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朔不爱搭理人这点,吴邪很了解。
所以吴邪只是感谢了两句,就不再开口继续吵阮朔耳朵。
只是在心中默默计划着,该如何才能回报阮朔的恩情。
低头看了看手表,现在距离自己下来已经过了二十五分钟。
还有五分钟,若是自己再不回应王老板,老痒可能会有危险。
想到这,吴邪看向阮朔,“阮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但有件事我想先和你说。”
“我是通过尸棺下的通道走到这里的,那处墓室有两个人,他们抓了我的朋友,用我朋友的性命威胁我,让我帮他们探路。”
吴邪说的这些阮朔再清楚不过。
他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吴邪,等着,听听吴邪能说出什么话来。
犹豫了两秒,吴邪像是打定了主意一样,抬起头,毫不避讳的与阮朔对视。
“阮先生是个很厉害的人,最开始在鲁王宫我就知道。”
“我觉得阮先生应该是苗疆人,擅蛊。当初卷住我脖子的细线就是阮先生你的蛊虫。”
“基于这些,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王老板他们在墓室里看见的那些虫子,其实……也是阮先生你的蛊虫对吧。”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听着吴邪的推测,阮朔周身气质更冷了几分,眸光一凛,手腕上的缠丝蛊蠢蠢欲动。
阮朔换了个站姿,随意的用右手托着左臂,对着吴邪很轻的抬了一下下巴,“所以呢?”
“所以,我的猜测就是,那五个人里面绝对有阮先生想要对付的人。而且阮先生应该没有完全确认他们的身份。”
“就算是确认了他们的身份,阮先生应该也有些顾虑,或者是想问的东西,所以不会第一时间把他们杀死。”
吴邪说的笃定,阮朔也听得很意外。
没想到这个人一点也不笨,甚至还挺聪明。
就是太莽撞了,也不怕自己是个坏人,被戳破信心思,直接把他灭口。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要是想用这个威胁我救你朋友,那你可打错算盘了。”
“信不信我让你连台阶都跨不上去,毙于当场?”
话落,阮朔的脚边爬出了一条浑身猩红的大蛇,大蛇吐着蛇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上了吴邪的身体。
毫不费力的将吴邪卷住,嘴巴张开,尖锐的毒牙抵在吴邪的脖颈处。
这是腥蛇蛊,为等级最高的红色品质。
和泯生蛇蛊不同,腥蛇蛊的毒液可以在三秒内取人性命,就算是阮朔想救中了腥蛇蛊蛊毒的人,可能都会赶不及。
吴邪的这些言论,实在是容易影响到阮朔将王老板和二麻子引来杀死的计划。
不实质性的恐吓一下吴邪可不行。
红色品质的腥蛇蛊力气极大,将吴邪卷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只不过没有阮朔的命令,它不会将毒液注入任何一个人的身体。
吴邪不知道腥蛇蛊的各项数据,只觉得被蛇用毒牙对准脖子的压迫感丝毫不比被缠丝蛊卷住脖子的压迫感弱。
看来面前这个人真的真的很厉害。
无奈,吴邪闭了闭眼睛,颇有些视死如归的重新睁开。
“阮先生,你别急,我想说的是,我可以帮你。我一定能帮到你。”
“他们两个看起来很像主仆,要想分开他们不容易。阮先生应该也是一直在找机会,对吧?”
“那个叫二麻子的很厉害,再加上他们手里拿着枪和炸药,这应该就是阮先生没有直接下手的直接原因。”
“而我不一样,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弱鸡,弱鸡说的话、设置的陷阱,最容易让那些心眼高的人踩中。因为这种人根本就不会把比自己弱很多的人放在眼里。”
说到最后,吴邪真诚的看着阮朔,“我敢发誓,我是真心想帮你。”
“我想证明,这条路我能走下去。”
“我想让你能看得起我。”
听完吴邪说的话,阮朔已经明白了,这场赌局,自己可能根本就无法获胜。
有着这样一双渴望求知的清澈双眼,就算是死亡和痛苦纠缠着他,他也能走出自己的路的。
真是一个倔强的灵魂。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阮朔稍微有那么么一点点理解,为什么吴邪会是这个小世界的主角。
阮朔上前两步,和吴邪站的很近。
腥蛇蛊闭上嘴,主动将头靠在吴邪的下巴上,强迫吴邪把头抬起来,露出脆弱的咽喉。
阮朔伸手,在吴邪的咽喉处,用指甲轻轻横着划了一道,一只缠丝蛊趁机卷上了吴邪的身体,潜伏在衣领处。
“想要学飞的鹰,可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展开翅膀,朝着万丈悬崖冲刺的。”
“也就是说,之后的路你可能会遇见数不清的危险,体验被欺骗、被折辱、被狠狠算计,然后一无所有,甚至凄惨死去。”
“这样,你也确定要帮我?”
阮朔的语气一半威胁一半温柔,再加上这张做男做女都精彩的脸,还有之前在吴邪面前建立的救命恩人形象。
直接导致这几段话的危险程度大幅降低,甚至在吴邪听来,就是阮朔关心自己,不想自己接触危险,从而出现意外。
一番番离谱的‘误会’,让吴邪此刻耳根子有点热,根本不敢仔细看阮朔。
只梗着脖子保证:“我不怕。”
*
重新回到墓室,吴邪脚步有些虚浮,刚爬上来就趴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
还是伪装成凉师爷的张起灵尽职尽责,上前把吴邪翻了个面。
他的态度比阮朔好,用的是手。
王老板惊讶于吴邪苍白如纸的脸,“你这是看见什么、遇见什么了?”
吴邪慌慌张张的把自己挪到老痒身边,摇头,然后顿住,又伸手指着石棺下的入口,小心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二麻子,有些畏畏缩缩。
“我看见,他、他死在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