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与纨绔，双向奔赴的暗算 第33章 责任

人生无常，无非就是大悲大喜，大起大落，落落落落落落落……

——写在开篇

沈家老太爷年近古稀，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不能说宠辱不惊，亦是看淡了许多俗世。

如今老人家四世同堂，喜得重孙，一场弥月之喜来了锦城半数的贵人，哪怕是墨王府前头娶姜雪璃都没这么大的排场呢！

这天大的荣耀，必定是要在族谱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更甚至，他将来闭上眼，下去都能跟沈家列祖列宗坐一桌，好好吹嘘一番……

沈老太爷胡子开心的飞起——他这次真是面子里子都有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素来节俭的老人大手一挥，银钱开路，吩咐沈管家务必要把这场满月宴办得声势浩大，不能丢了沈家的排场！

院子里桌子摆不下，那就摆到院子外，沈家大门口一条街全线封路，挤挤挨挨摆满了桌子。

府里准备的席面不够，直接包下锦城大大小小数十家酒楼，珍馐美宴做好快马加鞭送到沈家……

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谁见了都要夸一句“排场！”

临近正午，沈老太爷亲自去后院请今天最尊贵的贵人墨世子上座。

前院宾客谈笑风生热闹非凡，大家都找了位置等待开席，沈家下人忙着服务贵客，老太爷往后花园的路上，没碰到一个人。

沈家占地面积极大，前院去后花园要走很长很长的一段路。

沈老爷子心里琢磨着后花园这些贵客应该如何安排座位。

王家千金和苏家小姐倒是好安排，直接和她们家女眷坐一桌就好。

墨司渊和墨司曜是兄弟，坐一桌。

墨司曜和姜雪璃是夫妻，坐一桌。

墨司渊和姜雪璃男女有别，坐一桌似乎有点不合适？

把姜雪璃安排到姜大夫人那一桌吧，今儿瞧她们母女\/姐妹相处挺和气的，应该不会打起来……

沈老太爷在心里默默安排好了贵客座位，万万没想到，姜雪璃母女\/姐妹没打起来，墨家兄弟打起来了——

后花园中一地狼藉，原本修剪整齐的灌木丛东倒西歪，碗口粗细的树干拔地而起，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而平日里供人休憩的石桌和石凳全碎成了粉齑。

“看来今儿高兴坏了，都出现幻觉了。”

沈老太爷一拍脑门，后退几步，重新从小路走进来。

后花园依旧是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

沈老太爷心都凉了。

后花园毁就毁了，回头种点树修整修整，费不了多少功夫。

他的贵客们怎么那么狼狈……

他不敢置信地四下扫视一圈，站的站，坐的坐，躺的躺……

墨司渊端然立于湖边，北风猎猎，吹的他青丝飞舞，衣袂飘飘，远远望去，依旧是个芝兰玉树的美男子。

沈老太爷年纪大，眼神却很好，一眼看到了他嘴角扎眼的淤青，衣裳上还沾染了一些草屑碎叶。

他身旁几步远的地方，姜雪璃裹着披风，衣衫凌乱的墨司曜正跪坐在草地上，拿干布给她擦着头发，

他一边擦，一边一遍遍地催着墨书，“马车准备好了没？墨竹拿个暖手炉怎么拿半天还没拿过来？你赶紧过去看看，让他快一点，阿璃唇都冻紫了……”

苏家两个嬷嬷紧紧搂着苏浅音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暖和着她们的姑娘。

苏浅音被墨司曜踹进湖里的那一刻，两个嬷嬷人在原地站，魂在天上飞。

那可是她们苏家全府上下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姑娘呀，风大一些都怕刮疼她的皮肤，一点点磕磕碰碰都要让苏大夫人心疼垂泪的心肝儿呀！

姜雪璃那句调侃的话不夸张，她们苏家姑娘就是玉做的玉人儿！

墨司曜竟然把玉人儿踹到湖里，他，他，他是怎么敢的！

别说她们家姑娘身子骨柔柔弱弱，就算是寻常百姓家养的皮实的大姑娘，这大冷的天掉进湖里都要遭大罪！

两个嬷嬷可以预见，她们没保护好姑娘，回去定是要受到重罚，甚至如果大姑娘有点风寒感冒，苏大夫人打死她们也不是不可能……

远处，墨竹从小路那头飞奔而来。

墨书赶紧上前接过暖手炉，递到墨司曜手里:“爷，先给少奶奶暖暖身子，然后找个屋子给少奶奶换上冬雪的衣裳吧？”

冬雪刚伺候主子没多久，遇到事不知道如何处理，也不过是在一旁拼命点头:“少奶奶，您衣裳都湿透了，风寒感冒还没什么关系，吃点药就好了，天气这么冷您掉进湖里，别回头落下什么病根……”

小丫头从前在厨房烧火，后来跟着姜雪璃，从来没人教她规矩，说话就不懂得弯弯绕绕，想到什么说什么。

墨司曜听得脸色越来越黑，把帕子塞到冬雪手里，“你带少奶奶去换衣裳。”

冬雪忙不迭应下，抱着姜雪璃往后头的空屋子跑去。

墨司曜见她们走远，转过身，飞起来就是一脚踹到墨司渊腰上。

这一脚用了大力，墨司渊被踹得倒退几步，勉强站稳身体，瞪着他:“你还没打够？”

墨司曜不说话，飞身过去又是一脚。

墨司渊躲过这一脚，攥住他的手腕，“你再踹我一脚试试看？”

一脚接一脚，墨司曜毫无章法地乱踢。

墨司渊躲着他的攻击，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还手。

没成想墨司曜得寸进尺，脚踹还不够，手抡圆了，一拳冲着他的面门砸去。

墨司渊侧了侧身子，拳风擦着他的鼻梁而过，落在他的脸颊上。

“嘶——”

墨司渊痛的眉头紧皱。

特么的，这一拳要是砸到他鼻子上，鼻梁都要断了！

墨司渊火大，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到他脸上，“你发什么疯？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至于要跟我打的你死我活？你把苏小姐踹下湖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墨司曜没管脸上的巴掌，顺手还了墨司渊一巴掌，“谁先踢谁下湖的？你就算不把阿璃当弟媳妇，她也是个姑娘家，你一个大男人对女人动手，你特么好意思？”

墨司渊长这么大，连幼时习武的时候都没挨过打，没想到当着苏浅音的面被墨司曜一顿揍，还挨了一耳光，

如果墨司曜不是他亲弟弟，墨世子绝对要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折断！

偏他理亏，挨了打还不能还手。

墨司渊憋屈地压低声音和墨司曜商量:“我踹了姜雪璃，你踹了苏浅音，我们都有错，就两相抵消了吧？”

苏家方脸的嬷嬷冲着墨司渊怒目而视:“墨世子，你惹得祸为什么要我家姑娘替你挨这一脚？”

墨司渊词穷，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哪里知道墨司曜动作那么快？

如果可以的话，他倒宁愿墨司曜踹的是他。

墨司曜倒是敢作敢当，“你们别怪他，是我踢苏小姐的，是我的错。”

“他那么喜欢你们家姑娘，哪里舍得我踢苏小姐？你们难道没看到我都被快他揍成猪头了吗？”

两位嬷嬷看着他鼻青脸肿的一张脸，哑火了。

王楚楚今儿真是走背字。

今天的事说起来和她没关系，但一切又因她而起——

首先是苏浅音想替她争取幸福，

然后是姜雪璃嫌苏浅音多管闲事，

再然后是墨司渊护着苏浅音，和姜雪璃起了冲突，

接着是姜雪璃以一敌众挑衅在先，

紧接着是墨司渊踹姜雪璃在后，

最后墨司曜护妻心切踹了苏浅音，

一环扣一环，公有理婆有理，

她都不知道该怪谁。

她只问墨司曜:“你哥踢了姜雪璃，你也踢他不行吗？为什么非得踢音音？”

墨司曜理所当然:“他踢我喜欢的姑娘，我也踢他喜欢的姑娘才公平。”

苏家圆脸的嬷嬷都快气笑了:“你们墨王府还真是与众不同，男人干架，受伤的却是女人，好好好，真是太好了，我回去会如实禀告我们家老爷夫人的。”

墨司曜纵身飞过去，掐住她的脖子:“你要如实禀告什么？你家姑娘还没碰到水我哥就把她捞起来了，你家姑娘比谁高贵啊，半点磕不得碰不得？想告状是吧？小爷先弄死你，你给你家老爷夫人托梦告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