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三人来到了河边。
河水在月光下带着一点反光,不过大部分地方还是呈现出让人害怕的黑色。
要是一般人,根本不愿意靠近。
“也就是在这种小支流了,但凡大一点的河我都不会在夜间下水。”
深水恐惧症这种事情,这年头还没人提出来,不过他也存在啊。
为了避免迷路,杨骏先在河边点了篝火,提醒自己不要走远了。
这里河道水流缓慢,他和孔林聪用一根长杆子当船蒿,撑着船进入了河道中间。
接着,两个手电筒打进了水里。
一盆子鱼饵在十几分钟内接连撒下。
不用半个小时,很多白天没找到食物的鱼类就游了过来。
“杨哥你说对了,这晚上看鱼还真的比白天清楚!”
“那就赶紧开整吧!”杨骏说着,对视线里的一条草鱼射了一箭。
鱼箭射中了草鱼,然后被带着移动了几米,范建军立刻把鱼线给收了回来。
杨骏在右舷,孔林聪在左舷,范建军在船尾负责收鱼,还要负责看着岸边的篝火。
三个人分工明确且合理。
因为看的清楚,仅仅一个小时,他们就射上来四十多条鱼,几乎是一分钟一个。
可惜没有遇到半个月前遇到的哲罗鲑。
杨骏到现在还没吃过这种保护鱼类呢!
“骏哥,篝火快看不见了!”
“聪子,咱们不打了,回去!”
“好!”孔林聪放下了弓箭,拿起长杆和杨骏一起撑船。
可能是拉弓射箭几十次,有些累了,又或者是逆流的关系,他们感觉比来的时候要累一些,不过都还能坚持。
到了岸边,孔林聪把一个铁锚甩向那棵树。等在河边的大黄狗立刻叼着铁锚挂在了树干上。
“好狗!”撑船靠岸,把船固定在码头后,孔林聪抓起一条鱼开膛破肚,把内脏喂给了狗子。
青山林场,杨骏第二次来到这里。
因为提前打了电话,食堂直接派车到候车室接到了他们。
“不错,不错!”后勤主任何大山看着打来的鱼,笑呵呵的说道“比上次的要多,而且要肥了一点。”
“不过,看着没上次的新鲜啊?”
“上次的是一大早去打的,这次的是前半夜打的!”杨骏解释说“就多死了几个小时,你都能看出来?”
“哈哈哈~”何大山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从十四岁就开始当厨子,练出来的!”
“382斤,给你420块2毛。”
“两毛不要了,中午管我们一顿饭!你这里有大米不?我想吃大米饭!”
“行!”何大山没当回事儿,不就是一顿大米饭么,这点权力他还是有的。
吃了快一个月的杂粮煎饼,杂粮馒头还有东北大碴子粥后,杨骏终于吃到了久违的大米饭。
虽不至于热泪盈眶,却也是感叹良多。
这个时代啊,物资太匮乏了。
在这大米产量能养活十六个省的黑龙江,他居然因为吃了一顿大米饭而感到幸福···
卧槽,老子又不是日本陆军那群马鹿!
四百二十块,杨骏拿了231,孔林聪拿了126,范建军拿了63。
分到钱的时候,杨骏从范建军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样东西——成就感。
“想买什么就去买点什么!”杨骏看着他有些激动又迷茫的眼神,知道这小子可能会陷入报复性消费。于是提醒道“麦乳精啊,糖啊,糕点啊之类的,可以买点来尝尝。”
“但是呢,哥更希望你能把钱存着,这样下个月,你就可以买一辆自行车了。”
自行车现在200块,还需要工业卷。这东西杨骏没有,不过他相信自己能很容易弄到。
“或者,你还可以买一把气枪,随时可以出去打点野鸡兔子来给家里添点肉。”杨骏给了个主意。
“又或者,你可以提前给家里买一件军大衣。”他在供销社看过,一件军大衣50块钱。
听到杨骏这么一说,范建军清醒了过来,家里需要的东西还很多,几十块根本不够用啊。
“就六十三块钱,给你激动成这样?”孔林聪跟着杨骏赚了几次钱,开了些眼界,自然不会像现在范建军一样。
“都走不动道儿了~”
“没有,没有!”范建军连连否认。他感觉自己刚刚的表现好丢人···
“行了,走吧!”
三人又坐着小火车回公社。
上车后,居然遇到了孔林聪的一个同学。
那人叫刘胜利,在更深处的一个林场保卫科工作,是接的他老爹的班。
“我是听人说过,你现在跟着你这大哥打渔了,天天都有鱼吃啊~”
“那算啥啊~”孔林聪咋咋呼呼的跟同学吹牛皮“俺前几天在青山沟里,整死了一只400斤的炮卵子!?”
“啥?”刘胜利看着孔林聪,眼神里说着“我读书少,你别忽悠我~”
“俺真没忽悠你!”孔林聪取下背上的一支铍箭,给刘胜利说“知道这是啥嘛?劈箭!清代的时候专门用来射大型动物的。”
“俺就是用它,两箭整死了那炮卵子。”
“这箭···”刘胜利接过箭,看着那锋利的箭头,问孔林聪:“这箭头射过去,那伤口子老大了吧?”
“可不是咋滴?!”孔林聪听到对方信了,继续吓唬老同学:“分肉的时候俺看了,那伤口子外面看就一点儿,里面有巴掌那么宽。那野猪的肺泡子都给划拉穿了~”
“这也就是俺,才用了两箭!”
“要是俺骏哥在,肯定一箭就射穿心脏,炮卵子就别想跑!”
“哎哎哎,别吹牛了啊~”杨骏打断孔林聪,告诉刘胜利:“我的确是一箭能搞定他,但是不一定是射中心脏。”
“我会直接等那炮卵子流血过多而死,而不是跟你这个夯货一样,刚射中了就去追,弄得不得不射第二箭。”
刘胜利听见杨骏的说法,顿时知道这个人是懂打猎的,于是说道“我知道有个地方有犴达罕,你们有把握猎了不?”
“什么玩意儿?”杨骏皱眉“这啥动物啊?”
“骏哥是四川人,不懂咱们这儿的土话。”孙建军帮着问道“胜利哥,这犴达罕是啥啊,我好像听我哥说过,。”
“就是一种鹿,”刘胜利跟三人描述道:“这鹿可大了,光肩膀就可以超过两米高,上千斤重,北面的鄂伦春族还专门养有。”
“哦!”杨骏明白了,说的应该是驯鹿、马鹿或者驼鹿。
“这玩意儿灵动的很,稍微一点风吹草动的就能跑掉!”刘胜利继续跟三人说着这动物。
“关键是吧,这东西生命力顽强,用枪要是不一枪打中要害,还真的死不了。”
“要我说啊, 最适合你们去打了!”
“为啥啊?”孔林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