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家的老房子一直无人居住,就算是小偷也不会去光顾,怎么会突然被人恶意纵火?
联想到楚宝玉直曾经安排人去房子里找东西。
难道说那座房子里真的藏着什么秘密?
赵书屿确定之前他搜查得很仔细,房子里绝对没有暗格或是密道。
再则若单纯是为了找东西,何必要放火,如此引人瞩目不是更容易把事情闹大?
赵书屿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现场有一点线索也没留下?”
村长摇头,“县城的衙役查探了很多遍,什么也没找到。”
火是半夜烧起来的,房子烧了小半才有人发现。
说来也巧,青山村以前从未出现失火的事,现在两次失火都是楚宁家的房子。
村里还有人说楚宁家房子风水不好。
不然楚宁的爹怎么会死的那么早,连带着他小爹和弟弟也难产死了。
之后住进那房子的楚博文一家,现在也是死的死,残的残,连在外发了财的楚宝玉也失踪了。
开始村长听村民这样议论,还上前阻止,可听得多了他也怀疑那房子有点玄乎。
赵书屿不知道村长的头脑风暴,仔细思考着各种可能。
楚宝玉没可能,他坟头的草估计都有一米高了。
会放火烧房子,必然是为了掩盖些什么?
楚宁的爹楚博武是楚家的儿子,村里的村民都认识,身份不可能有问题。
那么,就只剩下楚宁的小爹爹,来历神秘、出身不凡,流落青山村后一直没想过寻找自己的亲人?
以前世他母亲看的狗血电视剧中的桥段来推测。
要么是家族被害为了避祸才嫁给楚博文?
那么就只能是当时追杀楚宁的小爹爹的人,如果放火是为了抹去他小爹爹的痕迹。
那楚宁这个后人不是更大的危害?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若是背后之人追查到了青山村,不可能没有查到楚宁,又是为何一直放任不管?
赵书屿盘算着,盯着村长的眼睛,“这段时间村里有出现陌生人吗?有人打听楚宁家的事往事吗?”
村长刚刚见赵书屿阴沉着脸不说话,心里就七上八下的,这会儿被他看得后心发亮。
他都不懂自己一把年纪了怎么会怵他一个少年。
村长仔细思索了片刻,不确定的说道:“我没听说最近村里来过陌生人,但我最近很忙,也不是一直待在村里,可能得问问村民。”
赵书屿皱眉:“赵叔刚刚不是说衙役一一查问过村民吗?没问这个问题?”
村长无奈,“村里住着数千人,不可能每一个都询问,官差主要询问的是楚宁家附近的村民。”
“无一例外都说那天晚上什么都没看见,最近也没有见过陌生人。”
赵书屿起身,打算去房子里看看,就见楚宁揉着眼睛一脸疲惫的走出正房。
“咦,村长叔宁来了,抱歉,我睡着了,失礼了。”
村长才抱歉,羞愧的都不好意思见楚宁。
村长:孩子,对不起,你家房子被贼人烧了都是叔管理不当。
赵书屿想着这么大的事瞒不住,拉过楚宁坐在身边,组织好语言。
“阿宁,我和你说个事,你要忍住别气坏了身体,也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楚宁一脸懵,他就睡了一个午觉,就发生了什么能让他又生气又害怕的大事?
“什么事呀?”
赵书屿握紧楚宁的手,“赵叔说,有人趁着我们不在村里,去你家放火把房子烧了。”
“啊?”楚宁瞪圆了眼睛,“我家那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啊,为什么要放火烧一座空房子?”
赵书屿揉了揉楚宁的脑袋,抬手在他肩头捏了捏,“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我们一起去房子里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楚宁点头。
楚宁不是傻子,从义父和他说起自己小爹爹的神秘来历,到楚宝玉派人去家里找黑木匣子,他隐约猜到小爹爹的身世不简单,只是他不想现在去追查罢了。
说他胆小也罢,说他自私也罢,楚宁总觉得追查下去或许不是好事,甚至可能会连累赵书屿。
他的小爹爹不是就怀疑过他爹就是被人害死的。
楚宁想等到赵书屿考上科举,手中有权利后再去调查。
三人走得很快,站在楚宁家的庭院中才花了不到一刻钟。
房子烧毁严重,柴房已经全部垮塌,正房就剩下一半,焦黑横梁斜压下来。
连庭院中看着楚宁长大的梨花树下被人挖了几个坑,树都被烧的焦黑,原本浅褐色的树皮被烧的发黑、发焦,树干表面有大面积的碳化,看着脆弱易碎,轻轻一掰就要断的样子。
村长说烧了一大半还是保守的说法,这和烧光了没多大区别。
赵书屿看楚宁看着梨花树出神,很是担忧。
“赵叔,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想陪宁哥儿在这里待会儿。”
赵书屿看着脸色不好的村长,出言送客。
村长脱口想说自己不忙,就见赵书屿示意他看楚宁,见楚宁这样,村长不知如何安慰他,只得点头快步离开。
村长一走,赵书屿一把将楚宁抱进怀里。
这座房子虽然被楚博文一家霸占了十年,还是承载着楚宁对两个爹爹模糊的记忆,他知道楚宁很难过。
楚宁双手环住赵书屿的腰身,脑袋紧紧埋在他的胸前,深吸着赵书屿身上的气息。
两人沉默半晌。
楚宁率先开口,“屿哥,其实我对两个爹爹的样子已经很模糊了,只能根据房子的样子想起当时发生过什么,房子里面的布置被楚博文一家改动后,记忆就更模糊了。”
“只有这棵梨花树,小爹爹去世前拉着我的手,让我要坚强,要好好活下去,受了委屈和梨花树说,他说他会变成梨花树陪我长大,关于这棵树的记忆我一点都没忘记。”
“可是现在连梨花树也没了,我以后是不是会把他们都忘记呀?我不想忘记。”
楚宁声音中的委屈让赵书屿心痛万分,他感觉胸前的衣服都湿透了。
“没关系,你爹爹很爱你,你当时才六岁,不记得了他们也不会怪你的,我们把房子按照原来的样子重新建起来,我陪着重新种一棵梨花树,等以后我们老了再回来住。”
赵书屿推开楚宁的脑袋,帮他擦掉眼泪,在他额头亲了亲,怜惜的说道:“你还有我陪着你,你不是有一个人。”
楚宁眼角微红,打起精神,“嗯,你说是不是当年追杀我小爹爹的人做的?”
赵书屿将心中猜测说给他听,突然想到楚宁刚刚说的话,快步走到烧焦的梨花树旁查找。
楚宁亦步亦趋跟着他。
赵书屿蓄力一掌拍在梨花树碳化的树干上,树干顿时四分五裂。
“你怎么......”楚宁话未说完,就见一个黑乎乎的小盒子掉落到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