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卿相的突然发问,让少年一时无措!
妖,于世人自是无比陌生!
但对于生于河谷,长于河谷,甚至还深入过十万大山的少年,却是另一番景象... ...
二郎不过呼吸间,心头便生出数种言辞!
经年市井之中的妖邪,儒家典籍中的怪力乱神... ...
手中茶壶落下一道水柱,长留的野山茶,却是清爽甘甜,别有一番风味!
二郎咂咂嘴,望着画卷中二女,轻笑道:“和人嘛,也无二致,皆是为了活着!”
少年另类朴实的言辞,方才落在这位长留掌教的耳中,便是一阵爽朗笑声!
待其转而望向少年,仔细打量其容貌一番!
见其面,观其骨,断其命!
数息后,心中便恍然明了... ...
灵尘缓缓站起身形,抬手抚向画卷,可于方寸之间,却又收回手掌!
回身望着少年,微微点头,
“是啊,她不过是为了活着而已... ...”
二郎听闻,心中一怔,未向自己遵从本心的言辞,竟然得到这位长留掌教的认同!
随即连忙躬身,谦虚道:“这不过是小子的胡言乱语,还请天师莫怪!”
灵尘抬手将其扶起,轻声道:“道法自然,如何是胡言乱语!”
“世人皆认为我长留的太上忘情,便是摒弃情感,去追求天人感应!”
“但却不知此为,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的无上妙法... ...”
二郎猛然听闻这长留辛密,顿时心下一惊!
可不觉间脑中便思量起,方才前者的口中言语!
道法自然,太上忘情,本是相悖之言,却在灵尘三言两语中,寻得一丝关联!
天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一线于人间... ...
少年双眸滚动,不时闪过一抹猩红之色!
灵尘感受到其周身散发的一丝妖气,面上满是苦笑之色!
夜深,秋雨散落!
淅淅沥沥的响动,伴着一缕秋风环于少年周身!
二郎舔舐下,微微发干的唇边,下意识饮下还端在胸前的茶水!
见灵尘还怔怔望着画卷,提起茶壶为其沾满一盏,便躬身一礼,退出厅堂... ...
——
长留前山!
一连七座奢华香客别院,错落有致于山谷之之内!
立于峰顶眺望,其确是对应夜空北斗七星... ...
长留香火,异常鼎盛,便是中州皇亲国戚,也不时前来祭拜!
而无数文人墨客,世间大家,亦不枉千里与天师论道!
这些奢华,便也无可厚非!
天玑别院内!
楚星河吊着一条臂膀,正对着面前席面大口朵颐,不时饮下一碗山中果酒!
谢怀瑾面色惨白,但精气神却是十足,长留丹药却有奇效!
小乙蹲在宽大的别院门前,胸前兜着鼓鼓的精细炊饼,不时拿出一块大口吃起!
夜空飘落的淅沥雨水,让不停四下张望的素心退到门沿之下!
小乙见状,掏出一枚炊饼,
“好...好吃... ...”
经过一天的跌宕起伏,素心方才察觉腹中空空,索性接过炊饼,放入口中轻咬!
松香软糯,随着一股淡淡茶色,流于口齿之间!
便是精通食道的素心,亦是心中暗赞!
岂不知,这一方膳食坊,便是供应皇亲国戚与世间大家所筹备的!
每一名庖厨,皆是大夏的素食大家,尤其是白案糕点,更是于大夏独树一帜!
数息后,素心便将其中混合的面食思量清楚,但那抹茶色风味,却是不得其妙!
若是用茶水和面,怕是这炊饼色泽品香,便要大打折扣!
正值苦思之际,一道温和声音在其耳畔响起!
“好吃?”
素心闻声,猛然抬头,继而扑向其怀中!
二郎抬手揽在其纤细的腰肢之上,侧头咬住其手中的半块炊饼!
素心见此,面色一红,方要言语!
便见二郎点头,
“这杂....嗯...这长留的吃食着实不错!”
待见少年步入别院厅堂,见楚星河与谢怀瑾的惨烈模样,心中满是感激!
若不是二人冒死阻拦,自己早已身死道消!
如何能等来道爷的搭救... ...
随即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一切便在不言中!
楚星河低头单手扒着一盘素食珍馐,一边含糊道:“那老妪是何人,想来不是为了银钱?”
二郎心中早有思量,便轻笑道:“谁人知晓哪里冒出来的疯婆子,却是难缠的很,若不是怀瑾兄跻身龙象,怕是早让她砸死了!”
谢怀瑾望着少年神色,也不言语,随即继续与桌案碟盘搏斗!
一方能动用老妪的势力,绝不是无常山庄所能招惹或抗衡的!
若自己是孤身寡人,便是无所畏惧!
但其身后无常山庄,八万余众,却是要思量一二!
少年如何不是此间思量,陵州荆南山,便是大夏境内,又有哪家势力敢与之抗衡... ...
友人如此为,便是天大的恩义,如何还能将其拖入水火之中!
楚星河缓缓抬头,抹去嘴角残渣,随意道:“二郎,无论这老妪到底是为何,但罗刹殿的悬赏还是惹人烦心啊!”
二郎闻言,眸中精光一闪,面露笑意,接过素心递来一碗八宝饭!
“无妨,杀光了便是,或者杀怕了也好... ...”
身为烽雷堡的少堡主,自是见过无数江湖豪侠,便是不世出的山海大能,也见过一二!
但如此疯魔,少年绝对是首屈一指!
听闻其言语,却未过于惊讶!
狗东西啊,我只剩一条胳膊了,实乃遇人不淑,交友不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