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哥儿?”她有些诧异。
开门的是张官差,他身后跟着许鸣玉。
门一打开,许鸣玉连忙进来。
“大姐姐,你没事吧?”他颇为关怀,顺带看了许鸣铮一眼。
许靖央摇头。
张官差拱手,说:“许大小姐和二少爷受委屈了,事情已经查明,您二位可以离开官府了。”
待走出官府,才发现外面马车罗列,各家侍卫举起的火把,将官府门口照的犹如白昼。
威国公和许夫人翘首以盼,看见他们以后,两人最先冲上来,一把抱住许鸣铮。
“儿啊,别怕,你安全了,跟娘回家!”许夫人哽咽。
梁氏和大伯也来到许靖央跟前:“你受委屈了,还好事情查明,跟你和铮哥儿没关系,还立了功。”
“立功?”许靖央假装不解。
梁氏说:“这件事回家再细说。”
这时,有人走来,语气温和问:“鸣玉,你阿姐的事,解决了吧?”
许鸣玉立刻回以谦笑:“允深兄,多谢你帮忙。”
他立刻为许靖央引荐:“大姐姐,这位是陆允深陆大人,是我们御林军的带刀队尉。”
陆允深一袭青褐衣袍,气质干净沉稳,看起来二十来岁,朝许靖央拱手。
“许大小姐受惊了。”
许靖央回礼。
她心中却暗自皱眉,陆家,乃皇后的母族之姓,而陆允深现在虽然还不起眼,可许靖央对他的名字如雷贯耳。
因为他是皇后的亲外甥,日后的御林军大统领。
看着文质彬彬,实际上有一身好功夫。
她弟弟怎么会跟陆家的人这么熟稔?
许鸣玉说:“多亏了允深兄,我将大姐姐的冤屈告诉他,他立刻帮忙,托人快速督办此事,才能在短短四个时辰内查清楚,大姐姐是无辜的。”
陆允深含笑:“花灯节那伙贼人皆是男子,许大小姐又出身名门,自然是被他们连累的。”
许靖央按捺下心中的波澜,她面上平静道谢。
“麻烦陆队尉了。”
“许大小姐无需客气,在下仰慕神策大将军的名声良久,能与鸣玉结识,是我的荣幸。”
简单一番寒暄,许靖央同家人离开。
陆允深含笑看着他们走了,笑容才变得意味深长。
许靖央没有跟威国公他们坐一辆马车,而是坐在了大伯母梁氏的这辆马车里。
一上车她就问情况,梁氏讲给她听。
官差和刑部的人,搜查之下发现了刘三那废弃的扁舟。
里面不仅有两套血衣,还有沾血的大刀。
大理寺的官员顺藤摸瓜,查问到刘三曾去过典当铺,而他典当的那枚玉佩,正是许鸣铮的。
由此可见他们早就将许鸣铮挟持了。
吴辉没有醒来过,郎中来了以后,他竟不治身亡,失血过多死了。
但是从赌坊、青楼还有铁匠铺收集来的证词和证人,都可以证明早在花灯节之前,刘三和吴辉两人就在筹谋犯案,他们甚至准备了蒙面。
大概是巡防司和刑部太想破案,不想一直被皇上问责,再加上种种证据确凿,刘三和吴辉都是偷鸡摸狗的闲散人事,也曾因盗窃坐过牢。
所以,他俩是板上钉钉的花灯节闹事的在逃匪贼二人。
梁氏笃定:“这件事明日皇上就会知晓,多半是要奖赏你和铮哥儿。”
许靖央的柳眉却一直皱着,没有舒展。
虽然事情的结果像她期待的那样发生了,可是过程有些意外。
她早已与萧贺夜通过气,他已打通人脉,为许靖央做保。
本来要等上个一两天,可现在皇后那边的势力,竟强行介入进来。
许靖央问许鸣玉:“你现在是丙字队,在外宫巡逻,怎么恰好认识了陆允深?”
陆允深年纪轻轻,因为皇后的关系,早就是御林军的带刀队尉了。
他多数时候应该在内宫行走。
许鸣玉说:“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大姐姐,上次通政殿夜半走水,我闯进去灭火,不慎被烧伤,统领得知此事,将我拔升去丁字队了。”
“也巡逻内宫,只不过在藏书阁范围内,不能去六宫,由此认识了允深兄。”
许靖央错愕:“你烧伤了?何时的事,给我看看。”
梁氏摇头叹气:“他固执,不肯叫你知道,怕你小看他。”
许鸣玉不好意思的笑笑,只说:“是小伤。”
他撸起袖子,靠近胳膊肘的手臂外侧,有一片食指长度的皱疤。
看得出当时伤势应该不算严重,但是烫掉了一层皮,起过水泡了。
许靖央皱眉:“通政殿是空的,就算烧了,也没有损失,何必进去冒险。”
许鸣玉却义正词严:“因为御林军里大家都很努力,我要是想闯出名堂,就得比他们更努力,更敢拼命。”
许靖央看着他眼中灼灼光彩,有些心疼。
她说:“玉哥儿,我不是反对你交朋友,只是你要记住,人情是最难还的债,以后不要轻易去求陆家的人,他们门阀太高,我们若想还人情,只怕要付出更多。”
许鸣玉一脸认真,显然是听进去了。
他轻轻点头:“我听大姐姐的,也怪我还没本事,若我有本事,就不用求人了。”
许靖央朝他抿出一弯笑。
“你已经做的很好,很优秀了。”
大伯在旁边跟着点头:“事急从权,靖央遇到危险,我们可不能不管,要我说,玉哥儿做的没错。”
梁氏拍了他一下:“靖央说的有道理,你别拆台。”
回到家中以后,许夫人去了许鸣铮的院子里,亲手给他梳洗头发,看着他额头上的疤,她再一次落泪。
这时,她看见许鸣铮在把玩两颗琉璃珠。
“铮哥儿,这是谁给你的?”许夫人问。
许鸣铮头也不抬:“大姐姐。”
许夫人讶异:“她给你这个干什么?”
许鸣铮刚要说,就捂住自己的嘴,摇头。
许夫人越发觉得奇怪。
她总觉得今晚的事怪异,许靖央看似无辜,怎么总觉得这事跟她的算计脱不了关系。
折腾一整天,威国公也吓着了。
他正在喝安神汤时,许靖央来了。
春云立刻起身请安。
“你这个逆女,还来干什么?我今日没骂你,你敢进来找骂。”威国公气儿不顺,对着她就是一顿批评教训。
许靖央面不改色:“父亲,我现在要同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关乎全家性命。”
威国公手中的药碗差点拿不稳。
他现在太害怕许靖央开口了。
“还有什么事,是你瞒着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