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着研究员发烫的虹膜卡划过门禁,安全门滴答作响的解锁声里混着两重频率。
陈秘书的珍珠耳钉在走廊冷光里晃成两串摩尔斯电码,她伸手扶我时指甲划过我腕表,表盘倒影里解剖刀的寒光正切开量子芯片的第七层电路。
“丁博士的防护服权限很特别啊。”她指腹抹过我胸前的电子铭牌,防化服突然收紧的领口勒住喉结。
我借着咳嗽偏头,视网膜上回溯的监控画面正显示三天前真正的丁博士刷卡时,铭牌背面有镀银防伪层。
“紫外线消毒时熔掉了镀层。”我把铭牌翻过来,水晶碎片在夹层里折射出柳思思标注的分子式,“您要是需要,我可以把实验室的消杀记录调出来。”
走廊顶灯突然频闪,她高跟鞋跟敲击地砖的节奏与备用电源的脉冲完美重合。
当第五次震动从地底传来时,我故意让神经阻断剂的空管从袖口滑落,淡蓝色玻璃在防爆地板上碎成财务报表的页码。
“这是周律师要的样本稳定剂吧?”我蹲下身时后颈突然刺痛,她藏在丝巾里的微型扫描仪正在读取我颈椎植入体——那其实是柳思思用手术刀给我嵌进去的量子密匙。
监控探头重新亮起的瞬间,我抓住她伸手搀扶的姿势,将虹膜卡背面水印对准天花板。
解剖刀的虚影刺穿量子芯片模型,全息投影突然在走廊炸开,她别在腰间的密钥卡闪过01:47的倒计时。
“交接时间要提前了。”我拽着她冲向b区,防化服接缝处渗出的冷汗把父亲信件的楔形文字泡得发胀。
电梯门开阖的刹那,她忽然用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我耳后,“丁博士对古董表真有研究?”
我盯着电梯镜面里她瞳孔收缩的幅度,表带夹层的水晶正将暴雨重组成财务报表缺失的页码。
“家父留给我的怀表,”我解开袖扣露出伪造的烫伤疤痕,“和您桌上那台碎纸机的齿轮组是同一家瑞士工坊的杰作。”
负十八层的冷气裹着尸检报告特有的福尔马林味涌进来时,她终于收回抵在我后腰的陶瓷枪。
我望着通风管道里飘落的金箔碎片,那上面印着的律师徽章正在融化成新的监控红点。
防弹玻璃门在身后合拢的刹那,我后颈的量子密匙突然开始发烫。
周律师的怀表链子缠在试管架上,秒针跳动声混着中央空调出风口的震动频率。
“丁博士对《反不正当竞争法》修订案很熟悉?”他忽然用镊子夹起培养皿里的金箔,那些印着律师徽章的碎片正在折射我防护面罩上的倒计时,“上个月修订的第七十二条第三款......”
喉咙里泛起柳思思调配的神经阻断剂苦味,视网膜上浮现金色碎屑三天前的运动轨迹——那分明是从周律师碎纸机飘出来的加密文件残渣。
我摘下防护手套,指腹残留的电解液在操作台写下荧光数字:“您是指增设的电子证据锁定条款?”
解剖刀虚影突然刺穿培养皿,全息投影在空中炸开财务报表的残页。
我借着调整显微镜焦距的动作,将周律师西装袖口沾染的硫化物样本收进采样管。
那些淡紫色结晶正在分解成三年前某起并购案的案卷编号。
“不愧是海外归来的专家。”周律师的鳄鱼皮鞋尖抵住我藏在实验台下的信号发射器,“不过丁博士的怀表......”他忽然掀开西装内袋,鎏金表盘背面蚀刻的防伪码正在渗出暗红色液体。
我腕间的烫伤疤痕突然刺痛,那是柳思思用液氮给我伪造的陈旧伤。
当第八滴冷凝水坠落在光谱仪显示屏时,视网膜上的回溯画面终于拼凑出关键信息——周律师表盘防伪码的排列组合,分明是财务报表加密层的拓扑结构。
“家父常说时间是最精密的骗局。”我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烧伤,那里嵌着柳思思手术刀留下的量子纠缠点,“就像某些看似随机的数字排列......”指尖划过他怀表边缘时,暗藏的磁极成功读取到第七重加密文件。
警报声突然撕开实验室的寂静。
陈秘书的高跟鞋声混着防暴盾牌的碰撞声从走廊尽头涌来,我故意打翻装着硫化物样本的离心管。
淡紫色烟雾升腾的瞬间,周律师怀表背面渗出的液体突然在操作台上蚀刻出服务器坐标。
“丁博士!”陈秘书的陶瓷枪管穿过烟雾抵住我太阳穴,她丝巾里藏着的生物扫描仪正在灼烧我后颈皮肤。
我佯装踉跄撞向质谱仪,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突然从我领口拈起半片金箔——那上面用纳米技术印着的,分明是柳思思上周解剖的被害人dNA图谱。
视网膜上的回溯画面突然卡在某个雨夜,父亲信件里缺失的楔形文字正在通风管道重组。
当第十三次心跳震碎防护面罩的冷凝水时,我终于看清周律师藏在怀表齿轮间的微型芯片,那上面跳动的十六进制代码,正是三年前那场金融诈骗的原始交易记录。
“警报误触发了。”我抹掉操作台上的腐蚀痕迹,将偷偷拷贝的坐标数据藏进防护服夹层。
陈秘书的珍珠耳钉突然开始高频振动,那些摩尔斯电码重新排列组合成新的监控指令。
周律师擦拭怀表的动作顿了顿,表盘背面渗出的液体正在悄悄改写安全系统的核心代码。
负十八层的冷气突然增强,通风管道飘落的金箔碎片在防爆玻璃上拼出残缺的财务报表。
我望着培养皿里逐渐凝固的硫化物结晶,它们折射出的拓扑结构正指向地下二十层的某个加密舱室——那里或许藏着能让整个诈骗帝国土崩瓦解的原始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