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足道的这番变化,令在场众人愕然失色,心生疑惑。
何以几句言词便能说服宗主?
难道这位看似平凡无奇的少年,其实是昆仑剑宗的底牌?
倘若真是如此,何足道又何必隐忍到现在?
众人心中困惑难解,只有少数见过独孤剑出手的人,并无太多惊讶。
尤其是天山剑宗的那几位修士,面色阴沉,毕竟众人在独孤剑那儿输掉了大量灵石,羞愧难当。
刘芒自是清楚独孤剑的实力,心中暗自期盼秦霄能为其出一口恶气,凑上前去,“大师兄,给他点颜色瞧瞧?此人如此嚣张,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秦霄傲气凛然,脸上满是轻蔑之色,冷冷地吐出一句:“此等蝼蚁,也配让我出手?你若有兴趣,自己去。”
刘芒闻言,缩了缩脖子,再不敢多言。
独孤剑缓步登上演武台,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秦霄,你这是害怕了?”
“跳梁小丑!”秦霄仅吐二字,便靠在椅背上,目光望向苍穹,再不看他一眼。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僵持。
毕竟秦霄乃是炼气巅峰,而独孤剑尚未踏入炼气境,差距悬殊,确非同一量级。
独孤剑看秦霄不应战,正考虑是否要展露一下修为,以震慑众人。
却听得天山剑宗主摇头叹息:“荒谬至极,昆仑剑宗竟派了这么个废物出来,罢了,顾长卿,你虽仅炼气五层,上去,把这小子打下来。”
天山剑宗主此言,实则暗藏玄机。
他见何足道对独孤剑信心满满,心中存疑,故而先派一名炼气五层的弟子上去试探虚实。
顾长卿闻言,心中苦不堪言。
日前主动挑衅独孤剑,结果被其重创吐血、灵器被夺,至今还没能赎回来。
此时上台挑战?无异于自取其辱。
只是宗主之命,岂敢不从?
顾长卿急得满头大汗,急中生智,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
“宗主,我今日身体不适,腹痛难忍,恐怕难以出战。……,还请宗主派其他师兄上场,扬我天山之威。”
顾长卿额头上渗满了细密的汗珠,面色如纸,沉浸在自己编织的谎言之中。
在场众人皆是一脸愕然,目光中满是困惑与不解,天山宗主拍案而起,怒声道:“放屁!我等修真者,以气养身,岂会生病?”
顾长卿闻言,神色一黯,随即跪倒在宗主面前,泪水滂沱,“宗主明鉴,我确是腹痛难忍。昨日练功,本欲服用玄虚草借此增进修为,不料却误食驼舌草,腹痛不止,……”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心生疑虑,但观其神色诚恳,似乎并非虚言。
天山剑宗中其他几位弟子,见到顾长卿的模样,心中隐隐不安。
“无耻!”
“真不要脸!”
……
天山宗主见顾长卿哭得如此凄惨,便不再苛责,转而厉声道:“张强,你上!”
顾长卿心中暗自得意,表面上仍保持着愁苦之态,但眼中却已难掩笑意。
见张强迟疑未动,天山剑宗主脸色愈发阴沉,冷声道:“莫非,你也身体不适?”
此言本是宗主一时气话,随口而出。
然而,张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故作痛苦状,咧嘴皱眉,似乎真的被腹痛所困。
“宗主明鉴,我与顾师弟一样,亦误食驼舌草,此刻实在虚弱无比……”
众修士闻言,毫不掩饰地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天山宗主,面如寒霜覆盖,眼神扫过之处,一股不寒而栗的寒意弥漫开来。
那些笑很开心的修士,赶忙收敛神色,端坐如初,尽管嘴角仍微微抽搐,满面绯红,极力克制着笑意。
张强勉强挤出尴尬的笑容,指向顾长卿,“全是因为他,硬说那是增进修为的玄虚草,结果,令我腹痛难忍……”
……
天山宗主,面色阴晴不定,懒得理这些废物弟子。
他凝视着演武场上的独孤剑,双眼不自觉地眯缝起来。
直觉告诉他,此事远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独孤剑外表平庸,毫不起眼,然而他仅仅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
那是一种深沉的自信,更是一种无形的“势”,就像一把沧桑的古剑插在那里。
众所周知,以力压人不如智取,而智取又不及借势。
独孤剑站在那儿就是这种无形的“势”。
天山剑宗这帮人太磨叽,独孤剑已经懒得看这些人继续演戏。
炼气八层的气息猛然爆发,直指台下一边端坐的秦霄,厉声道:“你,上来,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此言一出,全场震撼,一时陷入一片死寂,随后爆发出一阵喧嚣。
“什么?这小子,竟是炼气八层的修士!”
“我擦,之前看走了眼,连几位前辈也未察觉。”
“既是炼气八层,为何之前未曾参加比斗?是不屑于九幽之渊,还是怕死?”
“噤声,小声些。秦霄之前打伤的那位女修士,可是他的师姐,此番前来,怕是要寻仇。”
场下修士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转念一想,这独孤剑未免过于张狂,就凭他炼气八层的修为,就想挑战炼气九层巅峰的秦霄?莫非他藏有后手?
天山宗主眼神微眯,寒光闪烁。
何足道却面露笑意,微微点头:“不错,不错,一方果然教出了个好徒弟,老夫早就说过,此子必成大器。”
转瞬间,何足道心中涌起一丝愧疚。
这些年,宗门对独孤剑多有冷落,甚至停止了灵石的供应,而他仍能修炼至炼气八层,这等天赋实属罕见。
或许,除了独孤一方,我等均曾看错,当年的错误,今日又重现。
众人反应各不相同,马有才脸色阴沉,轻哼一声:“不过炼气八层罢了。有什么好炫耀的?。”
众人心中自有明镜。
且不论宗门八年来对独孤剑的态度与资源分配不公,单说独孤剑所修炼的乃是昆仑失传的绝学昆仑剑法,便已足以碾压马有才。
岳子枫此刻望着独孤剑,犹如发现珍宝一般,脸上皱纹更深,心中暗道:“此子当年就不寻常。”
雪山派中,那位倾城之色的女子,捋了捋耳畔的青丝,嘴角含笑,一双明眸宛如清澈的泉水,眼中的好奇之意愈发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