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镜在胸口烫出焦糊味时,我正用消防斧劈开档案室密码锁。
老李举着防爆盾撞进来的瞬间,整面防火墙突然向地底陷落,露出隐藏的货运电梯井——那些沾着羊水的推车痕迹到这里全变成了焦油状黏液。
“负十八层?”柳思思的医用平板突然弹出全息投影,她沾着血的白大褂擦过我的肩膀,“妇产科地下车库只有负三层。”
我盯着电梯按钮上结痂的指纹,忽然抓住张启铭正要按楼层的手。
应急灯在警用头盔上折射出诡异光斑,倒映在钢化玻璃的数字键上竟组成了双螺旋结构。
“让痕检科拿紫外灯照按钮缝隙,”解剖镜突然在胸腔里翻了个面,“那些绿色鳞状反光应该是胎盘膜。”
当电梯以失重状态直坠时,我对着防弹玻璃哈气。
冷凝水勾勒出的建筑结构图让特警队长倒吸一口冷气——整座医院地下被蛀成蜂窝状的培育舱,每个舱室都连接着产科病房的暖箱。
爆破组炸开最后一层混凝土的刹那,我后颈的汗毛突然集体转向东南角。
三十七个红点从热成像仪上消失的瞬间,柳思思突然将手术刀掷向通风管道。
金属碰撞声里,裹着襁褓的自动步枪从天花板的夹层里探出枪管。
“十点钟方向防爆玻璃有弹道修正痕迹!”我在撞飞两个战术小组的声波武器中翻滚,解剖镜烙在胸口的灼痛突然变成冰寒——这是“洞察之眼”即将触发的前兆。
视网膜炸开蓝光的刹那,整个世界变成浸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
那些飞溅的弹壳凝固在半空,露出上面用脐带血绘制的奇怪图腾。
我顺着弹道轨迹倒推,看见十五分钟前的监控画面:穿着防护服的家伙们正把某种胚胎状的胶质物塞进消防管道。
“老张带二队去b区截断冷却液管道!”我扯着喉咙喊出声时,太阳穴已经迸出毛细血管,“那些培养罐连着太平间的液氮系统!”
爆破产生的硝烟突然被腥甜的雾气浸透。
柳思思的急救箱在混战中弹开,手术器械叮叮当当落在我脚边。
她染血的乳胶手套擦过我开裂的虎口,我这才发现她腰间别着产科用的胎心监护仪——屏幕上的波形图正与某个加密频段的无线电波共振。
当犯罪头目从培育舱背面破窗而出时,我正踩在某个抽搐的武装分子背上。
那家伙防护面罩下露出半张布满妊娠纹的脸,防弹衣里掉出胎盘形状的储能电池。
解剖镜突然发出子宫收缩般的规律脉动,我眼前的钢架结构瞬间透明——三条暗红色应急通道在地底交织成脐带状的闭环。
“他要从废弃的母乳库房逃跑!”我撞开正在换弹夹的特警,后腰撞上自动贩卖机。
柳思思突然将葡萄糖注射液泼向空中,飞溅的液体在子弹擦过的气流里折射出虹光——那正是头目奔跑时斗篷掀起的弧度。
追到冷藏室门前时,我听见婴儿啼哭般的警报声从每个通风口涌出。
柳思思扔过来的尸检记录本被我垫在密码盘下方,她三个月前标注的尸斑分布图竟与按键磨损痕迹完全重合。
当钢门弹开的瞬间,十八个装着浑浊液体的恒温箱同时亮起警示灯。
犯罪头目站在环形控制台前,手术刀正抵着某个连接着无数导管的玻璃罐。
我看着他掀开兜帽露出与张院长相似的脸,突然明白那些绿色瞳孔意味着什么——培育舱里的胚胎正同步眨动着同样的眼睛。
“丁先生觉得生命从何时开始计算?”他的指尖在操作屏上划出dNA链状的密码,“当精卵结合的第0.0001秒,还是……”突然炸响的低温警报吞没了后半句话,所有显示屏同时跳出子宫收缩压的监测曲线。
解剖镜在此时突然穿透我的第三根肋骨,我看见自己心脏表面浮现出与消防栓编号相同的烙印。
柳思思的呼救声从某个正在闭合的暗道传来,而头目背后的观察窗正在渗出带着胎脂的泡沫——那后面隐约传来类似心脏起搏器的震动,频率与张院长死前的痉挛完全一致……
防爆玻璃在声波武器的共振中炸成棱形碎片,我借着解剖镜最后的余温锁住头目手腕。
那些导管里涌出的羊水突然沸腾,却在沾到我胸前伤口时凝结成冰晶——柳思思三个月前缝在我衬衫夹层里的止血钳,此刻正发出与胎心监护仪相同的蜂鸣。
\"生命从你偷走别人未来那刻开始计算!\"
我扯下警用腰带缠住他脖颈的瞬间,三十七个培育舱突然集体爆裂。
特警队的电磁网罩下时,那些绿色瞳孔的胚胎竟在空中组成双螺旋结构,最终坍缩成张院长临终前攥着的平安符形状。
柳思思踹开暗门冲进来时,手术刀精准挑飞头目藏在臼齿里的氰化物胶囊。
她染血的发丝扫过我眼前,急救箱里弹出的束缚带自动缠住还在抽搐的犯罪头目。
我跪在满地粘液中喘息,看见自己倒影在羊水里的面容正与那些胚胎的绿瞳重叠。
庆功宴的镁光灯晃得我睁不开眼时,掌纹解锁的审讯室里正传来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犯罪头目被固定在全透明拘束椅上,他太阳穴位置的皮肤突然裂开细缝,露出里面微型芯片的金属光泽。
\"你们真以为摧毁的是主脑?\"他的声带在超声波震荡中产生重音,\"那些在女大学生子宫里埋了三个月的种子......\"
张启铭一拳砸在单向玻璃上,我按住他肩膀的手突然不受控地颤抖。
解剖镜在肋骨间发出妊娠反应般的酸胀感,视网膜上浮现出医科大学解剖楼的3d建模图——每个窗口都在渗出与培育舱相同的绿光。
庆功宴蛋糕上的奶油还在往下淌,我借口去洗手间却在安全通道撞见柳思思。
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胎心监测图纸,上面用凝血酶标注的坐标正是我母校的生物实验室。
\"你心脏表面的烙印在扩散。\"她突然用镊子夹起我领口的蛋糕碎屑,那些奶油在手术灯下显露出类似羊水培养液的菌落形态,\"今早给你做体检时......\"
医院天台的夜风卷着消毒水味灌进喉咙,我望着城市霓虹中格外昏暗的大学城区域,忽然想起头目被捕前用脚趾在血泊里画出的符咒。
那图案此刻正在我掌纹里发烫,与三年前宿舍楼集体昏睡事件的监控录像完美重合。
庆功宴场的香槟塔突然集体爆裂时,我正盯着手机里跳出的匿名邮件。
附件是张被荧光标记的校园地图,那些交错的红线分明是培育舱里人造脐带的复刻版。
柳思思发来的检测报告在此时弹出——我伤口渗出的组织液里检测出了与大学城地下水相同的同位素。
警局荣誉墙映出我胸前的金色勋章时,犯罪头目在特殊关押室哼唱的摇篮曲突然让所有电子设备死机。
监控画面最后定格的瞬间,我看见他裂开的嘴角露出半枚校徽形状的金属片。
夜雾漫过大学城钟楼时,我蹲在实验楼后墙根点燃最后一支烟。
打火机的火苗突然扭曲成胚胎蜷缩的形状,烧焦的墙皮簌簌落下,露出里面用脐带血绘制的符咒——那正是头目在培育舱操作屏上划过的dNA链状密码。
解剖镜突然在肋间发出胎动般的震颤,我望着栅栏内飘着晨读声的教学楼,掏出柳思思偷换给我的校园一卡通。
卡面在月光下泛起绿莹莹的波纹,图书馆借阅记录显示我借过的《妇产科学》被人续借了三十七次。
保安亭的灯光扫过我藏在外套里的警用匕首时,解剖楼顶层的窗户突然同时亮起。
那些晃动的白大褂身影在窗帘上投下夸张的剪影,某个抱着婴儿标本的轮廓正朝着校门口缓缓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