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在考试中过得很快。
下学后,赵书屿转去百味楼,拿上宁堇安送来的东西往家赶,到家时楚宁已经在准备晚饭。
箱子里有一个十分精巧的九连环,纯金打造的,分量很重,拿着很是压手。
这东西送到赵书岩的心坎上,抱着就不撒手。
吃完饭都没空搭理赵书屿和楚宁,拿着九连环就钻房间里去研究了。
第二天卯时初(早上5点),赵书屿起床练剑,刚到庭院就发现赵书岩的卧室有烛光。
推门一看,赵书岩正专注的坐在桌前摆弄着九连环,九连环发出叮铃咣当的声响,都没注意到赵书屿的开门声。
怒火若是能够具象化,赵书屿这会儿能够把房子点了。
玩物丧志,他是真没想到一个九连环能让赵书岩玩一晚上。
赵书屿大步走到桌前,手中宝剑在桌面点了点,‘咚咚’声拉回赵书岩的注意力。
小孩儿一脸懵的仰头,顶着两只熊猫眼看向自家哥哥,眼中带着迷茫。
“赵书岩,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
“啊?不知道啊。”
赵书岩看向门外,天还没亮,这不就是晚上。
“哥哥,你......”赵书岩正想问哥哥怎么这会儿来找他,看到哥哥手中的宝剑时,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一夜未眠。
赵书岩很懵,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他一点都不困啊。
赵书屿从来没对弟弟黑过脸,更别说发火。
脑海中只有一个问题,孩子玩疯了,整夜不睡觉该怎么教育?
“九连环没收,你、现在、立刻上床睡觉,等我下学回来再教育你。”
赵书岩被哥哥严肃的表情和森冷的语气吓到,战战兢兢的把九连环推到赵书屿面前,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床边就要钻进被子里。
赵书屿皱眉,“外衣脱了再睡。”
“哦,好、好的。”
赵书岩迅速脱掉外衣,裹紧被子,闭上眼睛睡得笔直。
赵书屿将烛火吹灭,黑暗中抬手在九连环和鲁班锁上一扫,将东西收入空间,转身出门练剑。
*
白云书院。
赵书屿刚进书院就发现一群学子围着布告栏议论着什么。
匆匆扫了眼,里面大部分都是自己班上的同窗,也是平日经常卡点到课室的那几人。
今天竟然来这么早。
赵书屿挑眉,没打算过去凑热闹,快步往课室走。
“书屿兄,恭喜呀。”
“书屿兄,真是厉害了。”
“书屿兄不愧是你,文章写得好、诗也作得好,连字都写得这么好,在下自愧不如。”
赵书屿刚踏入课室,就被一群学子围了上来。
几人上来就给他道喜,弄得赵书屿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蒋郁离正在认真看书,正是昨日赵书屿借给他的其中之一。
赵书屿将课桌收拾好,探身戳了戳蒋郁离,悄声问道:“郁离,他们在说什么?为何突然给我道喜?”
“你没看布告栏吗?”
“没看。”赵书屿摇头,“人多懒得挤。”
蒋郁离放下手中的书,给出答案,“昨天考试,你全部都得了第一,还有假期的作业也得了最高评价,所有的文章都被张贴在布告栏展示。”
赵书屿不解,“就是小考,有必要这样恭喜我吗?”
最重要的是,赵书屿很是庆幸写的都是议论文,这要是有抒情、日记什么的被贴出来,可就是公开处刑。
突然,赵书屿想到了......
“我倒是没看出来,书屿兄的诗词进步这么大,写得真是缠绵悱恻又荡气回肠,是给你夫郎写的吧,真是写得太好了,就是有两句稍微有点露骨,你以后还是含蓄点吧。”
蒋郁离这话一出,赵书屿有点自闭,他刚刚想到的就是假期严夫子出的几首诗赋题。
“严夫子连诗作都贴出来了?”
蒋郁离不明所以,点头确定。
赵书屿:“......”
真是服了严夫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贴。
“所以,这有什么好恭喜的?”
蒋郁离:“哦,大概是因为除了前三名,其他人都要受惩罚吧。”
“受惩罚?”
之前严夫子偶尔也会用戒尺教训学生,但都有分寸,不会很严重,也没必要这么恭喜他吧。
蒋郁离看出赵书屿的不解,故意卖了个关子,“你待会就知道是什么惩罚了。”
才说完就听见早课钟声响起,课室众人安静下来,严夫子踩着钟鼓声进来了。
“昨天考试的结果都出来了,你们几个把试卷分发下去。”
“是,夫子。”
被点名的三个学子恭敬的起身给严夫子作揖,上前拿过试卷开始分发。
“考试结果已经张贴在布告栏,想必都看过了,没有看过的课后自己去看,昨天有部分人连试题都没记清楚,今晚回去将《中庸》抄写十遍,明日上课前交给我。”
“是,夫子。”
六人自觉起身。
赵书屿嘴角抽了抽,《中庸》全文有三千五百多字,十遍就是三万五千多字,今晚不用睡觉了。
不用睡觉了?
赵书屿眼睛一亮,他可算想到怎么惩罚赵书岩了。
“文章跑题者,今晚将《中庸》抄写三遍,重新再写三篇策论,要求观点不同,实例不同,同样明日早课前交给我。”
严夫子话音落地,又有八个人站起身认领额外作业。
“其余未拿到甲等的课后负责打扫课室,再重写一篇策论,一样在明日早课前交给我。”
这回站起来的人比较多,赵书屿注意到蒋郁离和林如海没起身,看来他们俩就是第二和第三了。
没想到这富贵少爷林如海还有两把刷子。
“现在讲讲昨日的试题,中庸之道......”
一上午,严夫子的嘴就没停过,似乎所有人写的文章他都记住了,说到那里就连带着批评几个写的文章中没有理解透彻的学子。
精神很是亢奋。
一直到下课钟声响起,严夫子才意犹未尽的停下。
待他一走,课室内开始唉声叹气,有几个人被骂得脸都白了,眼神直愣愣的盯着前方。
赵书屿拉着蒋郁离去吃午饭,“早上你说得惩罚,我还以为会是体罚,原来就是抄书外加写文章,这不是很简单的事,他们有必要脸色这么难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