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阮精心布下的局宛如天罗地网,只待我自投罗网。
我们夫妻二人给沈晚吟沐浴后,将她哄入梦乡,而我却彻夜难眠。
回忆起我与楼家人的初次邂逅,从对救命恩人的感恩,到结下亲缘关系,这一切都如同一曲跌宕起伏的乐章,让众人皆感喜出望外。原本以为多年的身世之谜即将水落石出,然而最终却如迷雾般深沉,依旧笼罩着那看不透的浓密大雾,仿佛所有的线索都被刻意或无意地隐匿。
大学时代的我,虽年少轻狂,却已历经三场生死搏杀,每一次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的我,心智变得如钢铁般坚硬,如鹰眼般敏锐。只是楼家人,我着实难以捉摸,若即若离。于是,我便与楼阮联手,投资了一鸣科技。
楼阮深知我财力雄厚,也曾查探过我,知晓我的资金源自李氏、秦氏和纳兰家族,仅了解到我是华宇科技的最大股东,而秦浩不过是替我打理公司的人,他有自己的家族企业——秦氏集团。只是在我与刘青青成婚之后,我已将华宇科技的股份转给了我的父母和伯父伯母,仅保留了 12%的股份,秦浩则成为了最大的股东。
望着刘青青酣睡的模样,我蹑手蹑脚地起身,步入书房,打开电脑,凝视着黑蚂蚁传来的资料,心中顿时陷入了迷茫的漩涡,不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空调都抽不干净书房里的味道。
那黑蚂蚁犹如庞然大物,知晓我和刘青青身份的人唯有我们这一家嫡系,它是支撑四大家族的隐藏在背后的最大支柱和保障。即便四大家族同时遭受狙击而崩溃,黑蚂蚁也完全能够让四大家族东山再起,再创辉煌。黑蚂蚁使我与四大家族紧密相连,血脉相融,难以割舍,我已然成为他们的子嗣,如同亲生儿子一般。
楼阮的话语始终在我耳畔回荡,我虽然竭力保持冷静,但内心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洒脱和不羁。我已然成婚,有了孩子,有了家庭,不再是孤苦伶仃的孤儿,不再是被人遗弃的弃子。我还有那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妹妹,他们都出类拔萃,皆考入了顶尖学府,倘若没有我这层身份,他们原本可以安然无恙地度过一生,然而正是因为我的缘故,他们才深陷权力和利益的纷争之中,我绝不能让他们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一杯红酒入喉,我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无法停歇,我感觉自己仿佛着了魔。
“还在想事情呢?”刘青青轻轻推开书房门,俏皮地看着我说。
“好久都不抽烟了,看来你这回是真的遇到棘手的事情了。”刘青青缓缓走近我,轻柔地为我按摩头部。
“我想静下心来,可似乎怎么也安静不下来!”我紧闭双眼,轻声说道。
“再大的事情,在不闻不问不理不管之中都会变得微不足道。别人设他的局,我们走自己的路,何必在意呢。”刘青青柔声安慰我。
“还是老婆有智慧,走,我去洗漱,今夜我们可要大战几个回合?”我不怀好意地看着刘青青,她娇嗔一声“色狼”,我便迫不及待地抱着她走进了隔壁卧室。
次日下午,我与时禹相约,于他的私人会所会晤。
“兄长,我已然深思熟虑,决定与楼阮解除婚约。”时禹言辞决绝,毫无转圜余地。
“可否告知缘由?”我心不在焉,举杯浅酌。
“我对她并无好感,此女心机深沉,工于心计。况且我家无需通过联姻来巩固地位,那不过是老一辈的一厢情愿罢了。自从我家陷入困境,楼家众人皆冷眼旁观,未曾施以援手,全赖我哥和嫂子一家苦苦支撑,幸得兄长助力,我家方得稳住局势。”时禹仰头灌下一口酒,幽幽叹息。“兄长,其实我与你日后当真要戒除女色了。我,我钟情于杨子晴。”
时禹目光闪烁,似在揣测我的心思。“并非因肌肤之亲,而是觉得此女爱憎分明,我自觉与她或可一试。此番回到上海,我对她甚是想念,亦常与她闲聊,倍感温馨。”
“若非痴迷不悟,若非见她带领沈怀璐取得斐然成绩,我险些要怀疑她的智商。”我亦饮下一杯酒,轻拍时禹的肩膀。“退婚之事,交由我来处理。此外,该做的筹备是否皆已妥当?”
“兄长放心,我办事向来稳妥。无需动用国内公司,国外公司即可。”时禹自信满满,胸有成竹。
与时禹畅谈一番后,我便起身离去,临行前赠予他一言:“若是真心相爱,兄长定然支持!若是虚情假意,切勿害人害己!”
时禹行事果决,雷厉风行,一周之后,长信集团总部如迁徙之雁,自欧洲飞抵广州,正式拉开国内投资布局的帷幕。
既已决意开战,战场便不能局限于京城、沪市、杭州、苏州、厦门和贵阳这些利益汇聚之地。且让它如星火燎原,自广州起始,与千樾集团并肩作战,去探寻那些妄图加害于我的仇敌。
无论是楼阮的布局,还是其他布局,我皆无所畏惧,既然你们已然布下口袋,尽管不明其中陷阱为何,权当浑然不觉,做完我分内之事,不涉任何利益与亲情,权当报了昔日之恩情。
楼阮能在我家安住数年,于她心中,我实乃其堂哥,她布局必有其苦衷,我既无意追问,亦不屑追问。昔日弃我而去的母亲,我未曾得亲生母亲之爱,而今我掌控乾坤,更无需他们所予之所谓利益。
我静候王亭喜为我传来的消息,我着实需要消息,无论其真假,我皆仅以己之思路布局己之路。
于生死边缘侥幸存活之人,早已看淡生死。
我今只为爱我及我所爱之人而活,愿以命守护之。
“叫我一声老公,我命都给你!”我伏于爱妻身上,轻吻她那如花瓣般娇嫩的香唇,唯有我们,方是一家人。