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梨整个人都压在贴身嬷嬷身上,双眸猩红地骂道:“凭你是什么东西?我家沈妤怎么可能看得上你?真是可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什么玩意?”
安明远不知是因为遭到了侮辱还是因为心虚,双颊涨的通红。
谢慧兰更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安明远到底是她的表侄,杨氏看似是在骂安明远,不也是顺带着将她给骂了一顿?
再者说了,安明远不过是家境差些,有些不学无术,但样貌还是不差的。
如果安家的人样貌会差,那她姨娘怎么可能会是豆腐西施?
她自诩姿色也是上等,还有她生的女儿,儿子,哪个差了?
谢慧兰皮笑肉不笑地望着杨清梨,说道:“我知弟妹生气,但凡事还是别妄下定论的好,我家表侄虽说家境差些,但长的是不差的。
即便性格顽劣,但进了沈家后一向老实,所以一切都得等调查清楚再说。
如果真是沈妤先勾搭的我家表侄,证明了我家表侄说的是真的。
那这事情可不能怪他,男人哪里能把持的住,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
“你放屁!我家沈妤还是个没开窍的孩子,别以为你设计了这场阴谋我便会屈服。
今日,我话就撂在这儿!
不管你算计设计的如何证据确凿,我家沈妤也绝对不可能嫁给这么个垃圾!”
杨清梨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下人的搀扶,直直逼视看向了沈老夫人。
“如果今日母亲不给我一个公道,明日我便去上报官府查清此事,如若官府不管,我便滚钉床,越级告御状,求皇上做主!
我绝对不允许你们毁了我的女儿,到时我必定要分家,您若是以孝道压下来,那我便和离,带着我的女儿离开沈家,亦或者您可直接让沈承云休了我!”
平民越级告状是要滚钉床的。
而她有嫁妆,有后盾,她无后顾之忧。
反而是沈家,若是没了她,该当如何过活?
杨清梨死死盯着谢氏,双眸中满是疯狂和坚定。
“今日不管如何,我都绝对不会让你如愿。”
谢氏怔了怔,竟被杨氏的气势给镇住了。
杨清梨安分了这么多年,她似乎是忘了。
她刚嫁进沈家的时候,其实不是这么好相处的。
自小娇生惯养的她脾气火爆,但又热情似火,恩怨分明。
家中做生意,又见惯了各种牛鬼蛇神,她极其精明聪明。
若不是老夫人当年帮着她,只怕她还真压不住杨氏。
毕竟杨氏有庞大的嫁妆和厚实的娘家做后盾。
掌家算账更是手到擒来。
倒是她,虽然出自大门大户,但到底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出,很多时候其实是比不过杨氏的大方自信。
沈老夫人眯了眯眸子,被杨清梨威胁了一通,不生气反而是扯了扯嘴角。
她也忘了,当年杨氏可不是个简单的。
杨清梨已经迅速接受了这个现实。
接受了沈妤被算计毁了清白,她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解决问题。
光是难过,大喊大叫是没有用的。
一个女儿家经历了这种事情,肯定是会很绝望的,无论如何,今日她都得为女儿撑起一片天。
这些年,她一直想着破财消灾,但并不代表她怕了谢慧兰,怕了沈老夫人。
与其斗的两败俱伤,不如选择双赢。
毕竟这些年她做生意也确实是沾了沈家的光。
要是当年她争得了掌家权,生意就不一定能做的这么好。
而且谢氏肯定不会甘心,肯定会时时刻刻都在算计她。
她又做不出来杀人害命的事情,倒不如直接将掌家权给她,日子清净些。
还有她娘家,也确实是得到了许多便利。
所以她得到了,也付出了,整个沈家几乎都是二房养着的。
以沈承恩这些微薄的俸禄有什么用?
如何撑起沈家的脸面?
今日谢慧兰对她的女儿下手便是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从今往后,她不想再忍了。
她是真的后悔,早知那日在前厅,她就该听沈姝的。
虽然谢氏说,沈妤如此下场都是因为沈姝连累的。
她当然不会被轻易挑拨!
即便没有沈姝的事情,以谢氏这性子,想必也是早晚会对他们二房下手。
谢氏还真怕杨清梨会如此不顾一切,她的视线落在沈渊身上,竟也不伪装了。
“你别忘了,你还有沈渊,事情若真闹到那个地步....”
杨氏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渊儿是男子,男子如何都能活,律法也未规定,妹妹清白被毁,他便不能考取功名。
如果他的好名声需要靠妹妹和父母来委曲求全,我相信这对他来说也是负担,更是会成为你拿捏我们的把柄!
虽然我们会遭遇一些不公和磨难,但结果绝对比委曲求全好!”
杨清梨无比清醒通透。
她就是知道谢氏的想法和谋算,所以才会如此不顾一切。
今日她要是真让谢氏如愿了,那才是他们一家步入深渊的开始。
倒是沈妤嫁给了安明远,他们真就完完全全被谢氏拿捏。
而谢氏就是吃准了寻常人的心态,觉得他们肯定会怕这件事情传出去毁了名声,所以他们就会受她掣肘。
但她想错了,她一个商户之女,最不怕的就是名声被毁。
做生意的人,要是脸皮薄,那就做不成生意。
人命都要没了,还要脸皮做什么?
并且沈妤要是真嫁给了安明远的话,那沈妤的清白就真的毁了。
到时他们说沈妤是被算计的谁会信?
如果是被算计的,为什么她会嫁给安明远?
嫁给了安明远就是坐实了她勾引安明远,和安明远私相授受。
无论如何,杨清梨都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沈渊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母亲不必顾忌我,您说的很对,如若你今日真因为名声,因为我的前途而委屈了妹妹,那我坚定的心便会破碎。
我努力读书,为的就是父母和妹妹。”
沈承云没有说话,他不是顾忌什么,他只是愧疚,愧疚自己护不住妻儿,都这个时候了,还因为孝道不能分家。
他不说话,低垂着头,谢氏还以为他是不认同杨清梨说的,便立即说道:“二爷,您是讲理的,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