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沉野更是断不了他们之间的对错,因为不论他怎么断,都会有一方说他偏心,说着说着,两人就会迅速统一战线,变成对他的控诉,千错万错全变成他的错。
所以时真和池煜的矛盾,宋沉野化解不了,也不敢多管。
不出所料,一顿饭吃完,互相不对付的两人就又拌嘴打闹了起来,这预示着他们莫名其妙的和好了。
在回家的路上,宋沉野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火朝天,心里突然有些嫉妒,时真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么多话,也没在他面前这么放松过。
尤其是最近,他根本不敢和她多见,多聊,生怕哪句话说不对,会惹她生气,然后又勾出他们之间目前无法化解的矛盾。
时真似乎也有类似的想法,所以每每和他待在一起,除了做,就是做……哪怕白天再累,晚上也一定会做到彻底脱力。
宋沉野甚至觉得时真和他做这件事已经不是为了欢愉,也不是受**支配,她更像是在回避和他进行身体以外的交流。
偏偏他看出来了,却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问。
只能惶恐的感受着她对他的感情逐渐冷却,好像随时都能抽身离开。
假期的最后一天,在时真跨坐在他腿上,捧着他的脸要吻他时,宋沉野终于忍不住偏头躲开了她的亲昵,时真盯着他看了几秒,笑笑,起身回了卧室,一句话都没说。
他坐在沙发上冷静了一会儿,待走进卧室,时真已经侧身在床上躺好,盖好了被子。
他脱鞋上床,从身后拥住她,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安静了一会儿,也不知是谁先开始,又抱着吻在了一起,欢愉失控……
等一切结束,洗过澡,时真裹着浴巾,从酒柜里挑了瓶红酒,倒了两杯拿回卧室,她懒懒地倚着床头,递了杯酒给他:“什么时候回江城?”
宋沉野接过酒杯,晃了晃:“下周三。”
“还有九天。”
“这么想我离开?”
时真笑笑:“我主要是怕每天这样,你身体吃不消。”
宋沉野喝了口酒:“我们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时真,这是你想要的爱情吗?”
时真看着他,敛眸,轻晃着酒杯:“我想要的,你也给不了我。所以我想明白了,与其因为想要得不到,放手又不甘心,天天和你吵架,不如想想我对你这个人还有什么图谋。”
她说着,含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我一直很坦诚,我喜欢你这身皮囊,在床上我们也很合拍,你的活又是我教出来的,费了我很多心思和体力,所以在彻底结束前,我想多享受几次我的劳动成果,有什么问题?”
“彻底结束?时真,你觉得我们结束的了吗?”
时真探身凑近,伸手抚上他的肩膀:“那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像现在这样和你过一辈子?宋沉野,我长大了,男未婚女未嫁,又一直住在一起,就算你不承认我们的关系,流言就不会出现?家人就不会有这方面的猜测?你觉得还能瞒多久?”
“……”
时真抬眸看着他,亲吻上他的唇角:“哥哥要真这么害怕,当初就不该熬不住半夜推开我的房门,爬上我的床……”
她轻蹭了蹭他的鼻尖:“我在想,如果注定没有结果,不如我现在把你变成一个被玩.坏的布娃娃,让你午夜梦回只能想着我,念着我,自己不行,对别人不行,只对我行,却又偏偏得不到,你说这种感觉够不够折磨?”
“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时真拥住他,趴在他肩上:“再做一次,你就知道区别了。”
宋沉野轻笑出声:“可以试试。”
可结果却是谁也没动,时真明天要去学校,不敢折腾太过,宋沉野担心她的身体状态,也舍不得再多动她一下。
于是双方默契的偃旗息鼓,再次粉饰了太平。
……
从十月中一直到元旦放假,宋沉野都没再来过京城,就连一天三次发给时真的报备消息都中断了。
时真心里空落落的,但她清楚她和宋沉野早晚会走到这一步,她累,他也累。
寒假前的最后一个周末,时真接到了江斯年打来的电话,问她有没有渠道搞到什么宣纸。
碰巧,时真手里还真有他想要的东西。
在电话里大概聊好了价格,下午江斯年便约她去吃饭。
席间,江斯年提起宋沉野,说他自十月从京城回去后,状态就很差,还不愿意和他多聊,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连劳模沈韩都得到了解放,一下休了攒了三年的假期。
时真给自己倒了杯茶,十分平静:“你问我,我哪知道,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
江斯年愣了下:“你们俩又闹分手了?”
时真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笑笑道:“这不是迟早的事吗?”
“这次又因为什么?”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问我?”
“朋友,可以吗?”
时真嗯了一声,顿了顿,放下茶盏:“他说可以和我领证,但不办婚礼,我不同意,他不理解,甚至觉得我不够爱他,我的想法很幼稚。这几个月他没来见我,也没联系我,应该就是在和我赌气吧。”
江斯年蹙眉:“你呢,就准备这么放手了?”
“不然呢?又要让我妥协?这次再妥协,我可能真就要这么不痛快的被他藏着掖着过下去了。换个人或许可以接受他的这种自以为是的保护,可我不行,我的性格,家教都让我无法向他妥协,我爱的大大方方,别人能不能理解是别人的事,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
“我知道我和他目前在各方面都有差距,他怕我被流言蜚语攻击,可……一直藏着掖着就没有人说三道四了吗?这几年我听到的流言一点也不少,这足以证明他的保护是无用的。与其这样,不如承认,我时真就是爱他宋沉野,我就是和哥哥在一起了,有什么?我都不在乎,他却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在乎的要命。多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