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站在不远处,默默地凝视着前方的两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他不禁感叹,这个张媛的手段确实高明,不仅能让先帝对她独宠有加,如今就连殿下也对她另眼相看。
而凌云对这个小表哥并没有其他特别的想法,她只是单纯地觉得表哥像个脾气温柔且有能力的小弟弟,这种感觉让她产生了一种想要宠着他的冲动。
第三位上场的是一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老和尚。随着第一声琴音响起,仿佛有一股悲凉的风,从岁月的深处吹来。那声音,如泣如诉,像是在诉说着世间的苦难与无常。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颗沉重的雨滴,砸在人心上。 琴音渐强,似是内心压抑的情感在不断翻涌。
他紧闭双眼,额头微微沁出细汗,手指在琴弦上快速地滑动,拨弄出一连串急促而悲愤的声响。那声音,像是在质问命运,又像是在对世间的不平发出呐喊。一曲终了,余音仍在庭院中回荡。
在后面参加考核的几人当中,有的吹奏着悠扬的箫声,有的敲击着激昂的鼓声,有的吹奏着古朴的埙音,还有的弹奏着优美的琵琶曲。然而,对于这些艺术形式,凌云并不是很了解,因此她并没有过多地发表自己的意见。
事实上,以前的凌云也仅仅只会弹奏几首基础的曲子,而且她的水平甚至还不如这几位参加考核的人。所以,关于最后的考核结果,凌云决定将决定权交给张媛。
用过午膳后,凌云原本打算小憩片刻,让疲惫的身心得到一些放松。然而,就在她刚刚合上双眼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燕三的声音,禀报说有人前来求见。
凌云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说道:“燕三,把人带进来吧!”
只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个男子在燕三的带领下缓缓走进殿内。他们低着头,态度谦恭,一见到凌云便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
凌云端坐在上方,面沉似水,眼神扫过二人,缓声道:“都起来吧,不必如此多礼。”待二人起身,他的声音中略微带着一丝不悦:“说吧,你们是何人?找本宫所为何事?”
其中一名男子赶忙躬身答道:“启禀殿下,奴才乃是方云逸。此次前来拜见殿下,是想恳请殿下垂怜,帮奴才讨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一行人初至安国寺时,寺内众人竟不由分说地将我们身上的银票、首饰以及衣物等物尽数搜走。奴才实在是求助无门,才斗胆前来求见殿下,望殿下能为奴才做主啊!”
话音未落,另一名男子也赶忙插话道:“殿下,奴才宋谦,与方云逸同来,目的也是一样。奴才父亲的遗物也被安国寺的和尚强行夺去,奴才不肯给,他们便对奴才拳打脚踢,还将奴才关在黑屋里一天一夜,要不是方云逸给我送了些水和吃的,宋谦估计也活不下来。
直到殿下来到安国寺,那些和尚都未曾有人过来传唤奴才。若不是方云逸及时赶来通知,奴才恐怕再过几日就要被他们折磨致死了。
还望殿下明察!那些首饰金银的宋谦可以不要,但是请殿下帮忙要回父亲的遗物,宋谦定为殿下效死!”
说完,他咚的一下将头磕在地上,声音大的门外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凌云听了这两人的名字,这才认真打量了两人几眼,其中一人是那个爱画竹子的男子,还有一人是上午第一个弹琴的男子,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安国寺的和尚还能这般强取豪夺,“行了,这件事本宫知道了,会让人查清楚的,你们先退下吧!”
她让燕三将张媛叫过来,问道:“你们到安国寺之后,是不是随身带着的东西都被他们搜走了?”
张媛急忙回答道:“没错,殿下,我们才刚刚抵达这里,就被他们直接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宫殿里,然后开始对我们进行搜身。他们把我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甚至连衣服都给搜刮走了,还口口声声说是上头的命令,说是进入寺庙后就必须虔诚地伺候佛祖,为先帝祈福!”
凌云听到这里,猛地一拍桌子,愤怒地吼道:“这群伪善的家伙,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却如此无耻!怪不得他们一个个都吃得那么脑满肠肥的,原来都是靠强取豪夺得来的啊!”
看着凌云如此生气,张媛连忙安慰道:“殿下,您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好。我想他们应该是万万没有料到殿下会到安国寺要人。毕竟,一般进入安国寺的人,就绝对不允许再踏出寺门一步了。要不是殿下您惦记着我们这些人,恐怕我们很快就会被折磨致死了吧!”
说着说着,张媛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哽咽着说道:“谢谢殿下,是您给了我们这些人一条生路啊!如果没有您,我们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
凌云拍了拍张媛的肩膀,安慰了他一会儿,他才渐渐停止了哭泣,“你去通知这些从安国寺出来的人,让他们将安国寺那些老和尚搜走的东西都写下来!然后拿来给我。”
张媛点点头下去安排了,凌云叫来燕三,让他去派人去查查这件事,没想到这安国寺也不是个干净的地方。
安国寺的一个偏殿中,几个老和尚围在一起,正在商量着什么。
其中最胖的一个说道:“当初那些人进寺庙的时候,咱们可是将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这些人现在出去了不会找太女殿下为他们做主吧?”
另一名和尚嗤笑一声,“咱们当初刚来安国寺的时候,不也是被这么对待的吗?这都是惯例了。”
几个和尚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最后还是住持发了话:
“都稍安勿躁!那些东西咱们不是上交内务府了吗,要是太女殿下来查,咱们就说是受上头的交代做的。记住,都统一口径,都别说漏了嘴!”
最胖的和尚担心的又问道:“其中有三人可是去过那里的,怎么办?”
住持无所谓的摆摆手:“一个男子的名节多重要啊,你觉得那几人会说出去吗?”
其他几个老和尚听了这话也都放下了心来,住持看没人再开口,就让几人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