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落地,碎片四溅。
她反应越激烈,便越说明有鬼。
如果这不是沈娇也不是沈姝,那一个算计亲姐姐,爬床的小贱人便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沈娇到底是顾翎安的救命恩人。
沈姝人家是有个好爹。
沈芊她又凭什么?
嬷嬷冷着脸吩咐道:“快,抓起来,押到前厅交给老夫人处理。”
沈芊心中恐惧,情绪便越激烈,几乎是将屋里能砸的都砸了,最后举起凳子胡乱挥舞,一时间那些婆子竟都无法靠近。
嬷嬷见这么多人一时间都奈何不了她,气的脸都黑。
沈芊一边哭一边发抖,并吼道:“滚,你们都给我滚,呜呜呜,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老嬷嬷是顾老太君身边的老人,姓曹,都喊她曹嬷嬷。
曹嬷嬷冷眼睨着沈芊,沉声说道:“沈六小姐,您最好还是别做无用的抵抗了,老实跟着老奴走,将事情说清楚就好。
您要是不走的话,侯府也不是好欺负的,大不了报官,你这偷亲爬床的行为,恐怕....”
沈芊在听到沈六小姐的时候,因为惊惧,手便下意识一松,凳子哐当落地,紧接着她便腿软瘫坐在了地上。
老嬷嬷威胁的话就更她整个人都绝望了,一脑子空白的她就知道哭。
曹嬷嬷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下已经了然,稍一试探便知,此人不是沈姝,更不是沈娇,想必就是那沈府六小姐沈芊了。
她手一挥,屋里的婆子就都退了出去。
最后屋里就只剩下沈芊一人,并且房门还被锁上了。
沈芊哇哇大哭,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除了哭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秋水只教了她想办法替嫁,可没告诉她嫁过来后该怎么办。
曹嬷嬷脚步匆匆回到客厅,回禀道:“老夫人,嫁来的确实是沈府六小姐沈芊。”
顾老太君苍老的脸上面沉如水,满脸的褶皱加上晚上昏暗的光线,浑浊的双眸又那么阴鸷,看着便格外的骇人。
顾宋氏气急败坏地骂道:“真是功亏一篑,娶了没用的东西回来就算了,名声也被毁了。”
淮阳侯双眸微眯,狭长的眼里透着算计和精光。
顾翎安则是眉头紧锁,厌恶的几乎反胃,没想到白忙活了一场,那人竟不是沈姝!
顾老太君沉声说道:“这桩婚事我们不认,侯府的主母不能是这种名声尽毁的人。
明日上沈家要人,至于这个沈芊,既然已经洞房那便收做妾室。”
既然计划已经失败了,至少得保全侯府的颜面。
沈娇至少名声极好,样貌德行都还不错。
事情已经闹成了这样,只怕是沈姝是娶不成了,毕竟替嫁的事情也不能来两次。
顾翎安拧着眉摇头道:“祖母,只怕是不成,沈娇和表哥...”
顾老太君呼出一口浊气,可见也是极其烦忧的。
顾宋氏烦躁地说道:“我看翎安和沈家的婚事不如就作罢,那个沈芊做妾便是了,至于翎安的婚事,以我们侯府的门第,京城有的是好人家的姑娘。”
顾翎安脸色难看,考虑的更多。
他心中只有素娘,可无奈侯府只有他一个独子,他能不背负侯府的重担,已经是各位长辈最后的让步了。
如果他不同意再娶的话,只怕是素娘都没活路了。
反正,他早晚是要死遁的。
思及此,他便不再抗拒了,再娶便再娶。
“天色不早了,这事情明日再议吧,沈家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顾老太君拄着拐杖艰难的起身,沉着脸在曹嬷嬷的搀扶下离开。
顾翎安一刻都不想留,转身就出了府。
顾宋氏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噌的站起了,厉声说道:“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你太不像话了。”
淮阳侯阴沉着脸没有吭声。
顾翎安停住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
顾宋氏再次仰倒,被丫鬟及时抱在了怀里。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顾宋氏捂着胸口哭道:“真是造孽啊,我真是不知道上辈子遭了什么孽....”
顾翎安往外走去,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待他走后,顾宋氏这才骂道:“那个殷素柔,一个酒楼弹唱出身的,真是不知道给翎安下了什么**汤,家都不要了。”
淮阳侯头疼的捏着眉心,可见也是无可奈何。
今晚淮阳侯府和沈家的人只怕是都得彻夜无眠。
而现在黑风高夜,正好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在前厅屋顶听完了全程的沈姝和念秋,又看着淮阳侯夫妻离开前厅,前往后院。
念秋小声说道:“小姐,我们也该回家了吧?”
沈姝勾了勾唇,摇头道:“不急,我们再最后放一把火,让你准备好的油都准备好了吧?”
念秋点头:“准备好了,就藏在侯府外面。”
沈姝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随后念秋便搂着她,前往淮阳侯府最偏僻的角落。
这里的院落就像是废弃了一般,甚至是连守卫都没有。
而这都是假象。
表面上看起来废弃破败,但实则内里层层严密,里面还有人把守。
这里的财富,是将来支撑怀王谋反的重要一环。
沈姝独自在屋顶等待,念秋则去拿准备好的两大桶油。
两人便将这些油全都洒在了这屋顶。
待准备完毕,念秋便抱着沈姝离开,临走前丢下了一支火折子。
火焰冲天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迅速蔓延,几息间整个屋顶都燃烧了起来。
将夜晚的天空照亮,映红了半边天,黑烟滚滚升腾。
虽然是大晚上,但侯府还有许多下人没睡。
刚办完大酒席,得连夜收拾东西。
所以很快便被人发现起火了。
一时间整个淮阳侯府再次喧闹了起来。
“不好了,起火了,荒院起火了,快来人啊!”
一时间叫喊声响彻整个府邸。
淮阳侯和顾宋氏刚脱衣躺下。
淮阳侯掀开床幔,语气中满是怒火。
“外面怎的如此喧哗?”
顾宋氏紧随其后爬起,她揉着额角,可见是头疼的不行,毕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