来的。”
老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神色凝重的提醒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小心点。”
秦大山扫视了一圈周围,补充说:“我看这群人估计是中了什么埋伏,你们没注意那打斗现场吗?还有熊掌印呢,说不定是在我们来之前遇到那棕熊了。”
我回想起刚才仙家们和棕熊的打斗场景,心有余悸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窜猴儿“嗷”的一嗓子,吓得我浑身一颤。
他慌慌张张地跑到秦大山身边,声音带着哭腔:“那我们赶紧走吧,这地儿太瘆人了,待久了我怕出事。”
窜猴儿的声音在山林中回荡,更让人觉得压抑。
这一回,没人再有心思耽搁。
老吴猫着腰,迅速将几个背包里翻出的书籍和笔记本一股脑收拢,动作麻利地塞进自己的背包。
秦大山则半蹲在地上,快速清点着食物和水,双手在物资间翻翻拣拣,留下够维持短时间消耗的分量,其余的统统打包带走,末了还用力勒紧背包带,确保万无一失。
窜猴儿站在一旁,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打颤,他眼睛瞪的浑圆,打量着四周,眼里满是惊惶。
我也被他感染了这紧张的气氛,双腿微微哆嗦着。
待他们二人收拾妥当,没有片刻犹豫,便一头扎进前面的山林,沿着之前规划好的路线匆匆前行。
蟒天白显露真身在前领路,它巨大的身躯在雪地里蜿蜒前行,我们则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
一路上不时有松动的山石滚落,每一步都战战兢兢,可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慌乱中,也不知道是谁率先一脚踩空。
紧接着,我们所有人便像滚落的山石一般,不受控制地掉进了一个漆黑的深坑。
伴随着一阵惊呼与接连不断的碰撞声,我们在坑底摔作一团。
大家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满是擦伤的疼痛,我感到额头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摸,一片血迹在我手上晕染开来。
“妈呀,我破相了。”我不由自主地喊道。
老吴还好,看起来不算太严重,他跌跌撞撞的朝我走过来,仔细查看着我脸上的擦伤。
没一会儿,他从背包里翻出一瓶碘伏,细细的擦在我额头上,瞬间感觉更痛了。
“不严重,没到破相的程度。”他安慰着我。
秦大山胳膊摔脱了臼,让我不得不佩服他真是个狠人,他自己又给接上了。
看的我一阵龇牙咧嘴,也不敢再喊痛。
窜猴儿倒是安慰着我:“没事儿,回去养养就好了,还是这么好看。”说完,又是两排大黄牙对着我。
我赶紧低下了头,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我看不见,我看不见,只要我看不见,就不会觉得猥琐。
我缓缓站起身,双手下意识地撑着后面的墙壁,不小心碰到手掌擦伤的地方,我赶紧缩回手,环顾四周。
坑外透进来的光线只在洞口处留下一小片暗淡的光晕,我眯着眼仔细打量,发现这里似乎是个山洞。
黑黢黢的洞口内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叫人看了心头发慌。
见他们三人也在谨慎的打量着四周,我从背包里摸索出自己备好的手电筒。
一束惨白的光瞬间划破黑暗,我抬眼看向老吴,无声的问他:“我们往前走吗?”
老吴和秦大山凑到一起低声商量了好一会儿,秦大山一边说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方位,“我和胡德青仙家之前反复推算过,雪灵芝大概率就在这一片,既然都到这儿了,不如往山洞深处探一探,说不定就能找到,值得搏一搏。”
老吴沉思片刻,点头表示赞同。
随后,老吴走到我面前,轻轻搀扶着腿还有些发软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