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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隆？”老穆罕穆德皱着眉问，“凯尔特神话里的理想乡？”
“没错，在圆桌骑士的描述中，那是北极圈内的一座岛屿，四季如春，仿佛没有时间的流动与生命的流逝。”
“那……神明？”
“一个掌控着阿瓦隆的神明，它在阿瓦隆里修建英灵殿、搜集英灵。这段时间发生在北极圈内的那些事就是他麾下的英灵们做的，当然，除了英灵外它还掌握着极大批量的死侍。”
当代布道使小穆罕穆德看向杨闻念，“冕下您想要怎么做？”
“找到那个神明，在秘党和埋骨地之前。”
杨闻念看向兰斯洛特他们，“所以我才会带他们来到这里，他们是通往阿瓦隆的钥匙。”
————————
兰斯洛特带着斯诺和史迪威被引向这个总统套房的会议厅，首座背后的安拉神像庄严而金光闪闪，让兰斯洛特对他微微躬身行礼的时候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兰斯洛特先生信仰基督教吗？”关上门的法蒂玛尔·穆罕穆德好奇地问。
“秘党内的混血种并不信教，把我们维系在一起的是血液中流淌的孤独与使命。”兰斯洛特挺直身体，回过头，“只不过，我来自于法兰西的圣殿山骑士宗族。法蒂玛尔小姐你应该知道，真正的圣殿山坐落在耶路撒冷，是公元前所罗门王建造的一整座神殿；九百多年前，十字军东征便是为了埋藏在那里的财宝与秘密、还有信仰的冲突。”
“虽然中间发生了什么已经成为了秘密和传说，但毫无疑问持续了200多年的十字军东征失败了，他们的领袖在巴黎被审判、处以火刑，教皇迫于各方面的压力解散了圣殿骑士团。但残存的十字军并没有消失，他们在一些贵族的秘密帮助下在法兰西境内修建了一座新的圣殿山神庙，并在此后的七百多年间一直在那里清修。”
法蒂玛尔笑了笑，“这么说来，在八百年前我们还是敌人呢。”
“但我们已经在200年前加入了秘党，我们放下了对神明空洞的信仰，转而信仰自己以及血统中的孤独与使命。”兰斯洛特摇摇头，“如今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们是战友，尽管在战场上挥舞着不同的旗帜。”
“所以作为可能的战友，你……”
“所以我被派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你们想要知道的那些东西。”法蒂玛尔坐在安拉神像下面的座位里，从桌子上准备好的文件夹里取出几叠薄薄的纸沿着桌子滑给了他们几个，“你们一边看，我一边讲，我会告诉你们你们可以知道的有关埋骨地的秘密。”
“包括它是什么样的一个组织，它被建立起来有什么样的目的，它内部的六位领袖之间为什么会不合，为什么我们要隐藏你们的行踪，对秘党隐藏，也对教皇、大祭司、执剑使和守夜人隐藏……”
斯诺按住这几份文件，也按住了旁边史迪威火急火燎打算掀开纸的手，“我们需要为这些信息付出什么代价吗？”
“没有任何代价，只需要你们加入我们，并保证你们的忠诚，保证你们配合我们的计划，并保证不对其他任何计划外的人泄密。”
“如果我们拒绝呢？”斯诺按住史迪威的手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极其用力，来自德国慕尼黑的大男孩有苦也不敢言。
“最好的情况你们会被清洗掉记忆，送回原本的生活，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你们身上被极圈内的那尊神明留下了烙印，我们必须保证你们在控制当中。所以最大的可能是我们伪造意外让你们在这个世界上死亡，然后你们失去自由、继续执行我们的计划，等到计划完成后再把自由和补偿还给你们。”
“这些事情……杨闻念他……”
“杨先生准许的，或者说，是他策划的，是他没有让你们和龙心骑士团一起坐火车离开西伯利亚、在莫斯科下车转飞机回芝加哥，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好了今天我要对你们说的这些话。”
“我们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啊……”
“抱歉，是的。”法蒂玛尔无奈地对着斯诺露出歉意地笑容，“斐迪南家族在混血种社会中大概是二流顶尖一流末尾的位置，圣殿山骑士家族是一流中的上等，仅次于加图索、温莎、汉高这样的超一流家族，是法国混血种社会的中流砥柱。”
“但你们两家加起来，对我们而言也只是鱼肉……哪怕不用整个埋骨地，仅仅是我们穆罕穆德家族以及杨先生，就足够做刀俎了。”
法蒂玛尔低下头，“也请你们不要怨恨杨先生……如果让我来的话，根本不会给你们选择的机会就会直接执行后面的那些程序；毕竟你们对我而言是不可信任的，杨先生愿意信任你们，给了你们选择，所以你们可以不是一个工具，而是一个真正参与这个计划的人。”
“你们可以真正参与这份……弑神的计划……”
“这个选择给和没给有什么区别吗？”斯诺有些发怒了，“你就是在逼我们选择接受！”
“很多选择不就是这样的吗？”法蒂玛尔很平静，“比如最经典的那个道德困境，两艘船上都有很多无辜的人，但是我们只能救下其中一艘。其实选择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代价大到很少有人敢去承担，但我们得承担，你可以骂的很大声，但我们要这么做。”
“你们就不能尝试着去把所有人都救下吗？”史迪威扯开斯诺的手，也站了起来。
“从能力上讲，救下所有人的是所谓的主角，他们的实力总在需要的时候变得无限大；从道德上来讲，无视选择去这么做的是圣人，至少在这件事里他是圣人。”
法蒂玛尔很耐心地说，“但很抱歉，我们不是主角，也不是圣人。我，阿里王子，国王陛下，布道使大人，还有杨先生，我们都是普通人，不仅道德上算不上圣人，能力上也远远达不到无限，我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极限，我们清楚自己没办法尽善尽美地解决危机、救下两艘船的人。”
“杨先生固然很强大，身份尊贵为埋骨地的守墓人；但这是诸神黄昏，是神明的末日，我们在这片战场上、在诸神面前，都只能算是一个普通人。”
“所以必须做出取舍，很抱歉，你们的自由就在这个取舍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