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迈巴赫也太帅了。”金呈新暂且把眼前的烦心事儿抛到了脑后,对着闻寒洲的那辆车望眼欲穿,“我哥也没和我说过闻教授这么有钱啊,居然能开得起迈巴赫这样的豪车。”
“不过又做心理医生,又做大学教授,有钱应该也很正常。”金呈新又说,“就是不知道闻教授结婚了没有,一般像他这种长得这么帅,又这么有钱,事业有成的男人,大部分都应该是已婚男士吧?”
时骨面无表情道:“不知道,不然你自己去问问他?”
还没等金呈新回答,身后传来了一阵皮鞋踏在地上的声音,时骨回过身,闻寒洲双手插兜,从警局的大门里出来,不知道他和警察说了些什么,但是他的表情如常,那双泛着绿意的眼睛先在金呈新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再次落回到了时骨身上。
“你们不用太担心,很快就会找到烧了你们房子的人,放心吧。”闻寒洲在二人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金呈新撇了撇嘴,实在是对他的话不敢恭维。
因为房子被烧,后续还有很多其他的问题,比如如何和房东联系,以及赔偿责任,还有能不能抓到梁晰言,这些都是时骨和金呈新不得不操心的事。
而他们知道,警察局的人办事效率必定不会太快,甚至可能会将这些事一拖再拖,就算是闻寒洲进去和他们又说了一遍,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谢谢闻教授了。”可即便如此,金呈新还是和闻寒洲道了谢,非常有礼貌。
除此以外,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和闻寒洲说什么好,于是求助地看向时骨,却发觉时骨站的离闻寒洲很近,他盯着闻寒洲那张俊美的脸,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和他说,但碍于自己还在场的缘故,所以只得把自己的小心思全部都收敛起来。
金呈新:“……”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闻寒洲和时骨之间有哪里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其实他在很久以前就感受到了,最早可以追溯到时骨第一次在闻寒洲的课堂上问他问题的时候,但那时候一切都还太早,金呈新只是一位谈过一次恋爱还被初恋甩了的纯情大男孩,也确实看不出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只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相互拉扯的牵扯感,直到现在,这种牵扯感变的越来越强烈,以至于现在让他这么迟钝的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
直觉告诉他自己不应该继续待在这里了,于是金呈新在软件上预订了一辆出租车,看着自己面前的时骨和闻寒洲,“闻教授,时骨,我等下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时骨也没和金呈新客套,目送着他上车离去,与闻寒洲的距离贴近了几分,有些遗憾道:“闻教授,怎么办呢?这下我没有家了。”
时骨的眼神太真诚,语气也太遗憾,他的蓝黑色挑染长发贴在脸侧,因为已经晚秋的缘故,时骨穿了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领子掩住了他削瘦的下巴和颜色鲜艳的嘴唇,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闻寒洲。
他的眼神堪称含情脉脉,让普通人无法招架,但站在他对面的人是闻寒洲,他似乎天生对时骨就多出一层抗体,只是淡淡道:“先上车,其他的事情后面再说。”
时骨又跟着闻寒洲上了他那辆迈巴赫,坐在闻寒洲的副驾驶上,“闻教授,我们接着去哪里?”
闻寒洲没有回应,只是掏出了电话,当着时骨的面拨通了某个电话号码,并以极快的语速讲起了法语。
时骨在巴黎留学一年多,法语水平不错,但相比起闻寒洲来还是逊色不少,可他还是听懂了闻寒洲的话,他在说着有关于自己家里发生火灾的事,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电话那边连连答应下来,闻寒洲就在时骨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眼神里挂断了电话,目视前方,启动了车子。
车子穿过一片繁华的街道,时骨忙了一上午,现在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于是他半闭着眼,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昏昏欲睡。
闻寒洲看了时骨一眼,却没打扰他,只是默默调高了车内的温度,直到时骨自己觉得有些热,于是扯了扯衣领,再次看向闻寒洲,又问了一遍:“闻教授,我们去哪里?”
“回家。”这次闻寒洲回答了他的问题,“回我家。”
时骨听懂了他的意思,于是弯了弯眼睛,可是再次开口时,语气却没有丝毫的欣喜,反而有些委屈:“闻教授,不管你信不信,我的房子被烧了,现在我的心情还挺差的,但是跟你待在一块,我的心情又能好一点。”
不过也没好到哪去就是了。
“我知道。”良久,闻寒洲开了口,轻声回答他。
换成任何人,房子突然被人烧了,变得无家可归,还要面临后续的一堆问题心情都不会好,虽然时骨一直吊儿郎当,一副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模样,但闻寒洲毕竟和时骨相处了这么久,他知道,有些事情,时骨表面上不在意,实际上却会默默记在心里,一直难以忘怀。
这或许和个人的心态与性格有关,可换成时骨,闻寒洲却又觉得这种行为很微妙,似乎来自某种病态的症状,但时骨从来不愿意与自己交心,所以闻寒洲也无法更加深入地了解时骨,真正的感知到他的想法。
于闻寒洲而言,时骨是个很奇怪的小孩儿,毫无预兆地接近自己,对自己死缠烂打,机缘巧合下在他的生活里扎了根,闻寒洲对时骨从冷漠到逐渐接纳,再发展成今天这一步,尽管时骨反复表达对自己的爱意,可他却觉得,在内心深处,一定有时骨不愿意流露而出的,被他潜藏起来的东西。
那本应该是独属于时骨一个人的秘密,闻寒洲无权过问,可不知怎的,闻寒洲却总是想探究更多,拥有进入时骨内心深处的权限。
有关于时骨的一切,他都想知晓。
因为时骨心情不大好的缘故,二人一路上相对无言,只草草地说了几句话,直到再次回到闻寒洲家,时骨这才看向闻寒洲,“闻教授,你把我带回来做什么?”
这其实是个明知故问的问题,但静默了几秒后,闻寒洲还是回答道:“你的房子被烧了,最近就先住在这里,等找到了新的房子再搬出去。”
时骨怔愣片刻,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你真的让我住在你这里?”
“你要是不想,我也不勉强。”闻寒洲泛着绿意的眼眸注视着他,如同一汪平静的,清澈的湖水。
听到闻寒洲的话,时骨的心脏突然开始狂跳起来,他默默捂住自己的胸膛,对自己即将入住闻寒洲家里的事还是不敢相信,可他的嘴总比脑子快,还没等大脑反应过来,他便脱口而出:“闻教授主动邀请我住进来,我自然不能浪费这个和你一起同居的好机会了。”
同居两个字的字音咬的格外重,时骨的声音轻细而柔软,为这句话平添了几分暧昧感,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因祸得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可要好好感谢梁晰言,感谢他放的那把火,让他有了更多和闻寒洲接触的机会。
闻寒洲依旧端着架子,没理会他这暧昧意味拉满的话语,公事公办道:“下午会有人来送你的生活用品,至于你公寓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你只需要好好在这里住着,不要给我添麻烦。”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时骨的目光中又透出几分柔软和无端的媚意,他的声音软了下来,“放心吧,闻教授。”
话虽是这么说,但下一刻,时骨就绕过了挡在自己面前的茶几,他看着一直站在玄关处的闻寒洲,在他的注视下一步步来到他的身边。
二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作为主导者的时骨逐步向前,直到他和闻寒洲之间的距离不过毫米,时骨甚至可以闻到闻寒洲身上那股熟悉的古龙水的香气,他这才停下来,微微扬起头,与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闻寒洲对视,对上他那双泛着绿意的眼睛。
虽然巴黎现在是秋天,可闻寒洲的眼睛却总能让人想到生机盎然的春日,看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眸,就好像陷进在了洒满阳光的春天里,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闻教授,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但是,或许我们可以做一些别的事。”
反正房子被烧了的事已成定局,再在这里怨天尤人也没有用,倒不如用这些时间来干一些更有意义的,时骨更想做的事。
时骨勾了一下闻寒洲的皮带,就像是二人第一次在river相遇那样,他的力道不大,勾着闻寒洲时有着极强的暗示意味,闻寒洲的眼睛顺着他的动作向下看去,在看到时骨正在慢慢地解着自己的皮带后,他伸出手,扣住了时骨纤细的手腕。
“你刚刚受完伤,家又被烧了。”闻寒洲提醒道:“别引火上身。”
“我心甘情愿。”时骨回答他。
房间内很安静,听闻时骨的回答,闻寒洲沉默了,半晌后,他伸出手,动作不算轻柔地把时骨垂在脸侧的长发拢到耳后,他的目光落在时骨那两枚闪闪发亮的耳钉上,许久没有移开视线。
良久,闻寒洲再次开口,“时骨,既然在这里住下,就安分点,别刚开始就闹我。”
“我没有闹你。”时骨几乎要与闻寒洲鼻尖相贴,他能感受到闻寒洲身上灼热的气息,“闻寒洲,你不想和我做么?”
这是一个相当直白的问题,时骨没有逃避,也不想逃避,都是成年人了,既然接过了吻,也做过了亲密的事,那么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可想而知,时骨明白,闻寒洲也明白。
“想。”于是闻寒洲实话实说,对时骨打了直球,“但不是现在。”
他也想和时骨发生更亲密的关系,却不是现在,也不能是现在。
“我们先不说这个话题了。”在时骨问出下一个问题以前,闻寒洲打断了他,他向后退了一步,与时骨拉开一段距离,“我等下还有事,要出门一趟,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