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九相 第14章 邪神低语的破解

地下实验室的通风管道嗡嗡作响，潮湿的空气中漂浮着铁锈味。林婉清坐在金属台边缘，手腕上缠绕的导线连接着一台老旧的共鸣装置。三个孩子缩在墙角，最小的那个正用指甲在水泥地上划出波浪状的纹路，每划一道，地面就会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这些声音不是无序的噪音，”陆昭的全息影像悬浮在装置上方，手指划过闪烁的屏幕，“它们有固定的节奏，像是……某种语言被撕碎后重新拼凑的产物。”

林婉清扯了扯黏在锁骨上的传感器：“直接说结论。”

“你的心跳是它们的锚点。”陆昭的影像突然转向孩子们，“从她们在锁链之城接触你开始，所有人的生理波动都在被迫与你同步。”

最大的女孩突然捂住耳朵尖叫：“那些声音在啃我的骨头！”她蜷缩的身体下渗出粘稠的黑液，在地面凝结成扭曲的象形文字。林婉清冲过去按住她的肩膀，却发现女孩的瞳孔里倒映着正在融化的金字塔。

“按住她！”林婉清扭头对陆昭喊道，“用隔离程序！”

机械师的全息手臂瞬间实体化，钳住女孩颤抖的手腕：“不行，她的神经信号已经和外界共鸣了。除非……”

“除非切断所有外部干扰。”林婉清扯断手腕上的导线，装置顿时爆出刺眼的电火花，“把实验室的屏蔽层调到最高级！”

厚重的铅门轰然闭合，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最小的孩子突然举起手，指尖挂着半凝固的黑液：“姐姐，声音是从这里渗进来的。”她指向通风口边缘的裂缝，“它们在模仿你说话的方式。”

陆昭将扫描仪对准裂缝，屏幕上的声波图呈现镜像对称：“不是模仿，是倒放——这些声音的本质是你心跳的逆向波动。”他调出一段模糊的录音，“听这个，把你的心跳声反转三倍速后……”

录音中传出婴儿啼哭与金属撕裂的混合音效。林婉清的后背渗出冷汗：“这是监察组实验室的监控录音！二十年前我母亲分娩时的……”

“不止如此。”陆昭放大声纹图谱，“每段‘邪神低语’都由三层构成：人类诞生时的生理噪音、文明初始期的工具敲击声，以及……监察组手术刀切割金属的频段。”

墙角的女孩突然平静下来，用不属于孩童的沙哑嗓音开口：“它们是你生命倒带的回响。”她的指甲深深抠进地面裂缝，“从你被选为‘容器’的那天起，所有文明消亡前的哀鸣都被刻进了你的基因。”

林婉清抓住女孩的肩膀：“谁告诉你的？”

“锁链在教我们识字。”女孩的眼球表面浮现出楔形文字，“那些缠绕城市的金属，每个凹槽都是文明的遗书。它们说你是一把钥匙，正在转动深渊的门锁……”

通风管道突然炸裂，黑潮般的粘稠物质喷涌而入。陆昭的投影瞬间展开防护屏障，却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快启动共鸣装置！”

林婉清反手将刀刃刺入地面，刀身震荡出的波纹与黑潮形成对峙：“这东西在吸收我的生命特征！每次使用能力都会加快它的解析速度！”

“那就让解析彻底失控！”陆昭的机械臂突然插入共鸣装置核心，“把屏蔽层解除，让所有信号逆向反馈！”

“你疯了？孩子们会……”

“她们早就被污染了！看看地面！”

林婉清低头望去，三个孩子的手掌正按在血泊中，绘制的纹路与黑潮形成共振网络。最大的女孩抬头露出诡异的微笑：“没关系的姐姐，我们正在学习更古老的文字。当深渊睁开眼时，这些知识能让我们活得更久……”

黑潮突然凝聚成监察组长的机械头颅，合成声带着电流杂音：“真是感人的教学现场。林婉清，你还没发现吗？每次心跳加速时，这些孩子体内的文明烙印就会加深一层。”

林婉清的刀尖抵住机械咽喉：“怎么切断联系？”

“你才是病原体。”机械眼闪过红光，“除非心脏停止跳动，否则所有与你共鸣的生命体都会逐步转化成文明载体——包括这三个小实验品。”

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裂缝中透出冰冷的月光。最小的孩子突然指着窗外尖叫：“月亮裂开了！”

漆黑的夜空中，银白的月轮正在扭曲增殖，分裂出七个相互嵌套的环状结构，每个环内都浮现出不同时代的建筑虚影。陆昭的扫描仪发出刺耳警报：“月球引力正在异常波动……这些环是实体存在的！”

林婉清撞开通风窗，寒风裹挟着尖锐的嗡鸣灌入室内。她看见远处医院大楼亮起刺目的红光，婴儿啼哭声通过扩音器在城市上空回荡。

“全球产科病房同时报告新生儿异常。”陆昭的声纹出现杂波，“那些婴儿……刚出生就能书写已经灭绝的古文字。”

机械头颅突然挣脱刀刃，黑潮在其表面凝聚成人形：“精彩吗？当深渊观测者降临时，这些孩子会成为新文明的播种者。而你，林婉清，你的心跳将作为迎接他们的鼓点——”

刀光闪过，机械头颅被钉在墙上。林婉清握住震颤的刀柄，感觉到自己的脉搏正通过金属传递到黑潮深处：“陆昭，如果我现在摧毁心脏……”

“她们会跟着脑死亡。”陆昭指向眼神空洞的孩子们，“你们的神经信号早已同频。”

最大的女孩忽然抓住林婉清的衣角：“姐姐，我的脑袋里有很多人在盖房子。”她蘸着黑液在地上画出青铜器纹路，“他们说只要再等二十三昼夜，就能造好迎接神明的塔楼……”

共鸣装置突然自主启动，刀匣零件悬浮在空中组成环形结构。林婉清感觉心脏被无形的手攥住，每一次跳动都让装置吸收更多月光。

“它在抽取你的生命能量！”陆昭试图关闭电源，却被电流击穿手掌，“快离开共鸣范围！”

“走不了……”林婉清看着皮肤下浮现的发光纹路，“这些月光是双向通道，我的身体正在被转化成信号发射器。”

最小的孩子突然爬上实验台，将手掌按在装置表面：“没关系的，我们会帮姐姐调整频率。”她的血管在黑潮中清晰可见，血液里漂浮着微小的象形文字，“只要把心跳放慢到休眠状态，就能暂时关闭通道……”

“然后呢？”林婉清按住孩子冰凉的手，“你们会代替我成为祭品？”

“我们本来就不是完整的人类呀。”女孩露出天真的笑容，“从被锁链之城污染开始，我们的基因就被重组了。监察组说这是……文明的备份计划？”

窗外突然传来建筑物坍塌的轰鸣。七个月亮环同时投下光柱，在夜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倒计时投影——鲜红的数字定格在【23天7小时】。

“至少还有时间准备。”林婉清拔出没入墙体的刀，月光在刀刃上灼烧出焦痕，“陆昭，把实验室改造成训练场。孩子们……”她转头看着正在地上书写甲骨文的三个身影，“教我认识这些文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