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天羽摩挲着青铜钱上的龙鳞纹,那冰凉的触感宛如一条冰蛇,顺着指尖迅速窜入经脉,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恍惚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画面: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将这枚青铜钱交到他手中,叮嘱道这是解开矿洞秘密的关键,可具体是什么秘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矿洞深处突然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是金属在痛苦地嘶喊。
整片岩层像被惊醒的巨兽般震颤,脚下的地面剧烈晃动,碎石簌簌地砸在他凝结冰霜的肩头,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好似砸在他的心头。
“这矿脉怕是镇着什么东西。”他翻手将青铜钱扣在掌心,靴底冰壳在后退时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那声音就像一把利刃划过玻璃,让他的耳膜生疼。
他心中暗自警惕,揣测着矿洞深处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恐怖。
血眸魔瞳尚未完全消退的猩红视野里,先前那些游走的血色符咒竟在岩缝中重新凝结,扭曲成类似困龙桩的阵纹。
那些符咒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好似一只只邪恶的眼睛在注视着他,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更加寒冷,仿佛被这股邪异的力量冻结。
三丈外的矿道拐角突然喷出暗紫色浓雾,那浓雾如汹涌的潮水般迅速蔓延,带着刺鼻的气味,呛得他咳嗽起来。
十数道黑影贴着洞顶疾掠而来,速度快如闪电,只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残影。
那是些半人半蝎的怪物,尾钩泛着幽绿毒芒,那毒芒好似来自地狱的幽光,透着致命的危险。
甲壳上密布着血色纹路,与岩层下的阴影如出一辙,在昏暗的矿洞中显得格外狰狞。
“血煞养出的孽畜!”臧天羽旋身躲过当先扑来的蝎爪,矿镐裹挟着灵力劈在怪物关节处,却只溅起一串火星。
那火星在黑暗中闪烁,好似夜空中的流星,转瞬即逝。
腥风扑面间,他后颈寒毛陡然竖起——五道毒钩从不同角度封死了退路。
他心中一紧,意识到自己陷入了绝境。
千钧一发之际,掌中青铜钱突然发烫,那热度好似一团火在掌心燃烧,烫得他几乎握不住。
臧天羽福至心灵地将灵力注入其中,龙鳞纹路骤然亮起青光,凝成半透明龙影盘绕周身。
那龙影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让他感到一丝安心。
毒钩撞在光幕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那声音清脆响亮,在矿洞中回荡。
最近那只邪物的尾钩当场崩断,断钩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凄厉嘶吼震得矿壁簌簌落灰,更多邪物从雾中显形。
它们开始喷吐带着腐蚀性的血雾,那血雾如同一团团红色的乌云,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被沾到的岩壁立刻熔出蜂窝状的孔洞,发出滋滋的声响,好似皮肉被灼烧。
臧天羽借着龙影护体且战且退,靴底冰壳早已被血雾蚀穿,脚掌传来火辣辣的灼痛,那疼痛如千万根针在扎,让他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他咬紧牙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活下去。
矿洞内部烟雾缭绕,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和腐臭气味,通道蜿蜒曲折,深邃黑暗,两侧的岩壁湿漉漉的,不断有水滴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在这时,“这不是巧了么?”矿洞上层突然传来赵刚沙哑的狞笑。
那笑声在矿洞中回荡,充满了恶意和嘲讽。
十丈高的岩架上,去而复返的灰袍修士带着五名手下,手中困龙索正闪着寒光:“臧道友这般狼狈,不如让赵某帮你照看储物袋?”臧天羽心中暗恨,没想到这赵刚竟如此贪婪,在他危难时刻落井下石。
三道冰锥破空袭来,精准打在龙影光幕的同一位置。
那冰锥带着呼啸的风声,好似三把利刃刺向他。
本就黯淡的青龙虚影哀鸣着消散,臧天羽闷哼着撞在岩壁上,喉间泛起腥甜。
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仿佛被重锤击中。
赵家修士趁机抛出数十张爆炎符,将邪物的注意力引向下方。
那爆炎符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好似流星般坠落,随后爆炸开来,发出巨大的声响和耀眼的光芒。
“接着耗啊!”赵刚踩着悬浮的冰轮,看着下方被双重围攻的身影,痛快地扯开衣襟。
他胸前挂着块新玉佩,雕纹与先前炸碎的那块完全相同:“等这些血蝎把你啃成骨架,老子会记得给你坟头浇壶烈酒!”臧天羽心中怒火中烧,他发誓一定要让赵刚付出代价。
臧天羽抹去嘴角血渍,后背紧贴着沁出冰霜的岩壁。
那岩壁的寒冷透过衣衫,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邪物的复眼在暗处泛起红光,好似两盏红灯笼,透着诡异和邪恶。
赵家修士的困龙索正在头顶织成天罗地网。
他垂眸看向掌心开始发烫的青铜钱,裂纹中渗出的血珠正被钱币缓缓吸收。
看着青铜钱的变化,他心中充满了疑惑:这青铜钱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它与矿洞深处的龙尸又有什么联系?
矿脉深处传来闷雷般的响动,那声音低沉而雄浑,仿佛是大地在咆哮。
所有血色符咒同时亮起,那光芒更加耀眼,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更加压抑。
臧天羽忽然察觉体内灵力运转滞涩——这不是寻常邪物,整座灵矿根本就是座正在苏醒的炼魔大阵。
他心中一惊,意识到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
那些游走的血咒像活过来般攀上他的靴面,试图钻进皮肤。
他能感觉到血咒传来的阴冷气息,好似一条条冰冷的蛇在爬动。
“别让血煞入体!”上方突然传来苍老的惊呼。
王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赵家修士后方,手中铜锣敲出震耳欲聋的声浪:“这是古战场逃出来的血魔卫,见血即狂......”那声浪在矿洞中回荡,震得他耳朵生疼。
话音未落,赵刚的冰轮已洞穿老者肩胛。
爆开的血雾让下方邪物集体发出亢奋的尖啸,那尖啸声尖锐刺耳,好似一把把利刃刺向他的耳膜。
它们的甲壳开始龟裂,露出里面流淌着岩浆的躯体。
整个矿洞温度急剧攀升,先前凝结的冰霜化作猩红蒸汽。
那蒸汽弥漫在矿洞中,让他感觉仿佛置身于蒸笼之中,呼吸困难。
臧天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血眸魔瞳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
在青铜钱吸收第十滴精血时,他终于看清岩层深处的东西——八条断裂的玄铁锁链,正栓着半具山岳大小的龙尸。
每块龙鳞都刻着与青铜钱相同的纹路,而那些所谓的“邪物”,不过是龙尸伤口里滋生的血痂。
看到这一幕,他心中恍然大悟:原来青铜钱与龙尸有着如此紧密的联系。
“原来如此......”他舔了舔被血雾灼裂的嘴唇,任由魔瞳的纹路爬满半边脸颊。
当赵刚的冰锥再次袭来时,储物袋突然传出百块血髓矿共鸣的嗡鸣,仿佛某种古老仪式开启的前奏。
那嗡鸣声低沉而神秘,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臧天羽眼尾绽开的血色纹路突然爆发出刺目红芒,青铜钱在掌心熔成液态金辉。
当第二波冰锥挟着破空声袭来时,他猛然抬头——两道赤色光柱自瞳孔激射而出,沿途血雾如同遇见烈阳的残雪般消融。
那光柱耀眼夺目,带着强大的力量,让他感受到了自身的强大。
“血魔卫?不过如此!”他的声音裹挟着金石相击的铮鸣。
猩红射线横扫之处,半蝎邪物的甲壳发出瓷器碎裂的脆响。
那些流淌岩浆的躯体还保持着扑杀姿态,却在触及光柱的瞬间化作齑粉。
赵家修士抛出的爆炎符尚未炸开,就在空中燃成灰白色的余烬。
“这...这是炼气期?”赵刚的冰轮在高温中开始融化,鞋底传来皮肉焦糊的气味。
那气味刺鼻难闻,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他惊恐地看到臧天羽踏着沸腾的血雾凌空而起,那些试图钻入其体内的血色符咒,此刻竟如朝拜君王般环绕飞舞。
臧天羽五指虚握,散落的血髓矿突然悬浮成环。
青铜钱熔化的金液在掌心凝聚成三寸小剑,剑脊上龙纹正吞吐着血色雷霆。
当他并指划过剑锋时,整座矿脉都响起苍凉的龙吟。
“破!”血色剑光呈扇形炸开,三十丈岩层应声崩裂。
赵家修士的困龙索寸寸断裂,化作漫天铁屑。
赵刚胸前玉佩轰然炸碎,飞溅的玉片在他脸上划出七道血痕。
这个方才还嚣张跋扈的灰袍修士,此刻却像被掐住喉咙的鸭子般发不出声音。
“滚!”臧天羽甩袖卷起腥风,残余剑气将赵刚等人掀飞出矿洞。
当他转身看向满地狼藉时,血眸魔瞳的纹路突然蔓延至颈侧,青铜小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王老头捂着肩头血洞踉跄走来:“少侠快收术法!
这矿底......”
话未说完,众人脚下突然传来山崩地裂般的震动。
先前被血魔射线扫清的暗紫色雾气,竟从岩缝中渗出更加浓稠的猩红。
那些破碎的邪物残骸开始蠕动重组,断裂的蝎尾钩自动飞向矿脉深处。
臧天羽踉跄着单膝跪地,喉间涌上的鲜血将齿缝染得猩红。
血眸魔瞳正在疯狂抽取丹田灵力,视野中却浮现出更恐怖的画面——那具被锁链禁锢的龙尸正在缓慢抬头,空洞的眼窝里亮起两团幽火。
“当啷!”青铜小剑坠落在地,剑身龙纹渗出黑色血渍。
方圆百丈的血髓矿同时亮起诡异符咒,先前被斩灭的邪物竟在血雾中重生。
它们的甲壳布满骨刺,尾钩末端张开布满利齿的嘴,喷出的已不是毒雾而是岩浆。
王老头突然扯开胸前染血的衣襟,露出心口处龙爪状烙印:“这是镇矿人代代相传的禁制,少侠速将灵力注入......”
矿脉深处突然炸开震耳欲聋的咆哮。
整片岩层如波浪般起伏,无数血手印从四面岩壁渗出。
臧天羽刚触及老者心口烙印,就感觉指尖传来灼烧神魂的剧痛——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温度。
“晚了......”王老头七窍开始渗血,声音变得如同砂纸摩擦,“血魔卫只是看守,真正的......”
又一声龙吟截断了话语。
这次所有人都听得真切,那声音里裹挟着跨越千年的怨恨与饥渴。
臧天羽背后的岩壁轰然坍塌,露出深不见底的渊隙。
沸腾的血浆从地缝中涌出,凝聚成八条与锁链形状相同的血龙。
储物袋里的血髓矿突然集体浮空,在臧天羽周身结成血色星图。
他感觉心脏仿佛被无形之手攥住,丹田气海掀起滔天巨浪。
血眸魔瞳不受控制地持续运转,竟开始主动抽取地脉中的煞气。
当最后一块岩顶坍塌时,月光混着血雾倾泻而下。
臧天羽在扭曲的视野中看到,自己投在岩壁上的影子——那分明是生着龙角与骨翼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