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超级超级难闻的味道!
像一百个大汉几天没洗脚的臭脚丫味,又像大夏天饭嗖了几天,
墨司曜没被布巾上头的蒙汗药药倒,倒是差点被熏晕过去。
靠,哪个王八蛋找死?
墨司曜手肘往后狠狠一顶,两根手指捏起皱巴巴的一团布巾一股脑塞到那人嘴里。
身后偷袭的汉子许是没料到他竟然没被蒙汗药放倒,愣了一瞬,接着感觉嘴里一股恶臭,熏的他干呕几声。
拐角藏着的几个汉子嗅觉大概不灵敏,这会儿才闻到臭味儿,纷纷掩住口鼻。
领头的张三低声呵斥前头一个矮胖的壮汉:“老王,你特么的是把布巾藏鞋底了吧?”
那个叫老王的嘿嘿傻笑:“昨儿袜子丢了找不到,鞋子硌脚,我就拿布巾垫了垫。”
“你特么的咋吝的埋汰?”张三嫌弃地捂着鼻子,往旁边挪了挪身体。
有汉子小声问:“李四怎么没了动静?该不会是老王的脚太臭,以毒攻毒把蒙汗药都给解了吧?”
他边说边探出身体想看看情况。
张三拉住他,甩手一巴掌呼到他后脑勺上,“你急什么?安静点,别整出动静吵醒南边那位。”
他口中南边那位,指的是住在地字号房间里的王宴。
如果姜隽承他们在这儿,就会发现这些个汉子正是下午在田里干活的“老农”,
这群“老农”农活干得稀碎,
刨地刨出一个洞,除草把地里种的秧苗全拔光了,更别提几个拉犁耕田的,几轮犁过去,一块田里寸草不生。
也不知是哪个农户遭了这无妄之灾,好好种个地,竟叫人掘地三尺,连根草叶子都给他留……
不提那未知的倒霉的农户,只说这些个汉子压根儿不是老农,他们的真实身份是锦城外一窝占山为王的土匪。
从墨司曜一行人出了锦城,这些土匪就盯上了这群虽然带了许多护卫,但个个细皮嫩肉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的“肥羊”。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看起来都没有战斗力。
起码王宴就长了张极其不好惹的面相,张三个人非常忌惮王大人——
至于为什么张三知道王宴姓王?
因为他听到姜雪璃他们喊他王大人。
护卫太多,张三怕被发现踪迹,领着几个手下一路乔装打扮成各种身份的路人,还不敢跟的太紧。
眼见这群“肥羊”住进锦华客栈,张三在隔壁另一家老破小的住宿店开了间大通铺。
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挤在一个小屋子里,门窗紧闭,空气不流通,甭提多难受了。
好容易等到夜深人静,亲眼见到王宴进了南边最靠边的屋子,落下门栓,吹灭烛火后,
张三摸到了东边的天字一号房。
以他多年喊口号(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的经验,这些贵公子里墨司曜的身份最贵重——
不得不说,他看人还是挺有眼光的。
墨司曜不仅身份最贵重,看起来也最软柿子,
再者,与他同屋的姜雪璃长得柔柔弱弱,下了马站都站不稳,
还能有比他俩更好下手的目标?
别问张三为何没去蹲凤琳琅和王楚楚两个姑娘家,问就是他没认出英勇善战的凤郡主是女子。
张三这群人种田都种不好,干土匪要是再干不好,就得被山寨大当家的打发去街头揣个破碗要饭了。
为了不去要饭,张三制定了详细周全的绑架计划。
一伙人从隔壁老破小的屋顶爬到锦华客栈的屋顶,完美避开了护卫的巡逻。
然后,几个人在天字一号房门口蹲了半个晚上,
房间隔音挺好,张三隐隐约约能听到里头有动静,但听不清楚在干嘛。
他等的不耐烦了。
他们人多,冲进去不论是绑了男的还是绑了女的,回头总能换几匹马吧?
张三可看的很清楚,这群贵公子骑的马儿全是难得一见的好马,拉到集市上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对了,墨司曜这种公子哥儿的身价不能只值几匹马吧?
跟的太远,瞧不大仔细,但他记得这群人就数墨司曜和姜雪璃穿的最值钱。
姜雪璃俩口子酷爱华丽土味风。
尽管这回出远门已经没戴那些个花里胡哨的头饰了,但他们身上的首饰依旧比其他人华丽多了。
尤其对比那个看起来最难缠的“玉面罗刹”,老王的本家,实在华丽丽的太耀眼了!
张三不那么识货,依着他看,王大人穿的太寒酸了,他就喜欢墨氏夫妇这种华丽土味风,瞧着就值钱。
张三美滋滋地想着,换了马匹,再扒拉点首饰,到时候换了银子风风光光回山寨,
他们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大当家的绝不会再骂他们蠢的像脑袋被驴踢了一样,三天两头总要赶他们去街头要饭!
张三越想越激动,抬起腿就要踹门,
耳朵最好使的罗六面红耳赤,死死拉住他:“三哥,使不得使不得。”
张三眼睛瞪得像铜铃,刚要怒斥罗六,
老王扯出另一条臭得要命的布巾捂住他的嘴巴:“三哥,小声,小声点,吵醒我那本家,咱们就完蛋了!”
张三扯掉布巾,压低嗓门:“干嘛拦我?再不动手,换班的护卫就该出来了!”
罗六咬着手指,扭扭捏捏地说道:“里头,里头在,在……”
“你特么什么时候成结巴了?”张三一巴掌甩到他脸上,“别磨叽,里头在干哈?”
罗六眼一闭,心一狠:“里头在办事儿!”
“办事?大半夜的办什么事儿?”
可怜这群土匪,饭都吃不饱,哪娶得上婆娘,山寨里还全是臭烘烘的大老爷们儿,大夏天的,连吸血的蚊子都是公的,根本没听懂什么叫办事儿。
这罗六生的俊一些,山下有那年纪大的寡妇愿意跟他“办事儿”,晓得了一些男女之间的情事儿。
其实罗六根本没听清半点声音,
只是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人三更半夜的不睡觉总不可能是在抓耗子吧?
他小声与兄弟们解释了几句。
哇靠!
想到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娘子,此时正……
张三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唾沫,趴到了房门上——
啥也听不到。
好不容易有了动静,却是墨司曜过来开门的动静,
张三几人做贼心虚,闷头往楼梯口跑——
————场景切回现场分割线————
墨司曜想到刚才老王垫脚的帕子碰到他尊贵的鼻子,简直恶心得要死!
他怒从心起,一脚撂翻那个还在干呕的汉子,想想还是不解气,又重重在他脸上踩了几脚,
然后几个跨步走到拐角,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盯着这群蠢得太不像话的土匪。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张三举起双手:“这位爷,如果我说我们几个迷路了,您信不?”
墨司曜气笑了:“你说呢?”
却不用他信不信,老王从背后一个手刀用力劈到他后脖颈,
这回真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