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邢选择的泡脚水是恒温的,无需额外调整。
他跪在尹悦面前,亲手为她洗涤双脚,然后抬头,无比认真地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新鲜感总会在某个时刻消逝。但当新鲜感过去,仍然愿意相守,那才是永恒。我可以在一个职业中坚持数年,更不用说选择一个爱人了。”...
在这个奇幻的世界中,话语虽未明言,却已通过他的方式回应了尹悦的心声。
尹悦低垂着眼帘,注视着那位为她洗涤疲惫的男子施法般的动作。
“傅子邢。”
“嗯?”
“假如有朝一日,你背离了我们的誓言,我此生将永不宽恕。”她的话语平静如湖水,讲述着一个永恒的真理。
傅子邢心中莫名悸动,“为何提起此事?”
尹悦轻轻摇头,“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为她完成净化仪式后,傅子邢也沐浴更衣,然后与她共赴梦境之榻。
尹悦能感受到傅子邢环绕的温暖,然而她已疲惫不堪,闭目即沉入梦境。
深夜降临。
一阵奇异的振动惊醒了尹悦。
她睁开眼睛,望见傅子邢正走向阳台,手中握着那通来自异界的通话器。
电话那头,倪穗的声音带着苦涩,“你的守护者不在身边吗?”
傅子邢眉头微蹙,“他们此刻正在远方的宴会,无法返回。”
倪穗的声音愈发虚弱,“我的护工一人无法照顾我,我……”
傅子邢抚额,“我会派遣侍从前往照料你。”
短暂的沉默后,倪穗道,“抱歉,这么晚还打扰傅阁下。”
傅子邢挂断通话,随即联络白霖,吩咐完毕后返回卧室。
-
白霖在深夜离开,心中烦躁却又习惯性地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到达倪穗的居所,他在门外等待护工搀扶着倪穗出门。
“倪小姐,请。”白霖亲自开启魔法马车的车门。
倪穗歉然道,“真是抱歉,这么晚还麻烦你。”
白霖微笑示意无妨。
上车后,白霖静静地驾车,没有多余的问候。
后座内。
倪穗与护工宋婶交换了一个眼神。
宋婶主动问道,“你是白秘书吧?”
“是的。”
“白秘书,这么晚打扰傅阁下和他的未婚妻休息了吗?”
白霖心思流转,多年的侍从生涯,什么样的心思他看不穿?
他轻笑,“当然没有。倪小姐不必担心,傅阁下接神秘通讯时,总会远离我们的未来夫人,以免打扰她的梦境。”
宋婶闻言略显尴尬,“原来如此,那真是太好了。”
白霖对两人的对话并不感兴趣。
同在平嵩港的居民们,每天穿梭于各个异次元,谁不懂谁呢?
倪穗揉着脚踝,“不知是否会留下隐患。”
宋婶安慰道,“应该不会的。”
“万一因此落下病根,该如何是好呢?”倪穗满心忧虑。
白霖听后深深吸了口气,却轻轻吐出。
他真想吐槽一番。
还好这些年来,傅阁下身边没有出现过太过娇气的异性别者。
偶尔的维机长,虽是女性,却坚毅如钢铁,伤痛毫不在意。
更别提像峨眉山灵猴般的傅家大小姐傅岑,坚韧无比。
后来又有尹机长加入,她更是不轻易流泪的勇者...
眼前的这个人,扭伤了脚踝却紧张得仿佛世界末日,真是个奇妙的存在!
白霖心中暗自嘲笑,脸上却依然波澜不惊。
抵达神秘的治疗院,宋婶穿梭于魔法阵之间陪伴倪穗接受检查,白霖则忙着寻找擅长治愈术的法师,并支付神奇的治疗费用。
面对法师,白霖挤出一丝笑容,实则困倦至极,毕竟已是深夜。
“尊贵的法师,请施展最顶级的疗愈魔法!绝不能让她的脚有任何一丝的后遗症。”
法师推了推镶有星辰的眼镜,“顶级魔法也仅此而已。况且她的情况并无大碍,任何人都可能在探索神秘世界时受些小伤。”
白霖冷笑道,“或许这位贵族小姐还真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呢。”
还好倪穗未在场,否则可能会被他的言论惹恼。
忙碌了两个多小时,经过多次魔法影像探测,最后配药却只花费了区区二百多枚金币。
看来这伤势轻得令人难以置信!
白霖几乎要咬碎银牙。
若非傅总待他如兄弟,他今晚恐怕就要在此地爆发,丢下一切离去了!
宋婶接过药剂,疑惑道,“如此低廉,是否真能对症?是否会延误恢复进程?万一长久未愈导致后遗症,脚踝可是连着骨骼,不容小视的。”
白霖沉默片刻,然后深深吸气,“倪小姐,这里是平嵩港最顶尖的骨骼疗愈中心。今天的值班医师是首席治疗大师,所配药剂也是追求疗效最佳且副作用最小的。”
“药价低廉,恰恰证明您的伤势微不足道,无需担忧。您福星高照,定会平安无恙。”白霖始终保持微笑,以示安慰。
尽管倪穗并未多言,但她赞同的神情已不言而喻。
白霖再次深呼吸,“倪小姐,这是我们的最优选择了。请您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倪穗稍显迟疑,但白霖的话已滴水不漏,她只能接受。
“好吧,白秘书,今天确实辛苦你了。”
“不客气。”白霖将她们安全送回起点。
直到目送二人进入家门,他才收起虚假的笑容。
秘书群中。
白霖深夜发出感慨:接待过的最麻烦任务,碰上如此珍视生命之人。还好未来董事长夫人温和可亲!
有熬夜的秘书回应:怎么了,白哥?
白霖:此刻白哥心情低落,再也不想接触所谓的“豪门千金”了!
秘书们一头雾水,他们无法理解白霖的工作,只能一同困惑。
——
次日清晨。
傅子邢离开魔法森林万象,白霖前来接他去公司。
“昨晚没休息好吗?”
白霖叹了口气,“傅总,您忘了我半夜去了趟倪小姐那里。”
傅子邢这才记起,“她出了什么事?”
“只是轻微扭伤了脚,不严重。不过倪小姐……很是在意。”
白霖特别强调了“很是在意”这四个字。
傅子邢轻笑,“你是想说,有点过于小心了吗?”
白霖猛然回头,竖起大拇指:“正是如此!傅总,您一语道破,我都快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