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网膜残留着灼烧般的刺痛,耳膜被青铜编钟的共振声震得发麻。
柳思思被我压在青铜立柱后方,她的脖颈动脉在剧烈跳动,战术腰包里散落的解剖刀正随着地板震颤发出细碎嗡鸣。
\"丁致远!\"杨教授突然惨叫,他的考古锤被青铜台吸在半空,锤柄在磁场作用下扭曲成诡异的螺旋状,\"我的视网膜成像仪在融化!\"
我左眼突然不受控地抽搐起来,那种熟悉的回溯感像钢针刺入太阳穴。
在炸开的记忆碎片里,看到青铜台表面浮现出七个甲骨文光斑的瞬间——\"顺时针数第三个字是'震'!
踩对应的凹槽!\"
柳思思突然扯下战术手套,露出手背皮肤下若隐若现的齿轮纹路:\"我的皮下纳米机械在共鸣!\"她将手掌按在立柱的饕餮纹上,\"三点钟方向有暗格!\"
我们几乎是摔进暗道的。
背后传来青铜台坍塌的巨响,某种黏腻的液体从天花板滴落,在地面腐蚀出缕缕青烟。
杨教授的白大褂下摆被烧出焦痕,他举着强光手电的手在发抖:\"这是商周时期绝不可能存在的磁流体防御系统......\"
\"嘘——\"我突然捂住柳思思的嘴,左眼在黑暗中泛起淡金色光晕。
洞察之眼强行启动的刹那,我看到三十秒后的画面:七支青铜弩箭会从东南角的虎头浮雕中射出,杨教授会踩中第三块活动的青砖。
当现实与预知画面重叠时,我拽着柳思思的战术背心滚向右侧。
三支弩箭擦着杨教授的急救包钉入石壁,箭尾还在嗡嗡震颤。
\"这不符合西周礼器规制!\"杨教授突然魔怔般举起相机,\"你们看墓室穹顶的星图,北斗七星的位置对应着——\"
\"趴下!\"我飞扑过去把他按倒在地。
头顶传来机括转动的咔嗒声,十六盏人鱼灯同时喷出幽蓝火焰,将我们刚才站立的位置烧成焦土。
柳思思的长发被热浪燎焦了一缕,发丝燃烧的檀香味混着墓室里的铜锈味钻进鼻腔。
我喘着粗气摸到后腰的战术匕首,刀柄的激光刻度仪显示空气含氧量正在骤降。
柳思思突然将冰凉的手指按在我眼皮上:\"你的毛细血管在爆裂,今天第三次使用能力了。\"
她耳后的齿轮纹路泛起莹蓝色微光,在黑暗中勾勒出精巧的榫卯结构。
我这才发现那些纹路与青铜编钟上的云雷纹完全同频,每当墓室某处机关启动,她皮肤下的机械结构就会发出更急促的光芒。
\"丁致远!\"杨教授突然发出变了调的惊呼。
顺着他颤抖的手电光柱,我们看到前方墓道浮现出九尊青铜鼎,每尊鼎身都铸有狰狞的刑徒受难图。
当光束扫过鼎耳时,那些浮雕人物的眼珠突然齐刷刷转向我们。
柳思思的解剖刀脱手钉在鼎足上,刀身瞬间爬满铜绿:\"它们在吸收金属!\"她战术腰带上的指南针突然垂直立起,表盘玻璃\"啪\"地炸成碎片,\"磁场畸变点要来了!\"
我左眼突然涌出温热的液体,在金色视野中看到鼎腹内盘旋的黑色磁砂。
那些砂粒正在组成某种楔形文字,而柳思思皮肤下的齿轮开始逆向旋转。
\"脱掉所有金属制品!\"我扯开战术背包的磁吸扣,\"杨教授,把你的怀表扔进东南角的铜盆!\"
当柳思思摘下法医徽章的瞬间,九尊青铜鼎突然同时发出钟鸣。
磁砂组成的文字在空中炸开,化作万千萤火虫般的星点。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在洞察之眼最后的影像里,看到某个戴着机械臂的身影正贴在墓室穹顶外侧,他胸前的倒悬北斗七星刺青正与磁砂星图完美重合。
\"丁致远,你的血......\"柳思思突然用纱布按住我眼角。
在摇晃的手电光里,她瞳孔中映出我身后青铜壁的异变——那些刑徒浮雕正缓缓爬出鼎身,手中锈迹斑斑的青铜戈泛着血光。
当我们狼狈地滚出机关区时,谁都没注意到某块松动的墓砖悄悄复位。
在磁暴干扰的雪花屏后,某个戴着夜视仪的身影正将我们触发机关的频率录入金属罗盘,他脚边散落着七枚刻有甲骨文的青铜币,其中一枚的裂痕与柳思思耳后纹路分毫不差。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渍,手电筒的光束扫过青铜鼎后方幽深的墓道。
柳思思耳后的齿轮纹路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声,在石壁上投下转瞬即逝的投影——那分明是北斗七星与二十八宿的复合星图。
“丁致远!”杨教授突然紧紧抓住我的胳膊,他镜片后的瞳孔剧烈收缩,“这些刑徒浮雕的伤口走向……和三星堆青铜神树上的祭祀伤痕完全一致!”
话音未落,整条墓道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声。
那些爬出鼎身的青铜刑徒突然定格,手中的青铜戈齐刷刷指向墓道尽头。
我左眼的金色光晕不受控制地漫过瞳孔,在如灼烧般的痛楚中看到三十秒后的画面:九尊青铜鼎会同时倾倒,沸腾的水银将灌满整条甬道。
“跑!”我拽起柳思思的手腕,朝着刑徒戈尖所指的方向冲去。
战术靴底传来诡异的吸附感,每块地砖都在释放强磁场。
杨教授的白大褂下摆突然燃起幽蓝色的火苗,他手忙脚乱地拍打着喊道:“这是厌胜之术!这些刑徒在给我们指生路!”
黑暗深处传来土行孙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我用余光瞥见某个矮小的身影在墓顶通风口一闪而过,他手中的金属探测器爆出刺目的电火花——正是我们三小时前在盗洞附近发现的同频信号。
柳思思突然将法医徽章甩向左侧墙壁。
当金属徽章与青铜壁接触的刹那,整面墙的云雷纹骤然亮起,为我们照亮前方十米处的石门。
门环上缠绕的青铜锁链正在自动解体,锁孔的形状与柳思思耳后的齿轮纹路惊人地相似。
“接着!”我将战术匕首抛给杨教授,“用刀柄上的激光切割器!”
青铜锁链崩断的瞬间,石门表面浮现出流动的汞银色符文。
那些符号与我曾在警局档案室见过的殷墟甲骨文截然不同,每个笔画都像是用流星轨迹书写而成。
柳思思突然踉跄着扶住我的肩膀,她皮肤下的齿轮纹路正与石门符文产生共振,莹蓝色的光芒透过战术服隐约可见。
“小心!”我突然按住她正要触碰石门的手。
洞察之眼残留的影像在视网膜上闪烁:当十二枚青铜币嵌入石门凹槽时,穹顶会降下如酸雨般的腐蚀液。
而此刻我们脚下的砖缝里,正渗出带着铁锈味的雾气。
土行孙的狞笑声从通风管道传来:“丁警官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他突然吹响某种骨笛,石门上的符文应声扭曲成倒悬的北斗七星。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在金色视野中看到那些符文正在重组——竟然与柳思思后颈若隐若现的机械纹路形成镜像对称。
杨教授突然倒抽一口冷气。
他的手电筒光束照亮石门顶端,那里赫然出现七个凹槽,形状与我们沿途收集的青铜币完全吻合。
更诡异的是,其中两枚正悬浮在凹槽上方缓缓旋转,表面的甲骨文与柳思思耳后纹路的裂痕严丝合缝。
“别动!”我厉声喝止正要上前的柳思思。
她战术服后背不知何时沾上了荧光粉末,在黑暗中勾勒出与石门符文相反的图案。
当我的视线与那些粉末接触时,左眼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这是洞察之眼在示警。
土行孙的脚步声突然在石门后方响起,带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回响。
我反手将柳思思推到杨教授身边,战术匕首划破掌心,任由鲜血滴落在石门前的青铜兽首上。
当血珠渗入兽瞳的瞬间,整扇门突然发出如洪荒巨兽苏醒般的低吼,门缝中溢出的蓝光将我们三人的影子投射在墓墙上,那影子竟呈现出三头六臂的古神形态。
柳思思突然抓住我流血的手,她耳后的齿轮纹路开始逆向旋转:“我的纳米机械在读取石门的生物信息……需要我们的dNA同步验证!”
就在我们手掌相叠按上门扉的刹那,整个墓室的气压骤然改变。
穹顶星图突然投射出立体的二十八宿,其中危宿星官的位置正对着柳思思的后心。
我听见土行孙气急败坏地砸碎某种仪器,而石门符文已经组成全新的卦象——那分明是十天干与十二地支的排列组合,却在柳思思皮肤泛起的蓝光中不断重组排列。
当最后一块青铜币自动嵌入凹槽时,石门突然变得像琉璃一样透明。
我看到门后翻涌的磁暴云团中,某个修长身影的轮廓正从量子纠缠态缓缓凝实,他指尖跳跃的电磁火花与柳思思的齿轮纹路产生着诡异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