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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顿取出了一个不知名金属浇铸成的圆形铁环。
赤红色，中间浮雕出无数细密繁复的花纹，组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龙头。
他把这个铁环放在杨闻念掌心当中，而后取出一把刀，直接往自己的手掌划去。
赤色的血滴落到铁环上，瞬间将其烧镕，而后那融化成胶状的炼金装置一点点地融入进了杨闻念的手掌中，就此消失不见。
“有什么用吗？”杨闻念问，他全程没有感应到任何不适，只觉得一个散发着暖意的东西融入了掌心。
“可以让你使用一个青铜与火之王一系的言灵。”
“言灵？”杨闻念抚摸了一下自己原好如初的掌心，“你已经把‘冕日’教给我了，那可是言灵序列表第104位的言灵，这个炼金阵还能比它更厉害不成？”
诺顿笑了笑，“猜对了，比‘冕日’更厉害。”
杨闻念眼角跳了跳，声音有些难以置信，“烛龙？”
言灵序列表里，比‘言灵*冕日’更高阶的青铜与火之王一系的专属言灵，也就只剩下第114位的‘言灵*烛龙’了……
“究极微缩版的烛龙，远远达不到灭世的程度。不及真正的烛龙百分之一威力，但我想……应该、也许、勉强够你应付一些紧急情况。”
诺顿担忧地望天，“我能感应到我的兄弟姐妹们都苏醒了，你自己小心一点，至少……也要在复活康斯坦丁之后再死。”
长久地凝视，终于等到诺顿有些尴尬地低下头之后，杨闻念挪开目光，“好吧，我尽量晚死一会儿，保证把活生生的康斯坦丁送你手里。”
“不过其他三对君王都苏醒了吗？这消息真是震撼啊……”
“都醒了，只是都没有傻乎乎地跳出来说我要毁灭世界，他们应该都在积蓄力量。”
“但我又有种预感，好像他们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
揉了揉额头，诺顿问，“话说为什么你要我藏起来？除了顾文笙之外，我甚至不认识其他任何一个‘埋骨地’的人。”
虽然诺顿也不是很想和埋骨地打交道，而且不用工作每月卡里都会有足够的生活费日子也挺悠闲，但这样子却让他总有种被包养的奇怪感觉……
“因为和你合作的不是埋骨地。”杨闻念指了指自己，“是我。”
“这样吗？”诺顿皱眉，但没有多问，“明白了。”
早餐很快吃完，诺顿返回了他的公寓。公寓是顾文笙帮他租的，诺顿带了两口大箱子直接拎包入住。一个箱子里装的是康斯坦丁的心脏，另一个箱子里是参孙的卵。
非初代种的龙类也可以结卵，只是需要很麻烦的提前准备，而且没法无限重生，它们精神的厚度不足以支撑它们像龙王一样无限重生。
而顾文笙则在马路边陪杨闻念等出租车。杨闻念要去飞机场，他刚订了最快的一趟航班飞往路明非的老家。
顾文笙说，“我明天出发回卡塞尔学院。”
“为什么？暑假还有半个多月呢。”
“剩下的半个月是小学期，我要回去补考……”顾文笙耸耸肩，“三个学期没上课，不补考把学分补上的话，我别想毕业啦！”
“虽然毕不毕业都无所谓，我会进执行部中国分部。中国分部招人从来不看本部给的档案，也从来不听本部的话，但是面子上挂不过去……”
杨闻念笑了笑，“那祝你考试顺利。”
“承守墓人冕下吉言咯。”
很快，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
在杨闻念上车前，顾文笙对他说，“别什么事都一个人扛，学院里有其他埋骨地的人在读，有什么事可以联系他们。况且，这学期开始，我也在学院里了。”
他把项链从衣服里拽了出来。绳子上挂着的是一块形状很奇怪的东西，大概半个指肚大小，白莹莹的，也不反光，像是什么东西的断片，但断口参差不齐。
“你把这东西送给我的时候，不是说过吗——‘收下这条项链，你就把后背交给我了’，无论哪片战场，我都会陪你踏上的。”
“好。”打开门，杨闻念坐进去，冲顾文笙摆手，而后一齐扭过头去，各自迈向各自的目的地。
出租车轮胎狂响，很快就再也看不到彼此的身影。
杨闻念看着车窗外密密麻麻的车流，脑海中回忆起顾文笙的话来。
是啊，他当初把那根亲手制成的项链送给顾文笙的时候，确实这么说过。
但也许只是说说而已，给自己一点点心里安慰吧，仿佛真的有人和自己并肩战斗。
但有些战场，注定只属于自己。
————————
卡塞尔学院本部，图书馆二楼，中央控制室。
这间房间贯穿了二三四楼，大的不像话。上次‘青铜计划’实施的时候，任务总负责人施耐德教授、装备部特遣负责人卡尔*安德烈教授，还有其他闲杂人等都坐在这里远程指挥作战。
现在这里坐着几十号专家顾问和实习的学生们，可谓是热火朝天。
最中间办公桌前是一个五米高的虚拟投影，完美还原的地球缓缓旋转着，上面有十几道红光在闪烁，其中一道尤其刺眼，亮红色的光映在曼施坦因光洁瓦亮的地中海上，风纪委员面无表情，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是今晚的值班教授，按理说三人一组，但同组的古德里安和施耐德都不在。
窗外爆炸声不绝于耳，装备部刚打来电话，他们正在冰窖下面做实验，爆炸是很正常的事情，让暑假留校的老师同学们不要紧张。
屁！让整个学院仿佛处于地震带上一颤一颤的爆炸怎么可能正常！
曼施坦因总想：要是装备部的人都像实习生杨闻念那样就好了，虽然也有点不听话，比如青铜计划的时候居然大胆地决定在100米的距离上发射鱼雷，但好歹不会在学院里公然搞破坏。
但现在装备部的实验都不重要了，因为地球投影上那道刺眼的红光不停闪烁，一遍遍照亮着曼施坦因的眼睛，让他分不出来心思去思考其他事情。
SS级别任务，未必比寻常级别中最高的‘S’级任务重要，但极其特殊，只由校董会直接发布，甚至不必经过校长昂热授权。
中央控制室的门被从外面打开，施耐德推着装氧气瓶的小车，另一只手拉着古德里安走进来。古德里安看起来刚刚睡醒，脑袋上还戴着一顶皮卡丘的睡帽。
“女士们先生们，请让我们单独说话。”曼施坦因拍拍手，下达了逐客令。
控制室里的其他人鱼贯而出，一位金融专家路过曼施坦因的时候问，“欧派克的股票要分期抛售吗？我们有12亿美元的积压……”
“你自己定。这件事现在并不重要。”曼施坦因看都没看他。
在SS级任务面前，12亿美元的欧派克股票只是小问题。
反正那是学院基金会的股票，又不是曼施坦因的，操心也该让出资的校董会成员操心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