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伯,你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吗,呃,还有那个大黑?”
李华麟快步越过大黑,向着门口靠近,眼角余光始终盯着大黑。
那大黑就懒洋洋的盘在雪壳子里,一副我谁都不想搭理的模样,倒是令李华麟长松了一口气。
进了屋,李华麟打量着屋内的环境,火炕是北方标配,角落中有火炉,木柜,还有些绳索,斧子,柴刀和陷阱之类的物件。
墙上挂着长筒手电,老式望远镜,两把双管燧发猎枪,一把三八大盖,一把少佐军刀,还有一把三棱军刺。
“我去,这是真家伙啊!”
“五伯,这小鬼子的三八大盖,您就这么挂在这里,不怕红袖标找你麻烦?”
李华麟被三八大盖吸引了目光,拿下来打量着,
撸动着枪栓,听着嘎哒嘎哒的回响,遂对着窗外的树枝瞄了瞄膛线,一点都不偏。
遂把三八大盖挂回了墙上,拿下少佐军刀抽了抽,很紧,抽出后刀刃上有着明显的褐色痕迹。
32年式佐官军刀,刀身较窄,刀镡为星纹,刻有武运长久,
鞘口包铜,刀柄为木质,左侧刻有东京炮兵工厂,昭和十二年,右侧则刻着山田次郎。
这些字体都是小鬼子文,可能是经常揉搓的问题,显得有些斑驳了,不仔细看,基本看不清。
一段时间没回家,屋里已经冷如地窖,李国信坐在小椅子上,往炕洞里丢着柴火,
瞥着李华麟打量刺刀,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更多的是得意。
“当年平型关战役,我带队去老爷庙截击小鬼子的辎重车,遇到了那个叫山田次郎的鬼子少佐。”
“我手中大刀跟他比划了几下,一刀抹了他的脖子,这少佐刀就成了我的战利品!”
“这东西当年在战场上有很多,但能完整缴获的很少,我负伤退役时就留了下来,当做纪念。”
“这东西杀伐太重,你看到上面的血槽了吗,都黑了,平时我就拿它当摆设,基本不怎么动。”
“至于你说的红袖标,前些年他们来我这里找过事,说这个说那个的,我让大黑出马,给他们都吓跑了!”
“马勒个把子的,他们也不看看,李家屯姓啥,老子凭本事缴获的战利品,他们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渐渐的,屋内的温度开始升温,李国信指了指柜子:“那里有个木箱子,你打开。”
“哦”李华麟爱不释手的将少佐军刀归鞘,挂在了墙上,遂打开柜子,搬出一个木箱子放在了炕上打开。
箱子里有很多小布包,随便打开几个,里面包着八路军荣誉章。
这勋章为圆形,直径约45毫米,章体为铜质,表面镀银。
中心图案为红五星,五星中间有镰刀锤子标志,五星周围环绕着麦穗和齿轮,
麦穗和齿轮下方有一个红色的绶带,上面刻有 “八路军荣誉章” 字样,而奖章的背面则刻着编号和颁发日期。
李华麟拿出一枚荣誉章打量着,这荣誉章,他只在电视上见人戴过,现在看到真家伙了。
以当年的荣誉章等级来说,应该有三种,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为金质,二级为金银质,三级为银质。
五伯这些荣誉章是银的,应该是第三级,虽不知道立什么功给这样的勋章,总之很牛逼就是了!
小心翼翼的将荣誉章用手绢包起来,李华麟拿起一个油布纸包打量着,
看外形,不难看出,里面包裹着一把枪,还是手枪。
迫不及待的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把表面斑驳,且保养很好的镀银雕花m1906勃朗宁手枪!
李华麟取下弹夹,里面还有填满的子弹,轻轻撸动枪栓,对准窗外的树枝,手感简直不要太好。
李国信注视着李华麟把玩勃朗宁,看出了他眼中的喜欢,不由笑道:
“这把枪跟那把军刀,都是宰了那个鬼子少佐缴获的。”
“鬼子都用王八盒子,勃朗宁只有鬼子高层才有,观赏大于使用价值,更别说这种雕花的。”
“我估计啊,我砍死的鬼子少佐,应该是小鬼子里的贵族,当年这把枪,可老鼻子人眼馋了,我是楞顶着压力留下来了。”
李华麟关闭了手枪保险,把弹夹装回,恋恋不舍的裹上油纸,点了点头:
“您说的没错,勃朗宁在抗战时期已经很稀有了,雕花的...真的只有小鬼子里的贵族,才玩得起!”
“这东西真是个宝贝,您可得藏好了,以后只要不暴露,能当传家宝!”
箱子里除了勋章和手枪,还有几本泛黄的笔记本,李华麟拿出一本翻看着,
上面画了很多药材,还标记了年份,不知道啥意思,又放回原位。
他回头瞥着李国信,见他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便把箱子推到了他的面前:
“五伯,您让我找箱子,您倒是说说要找啥啊!”
李国信拿出油纸包打开,取出勃朗宁拉动着枪栓,对着李华麟做了一个瞄准的样子,遂丢到他手里。
“我今年八十五了,该走了,我膝下没有子嗣,总该给身后人留点念想。”
“当年哥兄弟几个,我最不得意的就是你爹,他脾气太倔,认死理,一点也不懂得变通。”
“但你这段时间的表现,很对我胃口,既然你喜欢这把枪,就给你了,别做坏事就行。”
李华麟下意识接住了勃朗宁,听着李国信的话皱了皱眉:“五伯,现在枪支可是禁止的,这东西你给我?”
“禁止?枪杆子里出安全,你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言罢,他打开木箱子里的暗格,取出一包子弹丢给李华麟,
遂起身拿过三八大盖背在身上,又带上了军用水壶和铁铲子,向着门口走去。
见李华麟愣在原地,皱了皱眉头:“跟上来,老子带你看点真宝贝。”
“真宝贝?”
李华麟见李国信连枪都扛上了,猜测要进山,
连忙将盒子归位,把勃朗宁别在后腰,又把墙上的一把猎枪和三棱军刺带上了。
院子里,李国信示意大黑老实看家,见李华麟全副武装的出来了,咧出一副笑容:“跟上!”
“诶。”
李华麟越过大黑,反手锁上了院门,背着枪打算搀扶李国信。
谁料李国信在村子里病恹恹的,这进了山连拐杖都不拄,
虽然走路依旧一瘸一拐的,可这前进的速度,李华麟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山里啊啥都有,好猎捕一点的呢有袍子,野鹿,兔子,狠一点的有野猪,熊瞎子,老虎。”
“正所谓一猪二熊三老虎,这野猪是猎人们最头疼的,其次是熊瞎子,然后是老虎。”
“野猪不够聪明,又是杂食动物,看见人就想攻击,不管不顾。”
“它皮厚,你如果不能命中眼睛和耳朵,是很难毙命的。”
“距离远了还好,一旦被他近身,就算是老猎人,在没有陷阱的情况下,也是很危险的。”
进了林子里,雪壳子更厚了,
李国信深一脚浅一脚的绕着圈走,时不时走走停停,像是在辨别什么,然后带着李华麟继续走。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李华麟,要求他一定按照自己走过的路线走,不能偏离一点!
眼看着一只野鹿在林子里冒了头,李华麟下意识举起猎枪,李国信停下脚步,将枪口压下,摇了摇头。
“熊瞎子为什么说威胁第二呢,因为它聪明,它不饿的情况下,你不主动去招惹它,它不会攻击你。”
“老虎是智商最高的,他知道人类枪械的可怕,所以很少在林子外围出现,都躲在深山老林里,熊瞎子也是一样。”
“我们现在不需要捕猎,刚刚那只鹿就没有猎捕的必要,这次带你进山,也不是带你打猎,而是带你认路!”
李华麟小心翼翼的跟在李国信的身后,不由赞叹道:“五伯,您一点也不像80多岁的人!”
“不行了,人老了还是要服老,年轻那会,我背着弹药负重,一天急行军五十里都不带气喘,现在进山都困难!”
“还好,咱们要去的地方是林子外围,不算太远!”
“注意脚下的路,很多地方我都下了暗坑,你要是一脚踏空,就变成糖葫芦喽。”
李国信带着李华麟走了四个多小时,最后停在一处断层崖的下方,在四周找寻着标记,有些骂骂咧咧:
“冬天就是不好找印记,很多东西都被雪盖住了,我记得是这个方位啊!”
遂走到几棵老树旁敲了敲,躲开坠雪后,抚摸着树皮,咧嘴一笑:“我就说嘛,咋可能找不到。”
李国信指了断层崖下方,距离老树七八米的位置:“在这挖,宝贝就在这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