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从桌上拿出两张菜单,递给徐佑卿一只包着的炭笔。
“三位公子想吃什么菜自己在菜单上打钩,我们新出了一种河鲜锅底,大厨用了早上刚买的新鲜鱼虾熬煮,汤底非常鲜美,里面还加了药材,很是滋补,推荐三位公子尝尝。”
店小二能说会道,服务意识强,还会推销,看来这家火锅店的掌柜的调教的很好。
徐佑卿以为赵书屿和蒋郁离第一次吃火锅,主动给他们介绍菜品。
“这家火锅店从开业起生意就没差过,我和几个朋友来吃过很多次,真就应了楼下墙上写的那句话,火锅一开,烦恼走开。”
“我最喜欢吃这个牛油麻辣锅底,辣的够劲儿,辣的浑身暖融融的,可舒服了。”
赵书屿点头,很是赞同,轻笑着说道:“看来我们三个是同道中人,都能吃辣,我们就点牛油麻辣锅底,再加小二哥推荐的河鲜锅底,吃完辣锅,喝点清淡的汤暖暖胃。”
蒋郁离:“好,你做主,菜品你们比较熟,给我点一个鸭血,徐兄介意我吃这个吗?”
徐佑卿看赵书屿和蒋郁离自在又熟悉的样子,便知道他们都吃过火锅,心里涌上一丝窘迫。
“我还以为你们没吃过火锅,特意想着带你们尝尝新鲜,没想到二位兄台这么熟悉,鸭血我也吃的。”
赵书屿温和一笑,简单解释道:“平阳县也有一家云间烟火火锅店,和这差不多,算是连锁店,我们在平阳县经常吃。”
蒋郁离跟着点头,“我第一次吃就是书屿兄带我去的,这么新奇的吃法让我记忆犹新,之后我们便时常约着一起吃火锅。”
徐佑卿恍然大悟,“之前确实听说这火锅店和百味楼是同一个东家,两家酒楼开满大乾,生意做的这么大,实在是厉害。”
蒋郁离闻言揶揄的看向赵书屿,眼中笑意藏都藏不住。
见赵书屿不搭腔安静喝茶。
蒋郁离笑道:“可不是,人都道术业有专攻,我听说这位东家和我们差不多大,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年纪轻轻竟是有这么多奇思妙想,除了这火锅,我还很喜欢百味楼的早茶,每一样味道都好。”
赵书屿在桌下轻轻踹了蒋郁离一脚,眼神示意他不要闹。
蒋郁离笑呵呵的转移话题,看向徐佑卿:“徐兄,可有吃过百味楼的早茶?”
徐佑卿何止吃过,他可是百味楼的高级会员,预存的二百两银子早就花完了。
当然不是他一个人花的,他祖父也很喜欢百味楼的早茶,每回去吃都挂他的账,可怜他一个月才二十两月例银子,都被他祖父花了。
徐佑卿找到同好高兴不已,兴冲冲的发出下次吃饭邀约。
“我也很喜欢,我最喜欢百味楼的各种养生粥和蒸凤爪,其次就是虾饺,下次我们再一起去百味楼吃饭,我还是百味楼的高级会员,可以打八折。”
蒋郁离跟着报菜名,两人说的热火朝天。
对于吃货来说,聊美食果然能拉近距离,比聊学问快的多。
赵书屿三下五除二把菜点好,顺便将最近出的新菜品都点了一遍,他要试试味道怎么样。
没一会,两个店小二端着锅底和菜品上来,一边摆盘,一边介绍不同的菜品要煮的时间。
“三位公子若是需要我们帮忙煮菜可以摇铃,我们有专人负责。”
徐佑卿摇头,火锅就得自己涮才有味道,让店小二代劳还有什么意思。
赵书屿见此摆手示意店小二下去。
门关上,三人开始涮火锅。
徐佑卿偶尔出言问几句读书时遇到的问题,赵书屿和蒋郁离帮着分析,三人边吃边聊,气氛还挺好。
徐佑卿是衙内子弟,对于大乾的律法、政令更为熟悉,看待问题的角度和赵书屿、蒋屿离都不同。
赵书屿因为有前世的经历,大夏几千年的历史不是白学的,对于变革上更有想法。
蒋郁离是寒门子弟,从小见识过底层老百姓的生活,更能体会民生之艰,有一颗为百姓做事的仁善之心。
这也是赵书屿愿意和他结交的原因。
饭后,三人坐在窗边喝茶。
徐佑卿不愧为官宦子弟,一手茶艺了得,煮出来的茶味道很好。
和宁堇安的杀人茶相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心,赵书屿连喝几杯。
徐佑卿今日很高兴,与饱学之士切磋一番胜过闭门造车几日,之前的很多疑惑竟然在赵书屿的几句话下迎刃而解。
赵书屿的学识果然厉害。
徐佑卿:“今日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赵兄和蒋兄见解独到,同一个问题的切入点不同得出的答案也不尽相同,没有定论便是定论,在下受教了。”
说完,徐佑卿以茶代酒向赵书屿和蒋郁离表示敬意。
赵书屿回敬:“徐兄言重了,我们是互相指教,今日听你说的大乾朝的国政律法很是受益,我和郁离也要多谢徐兄赐教。”
“是啊,我以茶代酒谢过徐兄。”蒋郁离跟着举杯道谢。
一顿饭聊得忘记时间,散席才发现已经快戌时过半,天都黑透了,街上有更夫开始巡逻。
好在临安府繁华不设宵禁,不然今夜赵书屿三人都回不了家。
赵书屿谢绝徐佑卿送他和蒋郁离回家的提议,三人在‘云间烟火’门口分开。
徐家距离临安街不远,距离乌衣巷挺远,徐佑卿把他们送回家再返回自己家的花费不少时间,还不如他们自己回家。
送走徐佑卿后,赵书屿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挡拿出空间里的令牌,请火锅店的掌柜的安排马车送他们回家。
到家时,王婶子的西厢房和正屋还没熄灯。
“老爷回来了,主君吩咐我提前烧好热水,老爷先进屋,我把热水抬进盥洗室。”
赵书屿摆手,自己拎着两桶热水进正屋。
楚宁依靠着床架子看书,见到赵书屿进来,温婉一笑,起来大步走到赵书屿身边,伸着脑袋嗅了嗅。
赵书屿失笑,“我们没喝酒,夜里风凉,鞋子也不穿当心着凉,你赶紧回床上去。”
楚宁光洁的脚趾尴尬扣地,看到赵书屿便忘乎所以了。
赵书屿见他站着不动,挑眉微笑道:“不听话?是想陪我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