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铁军脸上的疑惑不似作假,老王家全都懵了:截掉的不是腿吗?
怎么感觉脑子也没了?
王铁军看着王家人盯着自己,关键是,眼前的王家人比他记忆中年轻太多,立马疑惑地追问起来:
“爸,妈,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我这是怎么啦?
琪琪呢?
还有,你们怎么穿得像讨口的(乞丐)一样?”
听到王铁军一连串的问题丢过来,王家人纷纷急红了眼:
“老二,你这是怎么啦?”
“你是不是脑壳痛?”
“对啊,二哥,你脑壳痛不痛?怎么说胡话啊?”
……
王家人对着王铁军追问的时候,看见王铁军眉毛拧成毛毛虫形状,脸色变得狰狞扭曲,嘴里发出低吼,双手双脚痛苦地挣扎起来,顿时一个个都快急哭了:
糟了,糟了,老二要是成了傻子,贾雅婷还要不要啊?
王铁军动手术的时候,周招娣和王胜利都没掉一滴眼泪。
可是,此时此刻,却急得哭了起来。
王老头颤颤巍巍地扶着病床站着,扯着嗓子冲外面喊:
“医生,医生,快来,出事了,出事了!”
周招娣则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乱蹬着哭喊:
“啊,天杀的医院啊,我家老二进来时好好的一个人,被你们这帮丧良心的害成这样啊,没了腿就算了,还变傻了啊!
我说不用麻药,不用麻药,好好的一个人被麻昏了对脑壳能没有影响?
老娘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们这些庸医拼了!”
“二哥,二哥,我是铁根啊,你还认识我不?”
王铁根急红了眼,拽着抽搐的王铁军紧张地追问着!
旁边的王大宝被这突然的一幕吓得哇哇大哭,何春花担心被骂,一边捂着儿子的嘴,一边把闺女往怀里带,眼神也担忧地望向王铁军……
医生护士听到动静跑进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鸡飞狗跳的一幕,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赶忙追问:
“怎么啦?”
“病人出什么事啦?”
……
周招娣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拽着医生的白大褂,凶神恶煞地哭嚎起来:
“怎么啦?
你们为了多赚点钱,哄着我们答应做手术的时候麻醉,现在我儿子变成傻子了,你们赔我一个儿子啊……”
周招娣哭得撕心裂肺,看得跟在后面的护士心中疑惑:之前是她看错了?这老太怎么挺关心她二儿子的样子?
跑在前面的医生听了周招娣的话,再看着病床上像是羊癫疯发作的王铁军,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真是出了医疗事故吧?
糟了,他就说大过年的不适合见血!
现在好了,今年怕是升不成主任了!
忍住慌乱的心,医生尽量安抚着周招娣的情绪:“婶子,你放心,如果真是我们医院的责任,我们一定会负责的。
病人之前有发作过羊癫疯吗?”
医生这话刚一出口,周招娣立马不乐意了:
“你什么意思?
你是觉得我儿子之前就有病,故意讹你们?
你想要推卸责任也不能朝我们身上泼脏水啊!
我儿子之前好歹也是军人,身体那叫一个好,怎么会有羊癫疯?
明明就是你们治坏了我家老二,你们赔,你们赔我啊……”
周招娣撕心裂肺哭嚎着的时候,老王家的人也愤怒地瞪着医生护士:他们可还指望王铁军捆住贾雅婷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呢!
王铁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以后还怎么享福啊!
医院的保安听到动静,追上来帮忙控制住王家人,脱开身的医生护士走到病床前,仔细观察着王铁军的情况,越看,越觉得对方像是羊癫疯发作。
当机立断,就给王铁军推了一针镇静剂。
随着药剂进去,王铁军渐渐安定下来,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看到这样,医生护士都松了口气,冲着王家人语气不善地说了起来:
“他就是羊癫疯发作了,你们看,一针下去就好了,别想赖在我们医院身上!”
大初一的加班本来就烦,遇到这种事更烦!
等到医生护士离开,王家人失魂落魄地聚在一起:
“老二怎么会有羊癫疯?之前也没见他发作过啊!”
“就是啊,之前也没有啊!”
“说不定之前也发作过,只是我们没瞧见罢了!”
……
回想起之前自己一家子对王铁军的态度,王家人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
默认王铁军有羊癫疯之后,王家人的脸色变得担忧起来:
“老二现在没了双腿,又有羊癫疯,贾雅婷知道了,会不会跑啊?”
“跑?跑哪里去?全国人民都解放了,她跑哪里去?”
“就是,她可是二哥领了证的媳妇,法律上的爱人,二哥这样子,她敢跑,外人的唾沫星子都要淹死她!”
“是这个理,但是,关系能不闹僵还是别闹僵,那女人吃软不吃硬,好好哄着,还不是什么好处都到咱们手里了?”
“对,对,对!咱们嘴严一点,老二羊癫疯的事咱们也当不知道,能瞒就瞒过去!”
……
一家子聚在一起商量的时候,病床上挨了一针的王铁军并不好受:
两股不同的记忆在他脑海中冲撞融合,疼得他难受。
刚刚睁眼的他,并不是和贾雅婷结婚的他!
在他的记忆中,他和赵梦琪摆酒之后就回到了阳城军区,他倒是想骑驴找马看看能不能找个城里的姑娘结婚,找个好对象当跳板!
可是,他挑别人的时候,别人也挑他!
他一个乡下出身的小兵,一无背景二无能力,条件在城里根本不算出挑,挑了几年都没能找到合适的对象。
恰好这时候,赵家几兄弟摆摊做生意挣到了钱,赵梦琪那女人因为在老家照顾公婆瘦了许多,从嫁给他时的大肥婆变成了附近有名的村花,他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总算是赏赐一般地和赵梦琪圆了房。
圆房后,赵梦琪对他更是死心塌地,不仅他在部队的津贴不用寄回老家养家,对方还隔三差五给他寄东西到部队里来,当时可羡慕坏了不少部队里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