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二郎坐在石墩上,左手掐着胡饼,右手夹向大青石上摆放的熏肉!
胡饼烤烙的香酥,熏肉更是风味十足,在吃上一整根的瓜条,五脏庙甚是满足!
待二郎再饮下一碗浓郁的羊杂汤,瞬间感觉那天香楼的珍馐也不过如此!
舔舔唇边,继而又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熏肉,大口朵颐的同时,笑道:“要是我没猜错,杏儿姐你是不是用你家后院梨木熏的!”
杏儿闻言,白了一眼,笑骂道:“你个泼皮,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梨木熏肉自是顶好的,可杏儿阿爹生前对自己那十几颗梨树喜爱的紧,便不许她们娘俩用其枝条来熏肉!
可二郎与阿大则悄悄的直接挖了整整一棵,填埋好作案场地,便邀功般送与杏儿娘,后者道了谢,留了饭,临走杏儿爹还给兄弟二人割了块熏肉带走!
结果两日后,便东窗事发,可把杏儿爹心痛坏了!
想到此处,杏儿眼中流出一抹暗淡!
二郎看在眼中,随即道:“杏儿姐莫要伤心,他们还在的,只是在天上看着而已!”
言罢,抬起手指向天际!
迎着少年美眸中流露的光彩,继而抬头望向碧蓝天空,重重点头,那抹暗淡随之消散!
二郎吞下口中熏肉后,猛然一愣,胎动之声,他人断是不可闻,可其闻之,如若擂鼓之音!
随即打趣道:“没想数月不见,杏儿姐马上就是当娘的人了!”
方才两月,还未显怀,也不知少年是如何知晓,可闻言还是俏脸一红,狠狠的刮了眼身侧的青头!
后者见状,一连傻笑挠挠头,也不言语!
二郎昨日席间便已经知道二人的喜事,便抬手指了下身旁的石墩,笑道:“敢把我杏儿姐娶进门,怎么连坐都不敢了!”
从小与二郎一起长大杏儿,二人自有种青梅竹马的情谊,对其没有任何生疏之情!
而青头则是亲眼见到二郎雨夜屠戮白杨坳的过程,那狭长铁条斜肩铲背把马匪斩成两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电闪雷鸣之际的猩红眸子,青头确保自己这一辈都忘却不了!
新生之恩不忘,那抹恐惧也将藏于心底!
青头闻言,转头看了眼杏儿,后者白了其一般,便把头转向一侧!
青头见状,吞咽口水,便坐在石墩之上!
二郎抬手拍在其肩膀之上,笑道:“日后我是不是得叫你姐夫了!”
青头闻言,方才坐下的身子便又要起身,但却被前者白嫩的手掌按在石墩之上!
随即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
二郎眼皮上翻,神情肃然,沉声道:“平时我不在,可莫要欺负我家杏儿姐,否则我这个娘家人会来和你讲讲道理!”
地久天长,虽然杏儿姿色较好,但却有着不堪过往,谁人不知日后这青头厌弃之时,用此说事!
青头闻言,立刻神情激动,高声道:“不敢的,不会的!”
转而看向侧过脸庞的杏儿,继而道:“不会的,她,她就是我的命根啊!”
北地汉子哪里会甚甜言蜜语,这番言语已是突破极限!
二郎见此情景,随即放开手掌,前仰后合的大笑起来!
杏儿见状,被这笑声羞的俏脸一红,继而转回头,啐了一声,嗔骂道:“两个混不吝的玩意儿,没一个好东西!”
正值此时,院门处传来一阵脚步响动之声,只见岳均植手中拎着食盒与身后数人正迈步前来!
杏儿见状立刻整理下神情,眼神扫向众人,便站起身子,轻声道:“岳执事来了!”
随后看向二郎又道:“你们谈事,家中还些事要做呢!”
说罢便转身离去!
青头见状,便立刻起身跟去!
但却被岳均植抓着脖领给拖了回来,笑道:“怎么,离了婆娘一会就受不了啦!”
一句言语,让整个院子爆出阵阵大笑之声!
方才走到院门的杏儿听闻后,立马逃似的小跑离去!
岳均植把手中食盒放到大青石上,笑道:“我这朝食来晚了!”
一旁默不作声,大口朵颐的小乙,顺手接过道:“不,不晚,这前面的还,还没吃完呢!”
岳均植闻言,轻笑一声,随即给自己倒了碗羊杂汤,一口饮下半碗,惬意道:“都快夏至了,还是如此凉爽,河谷却是个好地方啊!”
河谷大地深处北地,可谓是夏凉冬冷,虽然冬日难熬,但夏时却很是喜人,无一日酷暑!
二郎闻言,心中已然知晓其心中答案!
继而道:“便是自己院子,就该好好休整一二!”
岳均植闻言,顿觉自己与少年真是好生默契,随即道:“这不,我把庄子里的管事都叫来了,想听听二爷的意见!”
二郎继而抬头瞧看,只见岳均植身后几人中竟有一熟识,连忙道:“赵家大叔,快来这里坐!”
后者看着曾经清瘦的少年现在如此挺拔俊美,一时间神情复杂!
昨夜数百之众欢庆,二郎与其也不过方才言语两句,此时再见更有一番言语!
赵叔闻言,来到其身侧坐下,比之杏儿的随意,经事年长的缘故竟有些生疏!
起初听闻一众奴役被二郎所救,心中还有迟疑,只因身高武力皆与印象中相差甚远,但又听到杏儿信誓旦旦的言辞,方才确信真的是二郎,那小子没死!
二郎见状,看向岳均植问道:“你给我赵叔安排的什么差事啊!”
后者直言道:“赵家大叔无论打猎下套子,还是庄稼地里的活计可都把好手!”
“现在管着地里的事情!”
二郎闻言,得意的笑道:“庄稼活计不论,便是那下套子的手艺,赵叔小时候可是没少教我!”
此言一出,那份生疏顿时消散许多!
赵叔随即道:“要说庄子里的孩子,就你最聪明,一教就会,可比那些扁瓜强多了!”
二郎闻言,为其倒了碗羊汤,随后看向岳均植身后招呼在一起同食!
稍时,岳均植从身侧之人手中接过一羊皮卷,直接摊开在青石之上!
只见以清溪庄为中心,方圆百里的山川地貌被精细的勾勒出来,从条条溪水直到十万大山支脉,均有详尽的标注,甚至各个兵栈驻地马匪寨子的人数都有大致记录!
二郎看后倒吸口凉气,神情严肃道:“岳兄,你不会是北蛮的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