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我所好奇的。”
阿宁面对两人,尽可能的放低姿态试图求和。
“我的老板和吴三省有业务方面的合作,这次吴三省能顺利进入海底墓,都得益于我的老板为他做了很多准备工作。”
“要说吴三省失踪,第二着急的是谁,那一定是身为合作方的我们。毕竟吴三省答应我老板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做到。”
“他很狡猾,只在失踪前留下口信,说他若是无法从海底墓离开,一定要让他的侄子吴邪前来寻找他。”
“你们可以试着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阿宁如何叙述整个事件,阮朔并不插嘴。
因为吴三省到底干了什么,他毫不关心,他只在乎张起灵听完会做什么决定。
听着阿宁所说的,张起灵只是很细微的皱了皱眉。
并很快意识到,吴三省极有可能是故意消失,为的就是让关注着他的那些视线转移到吴邪的身上。
三人谜之沉默,阿宁很识相的主动把快艇让给了张起灵和阮朔,没有要求跟着同行。
远远望着海面上逐渐消失的点,阿宁握紧了拳头。
这次进入海底墓,她没有获得任何有关天宫的信息。
可以说,任务失败的很彻底。
还有那个名为阮朔的长发男人,一对上对方那双阴寒冷冽的视线时,她就觉得脖颈和手腕隐隐作痛,仿佛有毒蛇缠咬。
看来想寻找云顶天宫,只能把吴邪套进圈子里,试着把吴三省这个狡猾的老狐狸勾出来。
*
海面上,阮朔实在是扛不住身体的不适和胃部的翻涌,整个人白着一张脸靠坐在快艇后方,紧闭双眸,像个正在融化的白色巧克力。
张起灵并没有看过阮朔晕船的模样,还以为是阮朔又悄悄做了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伤了身体。
感觉到快艇速度变慢,阮朔勉强睁开眼坐直,对上了张起灵的视线。
意识到自己在被认真的打量,阮朔用手挡住自己的脸,假装遮太阳。
没被遮住的下半张脸很明显在笑,笑容有些苍白牵强。
阮朔嘴硬:“我没事。”
手腕被握住,张起灵认真探了探阮朔的脉。
弱是弱了些,确实没事。
晕船、晕车这么大的弱点暴露,即便是面对张起灵,阮朔也很不习惯。
他得藏着自己的虚弱,不能被任何人利用。
看得出阮朔不想讨论和放大这个问题,张起灵退开,回到驾驶位。
面向一望无际的大海时,张起灵总会不放心的回头去看阮朔的状态。
海风把他的头发吹的很乱,白色的长发经常扫过脸颊和下巴,漂亮的眼睛紧闭着,脸上是平常如何也装不出的苍白虚弱。
或许是因为忍着呕吐的**,淡色的唇时而微张、时而合上。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晕船表现。
张起灵收回视线,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
疾驰的快艇像拉链一样,将蔚蓝宁静的海面划出一道白色的浪痕,痕迹慢慢扩散。
*
小岛上的三人被裘德考派来的人全部接走。
一下船,阿宁就和一伙身穿裘德考公司制服的人离开了西沙。
吴邪因为中过毒,被王胖子塞去了当地的医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好一通检查。
结果没什么大碍。
“没事儿就行,胖爷我走了。”王胖子一拍膝盖,准备起身。
吴邪连忙拦住王胖子,“哎——”
“胖子,你真没什么别的身份吗?”
“队伍里张秃子是小哥伪装的,那个冷面……那个阮先生入队入的也很巧妙,整个队伍里好像除了我,就没有目的比较单纯的。”
“反正海底墓之行都结束了,你别装了呗?咱们摊牌好说话。”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驴头不对马嘴的?”王胖子被吴邪一番乱猜弄得绷不住。
他自己都在好奇阿宁请了些什么人进队伍呢,这小子竟然还怀疑他也有身份。
“胖爷我倒是想有个什么牛逼哄哄的目的和身份,但可惜了,胖爷我就是一为财而来的鸟儿。”
“瞧见没,那娘们儿给我发尾款了。”
王胖子把手里的转账信息放在吴邪面前晃了晃。
并劝:“你也别心乱,从鲁王宫到这儿,咱也算是有缘。依我看,你那三叔保准儿没事儿,就看面相那丫也是一老狐狸。”
“安心呆着吧,天真同志。”
“你还有尾款?”吴邪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王胖子一愣,“对啊,他们请我来,可不得给钱吗?怎么的,你是壮丁儿,一抓就来了,还不给辛苦费啊?”
见吴邪表情变了变,无力瘫坐,“他们只包了我来的路费……”
“现在三叔没找到,新的线索没有,时间也浪费了。”
王胖子忍着笑,伸手在上衣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了宫殿的一角,这一角是微缩的亭台。
飞檐精致、瓦片的缝隙都清晰可见,金灿灿的,很是漂亮。
“这你可就比不过胖爷我了,堂堂摸金校尉,倒斗哪能两手空空呢?这可是经过雕琢的老黄金,就算不能卖大价钱,也够回个本儿。到时候卖了,胖爷我匀点儿钱分你,要不要?”
“胖子你……厉害啊,你上衣和包都没有,什么时候把模型掰下来的?”
“别问,就说要不要吧。”
吴邪没有犹豫,摇了摇头,“不要。我更想知道我三叔的消息。”
“那我可没有。”王胖子把模型收回口袋。
临走前,王胖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吴邪提议:“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关注一下阿宁那娘们儿的消息,要是能和他们搭上线,没准儿能知道你三叔到底想干嘛。”
“知道了你三叔到底想干嘛,可不就能更好的把人逮住么?”
“得,我走了昂。”
吴邪起身把王胖子送到门口。
看着载着王胖子的车消失在拐角,吴邪心头也有些迷茫。
当天,吴邪离开了西沙,回到吴山居。
王盟和以前一样,坐在电脑面前玩扫雷,对他这个老板毫不关心。
吴邪:“……啧。”
又是准备扣王盟工资的一天(bushi)。
日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过,但好像隐约中他的心态发生了些以前从未有过的变化。
三叔去了哪里、三叔想做什么、三叔在想什么……
他这个做侄子的,真的很有必要一直跟着探寻下去吗?
古墓真的很危险,若不是沉默寡言的小哥,面冷心善的小哥弟弟,他可能会死很多次。
被阮朔种在吴邪身上的,扩大人内心恐惧的蛊正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吴邪。
也是吴邪趴着发呆期间,桌上的座机突然响起。
有气无力的拿起,放在耳边:“喂,这里是吴山居,你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磕磕巴巴的声音:“老、老吴啊,你连、连我的声音都、都听不明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