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运创世：开局创造星穹世界 第31章 愚者的黄昏

“做得好，比安卡、琪亚娜。”

“这个声音——”

“奥托？”

“不用紧张，两位强大的战士。

你们确实在一瞬间逆转了伪神之上的规则，使我的精神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孤魂野鬼。

很快，一切都将按照你们的意志尘埃落定，所以在此之前，我要恭喜你们。

恭喜你们战胜了支配和约束，恭喜你们阻止了我去毁灭你们的历史和同胞。

当然，也恭喜我自己，终于可以不留遗憾地与自己的人生作最后的告别。”

“主教，我们阻止了你口中那疯狂的计划。

现在，也是时候告诉我们真正的目的了吧？”

“哈哈哈，你还真是相当坚持呢，比安卡。”

奥托的笑声中充斥着莫名的情感。

“怎么，事已至此——你还是不愿把我当作一个仇人来看待吗？”

幽兰戴尔点点头，奥托对她做过的事她不会原谅，但对她的栽培也不会忘记。

而且。

她看了眼琪亚娜，刚才主教说的话只有她能听懂，主教还是没有在琪亚娜面前说出真相。

以前主教叫琪亚娜k423的，现在开始直呼琪亚娜了。

哪怕到现在，幽兰戴尔还是认为奥托的内心深处，还在以某种形式相信着他教导女武神，教导她们的那些东西。

奥托沉默了。

怎么可能不信啊。

明知道德而不守道德，明知伦理而践踏伦理。

爱与和平....真希望能为此而战啊。

“呵...真是个固执的孩子。”

真像过去的.....

“老实说，今天从一开始，我就希望你们所有人都能站到我的对立面，去把我当做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虽然前者的确成功了，但后者也果然失败了呢。

呵，我应当感到懊恼，还是欣慰呢？

不管怎么说，你们的确战胜了我，也在那一瞬间战胜了我身后的祂。

这是了不起的成就——活用那些经验，你们终将战胜崩坏，为你们珍视的这个世界带来永久的光明。

而我也终有机会....对我所珍视的世界，去做类似的事。

准确的说，是将一把失落的火炬交回到她的手里。”

琪亚娜和幽兰戴尔听到这里也明白了那个她是谁。

在被少女们粉碎之前，奥托尽管无限接近于神，却终究不过是虚数之树的奴隶。

被牢牢束缚在本征世界之上，尽管确实掌握了重塑它的力量，却毫无自由可言。

所以奥托一开始就下了这样一个赌注——赌人类的意志可以创造瞬间的奇迹，能让虚数之树的法则在那短短一瞬为之紊乱，为之折服。

“琪亚娜·卡斯兰娜，曾被我叫做k423的孩子，过去，爱的力量曾让你做到过这一点。

现在，我证明了愤怒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

我把复活卡莲的最后希望下注于此，而事实也证明我的确赌赢了。”

那是唯有空之律者所能创造的奇迹，让原本无限的一切在瞬间停滞的虚数重整化。

它让那世界的楔子，那个奥托精心选择的原点，得已以此为契机，在新的土壤中生根，发芽。

这是他手握权柄却身为奴隶之时，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

为了重塑五百年，他必须超脱现实，成为虚数空间的一部分，成为虚数之树的奴隶。

而为了改变那个世界，改变那个人的命运，他又必须将自己从中流放。

即便这么做的结果是....死亡。

甚至整个人的存在都会彻底划下终点。

就像普罗米修斯盗取了天火一样，在那奇迹的一瞬，他得以将虚数之树上超越现实的力量带往世界的楔子。

它既创造出了历史的歧路，又让他不再需要摧毁少女们所热爱的世界。

“谢谢你们，让我能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去见证只属于我和她的奇迹。”

奥托的笑声很平静，充满了对未来的光明与希望，虽然这个未来里没有他。

“我终究会带着自己的一切罪恶死去；而对于依旧选择前进的你们来说....

征服崩坏的天梯，此刻已向你们露出了最初的石阶；那道路蜿蜒曲折，几不能行——但在它的尽头，的确存在着光明。”

没有人比他更相信这些人了，不只是比安卡，所有人都是他的弟子，都是他培养出来的救世主。

“别了，英雄们。

哦，对了，告诉德丽莎，很遗憾，她的爷爷不能出席她的加冕典礼了。”

男人的气息从少女们面前彻底消失了。

在她们的注视下，他的灵魂飘向了远方，飘向了虚无，飘向了最终的命运。

在一个未知的空间中，入目所及皆是猩红色，奥托就站在猩红色的沙土上面。

他的存在已经湮灭，他本身就在虚数之树的夹缝当中，再也无法回到本征世界了。

远方流逝他的终点，虚数之树的本源。

“呼——呵，生命.....还真是一种脆弱的东西啊。”

“小时候，我的姐姐战死沙场.....”

“他们告诉我，她的灵魂不灭，她的精神将升向天堂。”

“呵~”

“呼......一代又一代，人类总是乐于用这样的谎言欺骗着自己，相信所谓的来世，相信意识的永恒。”

“他们将人世伪装成不存在死亡的样子.....”

“直到死亡突然侵入他们的生活，降临在他们所爱之人的身上。”

“甚至，到了这种时候，他们会变本加厉地欺骗自己——”

奥托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许久之后才挣扎起身。

“相信爱可以超脱万物，坚信情可以永恒不灭。”

“呼，的确....爱，乃至更广泛的情感，它们都可以引发奇迹.....”

“但奇迹的创造者，只能是那时那刻还活着的人而已。”

“作为曾被他们蒙骗的普通人.....”

“我也曾幻想，人的灵魂存在于更高的维度；幻想着有朝一日，我的所爱之人，她可以借助新的身体重归人间，在更好的未来生活下去。”

“可惜世界的规则并不如此......”

“死亡的确是意识的消散，是一切的终结——”

“我们无法接续，那些业已消散的星光。”

“除非....”

“我们逆转时间，将沉默的坟墓之岛唤醒；将生命的长青之水，重新注入那埋葬一切的过去。”

“二分的道路将在那里再度展开，生与死的选择将自此形成两个世界。”

“而代价.....不过是一个人的死亡，一个人的毁灭.....”

“以及那原本就想致我们于死地的崩坏。”

“呵呵.....”

“不过，这也确实无妨，她确实证明了——出于爱的愤怒，会拥有与爱同等的力量。”

“而在这样的英雄背后——德丽莎，我亲爱的孙女，你正在成长为一个伟大的领袖.....”

“假以时日，你终将让人们忘记你的爷爷。”

“让他的是非功过，湮灭于历史，消亡于谈资。”

“只是.....偶尔也吃一点苦瓜以外的水果和蔬菜吧。”

“你总是熬夜，身体应该补充更多样的营养才对。”

“嘶，你知道吗....明天的加冕典礼，爷爷给你亲手缝制了大主教的肩衣.....”

“如果你不会嫌弃，那么就用它开启属于你的时代，洗去那些爷爷曾留在上面的污渍吧。”

“德丽莎，我的那些老朋友们.....”

“赤鸢仙人，理之律者.....”

“他们是真正的好人，一定会帮助你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而比安卡，我最后的学生啊.....”

“我操弄了你的人生，规划了你的命途，一边对你付出栽培的真情，一边又把你当做棋子予取予求。”

“你知道吗.....我在最后的这十年中对你所展示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像这般寂灭之后，有人能为我立一块无字之碑罢了。”

“我不需要有人能评价我......毕竟这漫长而又短暂的五百年，不过是一个男人，为了自己的一厢情愿，所能付出的一切罢了。”

“唔——唉......他如今已经抵达了旅途的尽头——”

“他所要完成的，所要见证的，所要救赎的......它们已经在虚数之树中生根发芽，只等待着那迷路的信使，将最后的消息在一切都结束前送达。”

“那一刻，不会太早，也不会太晚，它会成为跨越死亡的镇魂曲，它会成为奇迹降临的赞美诗。”

“世界将在那一刻只为了一个人而转动.....”

“让那被强加的罪孽烟消云散，让那被终结的意志继续向前。”

“卑鄙，将由我带进坟墓；光明，会因你伸向未来。”

“哈呵....我愚弄了友人，愚弄了至亲，愚弄了世界和它之上的规则.....”

“只为了给予那唯一真实的你，以第二次生命。”

“我回来了......卡莲。”

随着奥托的前进，猩红色的沙土凝聚出无数的尸骸。

一路火花带闪电，冲破了重重阻碍，却在即将修改虚数之树上面的世界时被贯穿。

弥留之际他又一次看到了她的微笑。

尽管已经看不清她的面容，却依旧将其留存于内心中。

虚空万藏出现了，奥托挣脱手上的束缚，握住虚空万藏对着自己来了一发。

一道剧烈的金色光柱能量冲破了所有，包括那个怪物也湮灭于此。

这是她与明日的距离。

老朋友，你自由了。

奥托将虚空万藏扔下。

虚空万藏：？

你个狗，就这样把我扔这？

不是，好歹把我扔回本征世界啊喂，你个混蛋！

最后还是给他凝聚了一把天火大剑。

奥托的手按在了虚数之树的时空本源上。

只见虚数之树溢出流光，一根枝芽不断生长，直到长成一根新的分支。

“这是另一个未来，将是....”

奥托如释重负的笑了。

“属于她的时刻。”

而另一边，随着时空结界被破坏，原本被崩坏兽刺穿的卡莲也安然无事。

卡莲被杀死的未来消失了。

奥托从天而降，他的身体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了。

看着迫近卡莲的崩坏兽，在空中校准位置，握紧了天火大剑。

随着过往回忆涌上脑海，最后露出了笑容。

天火之剑钉在了崩坏兽的身上。

在光雨中只有一道微不可察的低语被卡莲听到。

“卡莲...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