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九相 第10章 第九狱？终焉之门

林婉清的战术靴碾过数据板残骸时，脚下的合金地面突然泛起波纹。暗红色的全息投影从裂缝中涌出，在空中拼凑出二十一世纪某座摩天大楼的崩塌画面——那是她记忆中从未存在的场景。

\"落脚点避开紫色光斑。\"陆昭的机械臂关节弹出扫描仪，蓝光扫过地面时显露出密集的神经网，\"这些是思维陷阱，踩中会触发......\"

话没说完，林婉清已经踩碎了一块发光的菱形晶体。无数尖叫的电子音灌入耳膜，她看到自己的视网膜上浮现出陌生的记忆：穿着防护服的陆昭正在给培养舱中的胚胎刻录代码，舱体标签上写着\"LYq-2099原型机\"。

\"这是你的杰作？\"她扯住陆昭的战术背心，将他推向还在播放画面的裂缝，\"拿儿童做人体实验的感觉如何？\"

陆昭的机械手指突然钳住她手腕，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你以为我自愿当刽子手？\"他的义眼瞳孔分裂成六个红色光点，\"每个监察员入职时，大脑都会被植入自毁程序。\"说着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跳动的倒计时——07:23:19。

回廊突然剧烈震颤，墙壁渗出荧蓝色黏液。林婉清看到黏液凝结成自己童年的模样：八岁的小女孩蜷缩在实验室角落，正用手术刀在墙上刻着\"陆昭是骗子\"。

穿过气压门时，林婉清的生物芯片突然过载。她跪倒在地，看着自己的作战日志被分解成二进制洪流，在空中重组为陌生的记忆画面：陆昭在暴雨夜抱着浑身是血的女孩狂奔，女孩手腕戴着与她同款的军用定位环。

\"认知过滤器在篡改数据。\"陆昭往她后颈注射冰凉的抑制剂，\"深呼吸，别相信看到的任何......\"

他的警告被爆炸声淹没。眼前的环形空间里堆满了培养舱残骸，舱体表面凝结着黑色血痂。林婉清踢开半截舱门，看到内侧用指甲刻满\"救命\"，日期停留在她出生前三个月。

\"LYq-2099系列，共十二具实验体。\"陆昭的机械臂扫描着舱体碎片，\"存活率0%。\"

林婉清突然抓起沾血的输氧面罩按在他脸上：\"所以我是第十三具？\"面罩内侧的呼吸阀突然弹出全息投影——二十五岁的陆昭正在销毁某间实验室，火焰中传来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

警报声化作实体化的钢针刺来。陆昭拽着她滚进通风管道，身后传来机械卫兵履带碾碎骨骼的声响。林婉清摸到管道内壁的刻痕，触感显示是串摩斯密码：他撒谎。

终焉之门的表面布满弹孔，弹孔边缘凝结着荧蓝色结晶。林婉清用战术匕首剜下一块，晶体突然在她掌心融化，渗入血管时带来针扎般的刺痛。

\"别碰门上的伤口。\"陆昭的声纹合成器突然失效，露出本音沙哑如生锈齿轮，\"这些是历代监察员的意识残片。\"

他的机械臂突然不受控地插入门缝，液压管喷出的冷却液在空中形成全息屏幕：穿着老式防护服的陆昭正将芯片植入女婴后颈，手术台边的监控器显示\"基因适配率99.9%\"。

\"原来你从婴儿时期就开始算计我。\"林婉清将匕首抵在他量子心脏的外壳上，\"这颗铁疙瘩里装着多少人的命？\"

陆昭突然抓住刀刃按向自己胸口，金属摩擦迸出火花：\"打开看看？\"他的机械骨骼发出悲鸣，\"里面除了你的成长数据，还有我给自己写的讣告。\"

门缝中突然伸出数据触须缠住两人。林婉清在窒息中看到陆昭的加密记忆：暴雨夜的实验室爆炸，他抱着浑身烧伤的女婴在火场爬行，女婴后颈的芯片闪烁着\"LYq-2099-13\"。

挣脱触须的代价是失去\"恐惧\"。林婉清冷静地看着自己的左臂被腐蚀见骨，甚至能分析肌肉纤维的碳化速率：\"这就是你承诺的新世界？\"

陆昭的机械腿冒出黑烟，钛合金关节正在融化：\"门禁系统在收取过路费......\"他突然扯断左臂扔向门扉，\"用这个抵账！\"

机械臂在强光中汽化，门缝扩大时喷出酸雨。林婉清感觉鼻腔黏膜在溶解，却扬起被腐蚀的脸庞大笑：\"原来你也会痛？\"

\"痛觉模块十年前就拆了。\"陆昭用残肢指向她胸口，\"但你还在流血。\"

林婉清低头看见肋骨间的生物芯片，那是上周任务中被植入的追踪器。她突然扯出芯片按在门扉上：\"用这个换条生路？\"

整个空间突然陷入黑暗，接着亮起刺目的红光。林婉清在眩晕中听见电子音：\"检测到管理员权限，欢迎回来，LYq-2099-13。\"

门后的控制室里堆满冷冻舱，三百具林婉清的克隆体正在舱内腐烂。陆昭的机械残躯撞在主控台上，迸发的火花点燃了空气中的乙醇分子。

\"原来我是量产品？\"林婉清踩碎脚边的克隆体手指，\"第几代开始报废的？\"

陆昭的量子心脏突然弹出投影：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研究员被按在手术台上，机械臂正在给他安装自毁程序。\"第一代监察员陆昭，自愿接受改造。\"电子音冰冷地播放，\"任务目标：确保LYq-2099系列存活至完全觉醒。\"

林婉清踢开操作台的防护罩，看到自己婴儿时期的监控录像。画面中的陆昭正在篡改培养参数，将\"清除指令\"改为\"休眠协议\"。

\"所以你叛变了？\"她将匕首插进操作台裂缝，\"从屠夫变成保姆？\"

爆炸气浪掀飞了整个克隆体仓库。陆昭在最后时刻将她推出气密门，自己淹没在火海中。林婉清在翻滚中抓住半截机械臂，内置存储器弹出一段加密视频：浑身着火的陆昭抱着女婴冲出实验室，用身体撞碎了防弹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