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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要走？”
“当真要走！”
“没有一丝一毫可以回转的余地？”
“没有一丝一毫。”
“为什么？”
当阳府城外，大雪已经停了。
两侧白茫茫一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面子工程，还是因为当阳府府尹就是这么体恤百姓。
特意派遣了出钱派遣衙役和农夫清扫驿道两侧的雪。
正午，城门阳光洒下，让人感觉一阵温暖。
入了冬之后，每一日的阳光都是恩赐。
让人见猎心喜。
城门外，茶铺门口。
一辆寻常马车停靠在驿道边上。
今日魏渊没有在军营，身边亲随也只是跟着赵子凤一人而已。
带人。。完全是多余的事情，毕竟玉液宗师的魏渊，实在是想不到，什么人才能够杀的了他。
还有，这里是幽州，数里外还有五千兵马。
一身富家翁装扮的魏渊则是负手而立，看着络绎不绝的百姓，轻声问道。
“你现在或许不知道我说话的分量，可是你总有一天能够明白，我这种人，说出来的任何话，许诺的任何事情，在第二天注定会成为现实。”
“许愿许愿，向我许愿，第二天便能实现。”
“即便如此，你也要走吗？”
李岳山的身影很小，身上换了一身得体的冬衣，背上背着一处行囊，行囊里面都是一些干粮。
他嘿嘿一笑。
“王爷的本事，比乡正爷爷，比县太爷，比府尹大人都要高十倍，一百倍，一万倍，这些时日，我就已经发现啦！”
“见到王爷，是李岳山这辈子最为荣幸的事情，就算是没了到地下，也能够和爹娘吹上几次了。”
魏渊敲了敲李岳山的脑袋笑着说道。
“年纪轻轻，说什么一辈子，眼下你就好似日出东方小小的太阳，还不到如日中天的时候，怎么就一辈子了？”
“不过我倒是好奇，如若我放出风声去，拜在我门下之人没有二十万也有十万，这么一个天大的机缘摆在你面前，你这个小娃娃倒是想要往外推。
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看不上我魏渊？”
李岳山年纪小，未曾受到太多的礼法规矩，说话也是大胆的很，嘿嘿说道。
“自然不是，只是俺爹俺娘生前说了，莫要寄人篱下，即便是出去做工，也不要当主人家的善意的凭空得来的。”
“我现在年纪小，没什么能够帮得到王爷的地方，白吃食，享受，那不就是吃白食的了？”
“虽说吃白食好，但是人好歹有些骨气才对。俺想要学习一些本事，回头再来报效王爷！”
“平日里，我李岳山最讨厌吃白食的了，就好比村东那个老无赖，每年家中田亩都是靠村民种下，吃食都是靠百家接济，明明有个巴子力气，却不自食其力！
让人讨厌！”
“所以，俺常在那家伙的水缸里面撒尿。”
“我李岳山绝对不会成为这种人，所以趁着俺李岳山还清醒的时候，自然是要走。”
“这话倒是说的有些道理，没想到你懂得还挺多。”魏渊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青年。
李岳山自豪的挺起胸膛说道。
“这是自然。”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这几天跟在青鸾姑姑身边，却是知道了读书的用处，乡亲亲族老师活着的时候，当时调皮，只是觉得读书无用，不如早早的帮助爹妈干活。
现在不一样了，俺想去找工干，然后做点小活。
随后读书。”
“读书？那可是需要耗费不少的钱财，你行吗？”
“嘿嘿，旁听也算是读书。怎么就不行了？”
“往万年府方向可还有人前往~只需十枚铜钱~”
远处吆喝声音出现，李岳山扒头瞅了瞅，随后转身有些歉意的说道。
“只是，将妹妹托付给王爷，实在是无奈之举，不过王爷无需担心，等到我长大了，定然去投军，而后效忠王爷，杀异族！拿到赏钱，就把给花在妹妹身上的钱还给王爷！
王爷看这样行不行？”
“当然行。”魏渊满口答应。
李岳山仰头，说到底，这些天，见到魏渊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这种大人物，凡俗百姓有的终其一生无法面见。
魏渊的容貌很俊朗，似乎是太多的风霜将他冷硬的面容磨砺的柔和了不少。
气息不像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更像是一位学富五车的夫子。
两鬓已经斑白。
神情一如既往地温和。
“怎么？没见过帅哥？”
李岳山人小鬼大的说道。
“王爷现在，应该叫做老帅哥了不是？”
“像王爷这般风韵犹存的。。。。的确是少数？”
魏渊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你这小子，从哪里学来的风韵犹存，用都用不明白！”
李岳山嘿嘿笑着。
忽然牵了牵魏渊的手，轻声说道。
“王爷，老的慢一些，等我长大，定然给你冲为先锋，打下什么劳什子东胡，西朔，什么狗屁居胥山，长生天，都成为咱们的后花园！”
“好小子，有志气！”
魏渊伸出一个大拇指，给了李岳山一个鼓励。
车队慢腾腾的赶了过来，李岳山嘿嘿一笑。辞别了众人。
跳上马车，招了招手，逐渐消失在驿道视野之中。
他很聪明，知道如果身在当阳府，王爷定然会找人照顾他，但是他不想要。
他也不打算去万年府，他准备在中途下车，随后开始游荡！
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如果不成，那就死在他乡，也省的给自己妹妹还有王爷丢人！
茶铺，赵子凤轻声问道。
“王爷，要不要派人跟着。”
魏渊的神情有些恍惚，说实在的，穿越而来早早之时，也是像李岳山这一样的年纪就开始颠沛流离。
所以难免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只是没想到是机缘巧合，还是因为其他，这偶然遇到的孩子，竟然和自己这般相像。
缘分当真是妙不可言。
不过像自己。。。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他摆了摆手说道。
“年轻人嘛。”
马车内，那位邪异的女婴勾了勾青鸾的手指，语气稚嫩的一声声喊道。
“哥哥，哥哥。”
上了马车，女婴似乎是恐惧，连忙闭上眼睛，也不再呢喃。
魏渊不予理会，只是脸色恢复寻常，对着车外轻声说道。
“启程吧。估计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